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幹什麼去?”
一大早,巧兒就抓住了準備悄悄溜出去的陸小小,她繞到陸小小前面打量了一遍,面色疑惑地說道:“而且還這副打扮,喂喂,小小姑娘,你不會又要喬裝去鸞鳳閣查探情報去吧?”
雖然巧兒是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話,穿着一身男裝的陸小小還是渾身不自在,她動了動僵硬的臉頰,乾笑着說:“啊哈哈,對啊,我準備去看看蕭玲兒那邊有沒有什麼行動,正要出去呢。”
“這樣啊,我也覺得這些事情絕對跟蕭玲兒脫不了關係。”看陸小小似乎不再懷疑蔡博源了,巧兒整個表情放鬆了下來,對她的態度也不像昨晚那麼激烈了。
“那你就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等小小姑娘成功回來的時候我就拿後廚的牡丹餅給你吃。”巧兒說得一臉得意,陸小小此時卻沒心情應和她。陸小小胡亂點點頭,然後說了聲再見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好險……”出了夏家的大門,陸小小驚魂未定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忍不住驚魂未定的又回頭看了看夏家的大門,低頭自言自語:“要是讓巧兒知道我費盡心思易容是爲了抓蔡博源的把柄,今天我絕對走不出夏家的大門。”
其實前兩天陸小小從鸞鳳閣回來以後就一直找機會想要找到蔡博源就是那個面具男的證據,可是她連續守了幾天也沒找到蔡博源的身影,這不,今天陸小小又不死心地躲在夏家門口等待蔡博源的出現了。
大概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一次陸小小終於在夏家還算隱蔽的後門守到了低調出門的蔡博源。看到他從夏家走出來,陸小小眼睛一亮,暗暗跟了上去。
可是最後的結果卻讓陸小小大失所望,原來蔡博源只是出來採購一些老爺喜歡的香料。陸小小眼看着蔡博源從賣香料的店鋪走出來,手裡還提着兩個香包,一時間心中的無以復加。
難道蔡博源真的只是一個全心全意爲夏府着想,沒有絲毫問題的普通管家嗎?陸小小無法說服自己,畢竟像蔡管家身上那種溫文爾雅的氣質不是普通人鍛鍊幾年就能有的。
他一定有什麼不平凡的地方。
陸小小還是這樣想的,所以在這之後的幾天她又是鍥而不捨地易容跟蹤蔡博源,卻依舊是一無所獲。而蕭玲兒那邊也是很久沒有和麪具男見過面了。
她雖然還是經常出沒在鸞鳳閣,不過那怎麼也是她自己的青樓,蕭玲兒就算去的次數再多陸小小也拿她沒有辦法。
如今的夏家就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就是了,一切都顯得風平浪靜,寧靜祥和。不過陸小小卻無法掉以輕心。用陸小小的思維來理解的話就是,越是安靜什麼都不發生的時候纔是最可怕的。
所以這幾天她除了按時按點守着蔡博源和蕭玲兒,剩下的就是在晚上的時候去鸞鳳閣打探消息了。
自從和煙流蘇吵了一架之後陸小小就再沒去過景家了,所以她也好幾天沒看見景誠了。
不知道他最近在幹些什麼?自己這幾天沒過去,景誠有沒有多少想起我一點呢?會不會惦記我呢?
只是稍微想了想,陸小小就拍拍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他。
“都說了不再給他添麻煩了,不蒸饅頭爭口氣,說不見就不見!”陸小小打定主意要做出些成績再去找景誠,讓那些多嘴的人知道她纔不是只會給別人添麻煩的人,可是陸小小卻沒想到,自己在鸞鳳閣居然又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是之前那麼神秘男子。”陸小小躲在暗處,眼看着那個同樣遮擋着面容的神秘男子走到樓上。
雖說這幾天陸小小總是能在鸞鳳閣看到他,可是今天又跟前幾次有些不一樣,陸小小擡頭看着鸞鳳閣的二樓,神色猶豫。她剛剛好像聽到了那個男人跟管事的人說今天會招待一個人,可是她到底要不要上去看看呢?
心裡的一個聲音說:爲什麼不去?難道你不想讓煙流蘇還有景誠相信你是有能力的嗎?另一個聲音則是在說:一切都要小心行事,陸小小你在這麼魯莽行事早走一天會出事,可不是每一次你出了狀況都有人來救你。
內心糾結了一會兒,陸小小最終還是覺得先離開吧,卻被人拍了一下後背,她受驚地回頭,就看見一個跟自己穿着一樣服裝的小廝把裝着點心和茶水的盤子放到自己手裡,有些着急的說:“我這肚子有點不舒服,麻煩你幫我給樓上雅間的那位爺送過去,就是剛剛上去的那位,謝謝了小兄弟。”
陸小小手忙腳亂的接住了對方放在自己手裡的餐盤,等她回過神來對方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個茅房去了。
陸小小盯着自己手上的東西無奈的想到:得,這回什麼都不用說了,她想不去都不行了。
人家把東西都交在了自己手上,陸小小也是不去不行了。她深呼吸口氣,確定自己的易容沒有哪裡露出破綻,便一步一步走上樓梯。
和熱鬧的大廳不同,鸞鳳閣的二樓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每一扇房門都好好地關着。陸小小按照之前地記憶找到了那個小廝口中的雅間,按耐住緊張敲了敲門,壓低嗓子說:“您的點心和茶水送到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裡面傳來一個聽不太出音色的聲音說道:“拿進來吧。”
陸小小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就快要跳出來了,她推開門微低着頭走進去,把餐盤放在房間的桌子上。對方似乎正在等什麼人的樣子,對於陸小小也沒太在意,雖說她感覺那個神秘的男子有把她打量一遍,不過他好像沒有發現什麼,隨意地揮了揮手就讓陸小小退下了。
從房間出來後的陸小小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她走到樓梯的附近剛準備離開,就聞到一個熟悉的味道。陸小小似有所感地回頭,就驚訝地看見跟自己已經幾天沒見的景誠正一襲白衣敲開那個神秘男子的房門。
陸小小迅速躲在牆後,就看不大一會兒房門就被打開了,景誠站在門口向裡面看了看,然後就毫不猶豫地邁開大步走了進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景誠原本就和那個神秘男人認識嗎?他們爲什麼會在鸞鳳閣見面?如果一早就認識那個人的話,在她跟景誠說到這件事的時候他爲什麼不說呢?還有那天,被固力謁困住的那天,景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陸小小手腳冰涼,她告訴自己要相信景誠,腦袋裡卻不受控制地產生了一個又一個可怕的想法。
光是站在這裡這麼想什麼結果也想不出來,陸小小看了一眼空無一人地走廊,深吸一口氣,放棄了打道回府的打算。她輕手輕腳地朝着雅間走去,她倒要聽一聽,這兩個人約在這種地方,到底要計劃些什麼。
一邊避免自己的影子映在門上,陸小小一邊伸長脖子努力想要聽到裡面的聲音,可是房間裡的兩個人似乎都沒有說話,只能聽見酒杯相撞的清脆響聲。
能夠坐在一張桌前飲酒吃飯的話,一定不是陌生人吧。不對,既然景誠會進到這裡來見那個男人的面,說明他們兩個本來就不是陌生人。
那麼能在一起喝酒的話,是不是說明景誠對這個男人至少是信任的?陸小小一邊想着,一邊不放棄地把耳朵貼在門上試圖聽見什麼。
房間是持續地安靜着,陸小小的思緒卻是七轉八轉,她想到了兩個人最初見面的那段時間。景誠雖然總是冷冰冰的也不愛說話,卻總是不經意地照顧着她。
那個時候煙流蘇對她一直有些兇的,不過景誠還會在晚上的時候把睡着的她抱回牀上,現在想一想,似乎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到底哪個纔是真的你呢?景誠……
陸小小的心不可控制地動搖了,她努力想回想起有關景誠溫柔的一面,卻越想越覺得心裡難過,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裡的酒杯碰撞聲突然停了下來。
陸小小腰背一直,打起精神聽起裡面的聲音。
“我沒想到你會真的過來,景少能夠蒞臨我這樣的小地方,在下真的是受寵若驚。”
“您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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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一會兒,景誠淡淡的聲音在屋裡響起,陸小小瞬間感覺心裡涼了一截,真的是景誠,到了現在,她還有什麼理由說服自己給景誠找理由呢?
陸小小心灰意冷,從門口慢慢退開,她要好好想一想,自己做的這一切到底是有什麼意義。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陸小小突然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她一下子回過頭,就看到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在陸小小回過頭地時候俯下身來,小聲說:“偷聽別人講話可不是鸞鳳閣的規律吧?”
陸小小渾身好似被凍結一般,她看着那個陌生男人的臉無法動彈,在他露出殺氣向自己走過來的瞬間反射性地閉上雙眼,心中一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