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殿皆驚。
大臣們齊齊的看向殿中央閒閒而立的卓然男子,心思各異。
其中與陳閣老同爲元老的林太傅,率先站出來,義正言辭道:“攝政王大敗北齊,是我大昭功臣,但是功歸功,過歸過,此番大擺筵席,大開奢靡風氣也就罷了,竟然如此戲弄陳閣老,是可忍孰不可忍,臣懇請陛下治攝政王欺辱同僚之罪!”
“臣附議,且攝政王非但不知悔過,殿前竟如此囂張,實在是對陛下之大不敬!”
林太傅一開話頭,其他臣子紛紛附議。
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寧灼華依舊面色不變,似笑非笑的看着這鬧劇一般的朝堂。
眼神流轉,落在了左首負手而立的身影上。
整個大殿上,最不受影響恐怕就屬於站在左首的丞相秦臻,身上着紫色清貴朝服,很難有人能夠把紫色穿出如此氣度與風華,偏偏就是這個男人,着紅衣傾國傾城,着紫衣風華絕代。
無論是哪個秦臻,都讓寧灼華挪不動腿,移不開眼。
沒想到攝政王不但不辯解,還一直盯着丞相看,實在是詭異。
“攝政王,秦相確實好看,但是這個時候,不是欣賞秦相盛世美顏的時候吧?”
戲謔而年輕的聲音,在一羣老臣的低聲議論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嗯,確實不是時候。”
寧灼華不疾不徐的收回視線,沒有否認的意思。
掃向方纔說話的蕭崢,寧灼華雲淡風輕的繼續道:“蕭世子也覺得本王罪大惡極嗎?不如,請蕭世子跟陛下說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
“畢竟,蕭世子也是當事人之一。”
蕭崢一怔。
沒想到自己一開口,竟然讓寧灼華把禍水引到自己身上。
雖然昨天氣暈陳閣老他也是幫兇,但是他就說了一句話而已,而且有寧灼華頂在前頭,誰都不會注意到他。
可是,寧灼華這脾性,誰能佔她的便宜。
蕭錚悔之晚矣。
寧灼華話音一落,腦子已經被吵得不耐煩的皇帝點了蕭錚:“蕭錚,你來說。”
“昨天……”
蕭錚剛準備開口,就被一道森涼低鬱的聲音打斷:“攝政王方纔不是說了供認不諱?”
衆人頓悟。
秦相簡直是一句驚醒夢中人。
頓時林太傅便開了口:“秦相所言甚是,攝政王已經認罪,請陛下嚴懲,以儆效尤。”
寧灼華突然低低的笑出聲,笑聲如空谷寥音,夾雜着絲絲寒意。
“秦相所言甚是?”
氣定神閒的重複了一句,而後寧灼華突然鳳眸微挑,意味深長的看向林太傅:“若是本王沒記錯的話,林太傅對秦相的某些觀點行徑一直不認可吧,怎麼今日對上本王,就站隊秦相了呢?”
“本官是站在有理的一面!”
林太傅生了一副忠臣的模樣,說這話得時候,還真是特別大義凌然。
“很好,那秦相也覺得本王該罰嗎?”
寧灼華話鋒一轉,直直的看向秦臻。
沒想到秦臻看着寧灼華的眼神,寡淡而漠然,漂亮的薄脣吐出這世間最狠毒的話:“該罰,撥皮抽骨,五馬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