黃沙
生,不過人間數十年,走馬觀花,冷眼以對,輾轉千回,也不過是這般的無關緊要,人間萬物,不過眼前一瞬罷了。
偏偏人間各種劫數,各種姻緣,各種相遇與分離,讓自己無法割捨這紛亂的人間,偏偏這人間這一株山櫻,成爲自己一生無法度過的劫數。
長琴的嘴角的血腥味,有些微甜,有些苦澀,他迷離的眼神這才慢慢的看清楚這眼前的女子,一臉淚痕,嘴角的鮮血,在她白色的衣襟之上,猶如血紅的梅花一般,朵朵綻放,她的神色悽美,看着自己,眼淚決堤。
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他運用靈力將自己的全身筋脈貫通,腹中一陣熱氣上涌,他轉頭,一口黑色的水,被自己從體內逼出來。卻是被人在這裡的水源之中下了毒?便是自己來到這落沙城的時候,覺得口渴才喝了一點水,卻如此中計了麼?
什麼毒藥,居然可以如此烈性,而且無色無味?
他一把抓起散落在地面上的她的衣服,然後扶起她的身子,從她的背後注入自己的靈力,同樣是一口黑色的水,夾雜着她的血液,一同從口中溢出。
水源之中的毒藥?
還真是陰毒,這樣的下毒手法,倒是無論誰都無法逃離的呢。
她只怕是爲了衝破這毒藥而故意用靈力衝擊,卻傷了自己的經脈,修行卻不知被毀損了多少,便是如此,也要擺脫控制的她,比起自己來說,倒是堅毅了不少。
若不是她的血液之中有着龍族的血液,若不是她的體內有着一顆靈石爲金丹,只怕她自己早就已經全身經脈盡斷,而自己,也無法在舔到了她的血液之後。卻突然有了一絲神智 ,如若不是如此,只怕,兩個人……
看來。又是他的奸計了吧。
這個世界上,可以瞞過自己眼睛的人物並不多。
而這些人之中,和自己有着仇怨的人,更加是寥寥可數。
只是,要傷害我。爲什麼要用她呢?她是無辜的啊。
長琴運用靈力將她的內息調順,然後將她的衣物全數穿戴整齊,抱起昏迷不醒的她 ,衝出了這滄源沙漠之中的流沙風潮。
自己的靈力,也因爲那黑水毒藥受了不少的損害,只怕這一時半會,也無法再使用了,他落在了迷牆之上,放心蕭小虞,自己居然也無力再前行了。不過,這迷牆之內的情況,卻是讓他無法再停留。
那個全身紅衣的女子,此時正御着那冰睚劍,對戰她的手下神獸,而且,這幾個神獸已經傷了好幾個,一個巨大的肥陰,此時正躺在地面之上,傷勢頗重。身上的鱗甲都被砍出了好幾個傷口,鮮血長流,而且,另外的幾個。也不見得好過,只有那嬰如還在前方禦敵,卻也依舊支撐不了幾時了。
而龍十子,此時已經不見了蹤跡,只怕,已經被帶回來崑崙纔是。這天下獵龍之勢猶如破竹一般。龍王甦醒,自己被逐下了崑崙山,這一切,都不過是個陰謀罷了。
只可惜……
他閉上眼睛,放下蕭小虞於自己的身邊,然後盤膝而坐,膝上長琴突顯,他雙手放到了琴絃之上,原本安靜的天際,一陣驚雷般的琴聲陡然響起。
陳月蘇此時正御着被修煉過後的冰睚劍,對付蕭小虞手下的一羣神獸,而且她的手中,已然握着兩顆被奪過來的靈石,定風珠和闢水珠,不過,僅僅如此她哪裡知足,看着那小白傷心欲絕的離去的模樣,她心中更加是竊喜。
長琴和蕭小虞無力逃脫,而小白離去,就只剩下自己和這一羣神獸,若是平日裡,自己倒是很願意讓這些神獸成爲自己的座下之物,不過,蕭小虞手下的人物,我偏偏要一個一個全部趕盡殺絕,才覺得快意!
原本這陳月蘇便是比起蕭小虞靈力都要更甚一籌,這蕭小虞座下的神獸,自然也不是她的對手,加上這冰睚劍,靈力猶如神助,便是眼前的幾個人,都無不是她的對手。
便是要在這最後斬殺之際,一陣琴聲卻從迷牆之上傳來,她擡頭一看,居然是長琴,他們兩人,居然衝出來了?
這長琴乃是龍族守護者,千年靈力修爲,自己自然知道不是他的對手,而且,這兩顆靈石雖然在自己的手中,卻也無法運用自然,冰睚劍,被他的那聲琴聲的絃音,活活的給震了回來,她看着長琴,眼神之中,已經思慮萬千。
還是走吧!
那個人離去的時候已經將自己 身上的術法解開,不過,他的言語之下,乃是日後還有事情要自己去做,所以,還是保住小命最爲重要,這長琴就算是重傷之下,若是死拼的話,自己是不是對手還不可知,犯不着爲了這樣的事情來冒險。
蕭小虞的模樣,只怕修爲已經倒退了一大半,自己卻可以好好利用這兩顆靈石,好好的修爲,只要等待時機便是,來日方長。
她嘴角一陣狡黠的笑,如此情況,長琴也不可能追上來,她收起了冰睚劍,握着兩顆靈石,御劍逃走了。
蕭小虞,如此,便讓你好好嘗一嘗,失去最愛的人的滋味。
只怕,你一世也無法再見到他了吧,哈哈哈……
長琴看着陳月蘇逃走的樣子,心頭終於是鬆了一口氣,自己此時的靈力,只怕是再勉強支撐個半個時辰也是難事,她這樣就退去,只怕心中有着其他的盤算,不過,比起這個,其他的事情,倒是更讓自己在意。
這傷成這樣的一羣神獸,只怕傷得重者,卻已經傷到了靈根,這天下,只怕不知道要混亂到什麼程度纔算完。
囚牛此時只怕也是如同自己一般,千年的相伴,此時卻分離,猶如自己的身體被分成了兩半一般。
而且,自己纔剛剛從崑崙下來,就已經遭受了這樣的算計,而這一切,黃沙漫天也罷,鮮血淋漓也罷,都只不過剛剛開始罷了。
他低頭撫摸着蕭小虞的頭,一切都是由我而起,你的一切痛苦,都是我親手造成,既然如此,那麼我便必須要用我的手,來解決這一切。
即便,你再也不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