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
陸小小驚呼一聲,雖然她通過之前的景色有多少猜到,可是從煙流蘇的口中說出來之後,陸小小卻反而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流蘇姑娘,就算你帶我去邊境之處,又能向我證明什麼呢?”陸小小不能理解煙流蘇所說的那套理論。
“哼,等到了那裡你就明白了。”煙流蘇冷笑一聲,她伸手將陸小小提起,一個運氣又開始向前飛去。
“我不是告訴過你安靜的待在家裡不要輕舉妄動嗎?爲什麼這麼不聽話。”
兩個人又走了不遠,煙流蘇帶着陸小小來到了一戶不起眼的人家面前,正當陸小小摸不清煙流蘇的意圖的時候,一個她許久沒有聽到的聲音在陸小小身後響起,陸小小不由得睜大眼睛,猛地回頭望去。
“景誠?”
“少爺!”
陸小小和煙流蘇的聲音同時響起,景誠看着陸小小,眼中劃過一絲柔和,然後又很快消失。景誠一臉嚴肅地看着煙流蘇,負手而立沉聲說道:“流蘇,你可知錯。”
景誠明明是一副淡淡的口氣,煙流蘇卻好像被嚇到不行的模樣,她臉色發白地單膝跪地,低着頭不敢看景誠的臉色,顫聲說道:“少爺,是陸小姐今天突然登門拜訪,還帶來不速之客,流蘇爲了保全她的安全,慌不擇路才走到邊境之處,還請少爺責罰。”
“我!”陸小小瞪大眼睛,雖說她今天的確是不請自來,不過這話從煙流蘇嘴裡這麼一說,怎麼好像變了味道?
“既然這樣的話,你站起來吧。”景誠先是蹙着眉看了看陸小小,然後又無奈的對還跪在地上的煙流蘇說道。後者聞言感激地擡頭對景誠說道:“謝少爺。”說完,在景誠沒有注意的地方,對陸小小微微挑眉,後者只能站在原地乾瞪眼,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小,這裡太危險了,我先讓煙流蘇送你回去,放心吧,邊境之處有我的人在,追殺的人不會再出現了。”
不管怎麼樣,景誠還是最擔心陸小小的安危,他走近兩步,伸手替陸小小理了理她因爲逃命有些凌亂的碎髮,然後輕聲說道:“快回去,別讓我這麼擔心,好不好?”
不管這幾天陸小小對於景誠有些怎樣複雜地心情,此時只要他像現在這樣溫柔的對她說說話,只要能確實感受到他那股令人安心的氣息,陸小小就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所見所聞,都無所謂了。因爲她所相信的,只是面前這個人而已。
“既然少爺這樣說的話,那流蘇就趕緊帶着小小姑娘回夏府了,再晚些的話恐怕就不方便了。”似乎是對着陸小小和景誠旁若無人的甜蜜氛圍很是排斥,煙流蘇在陸小小擡眼看向景誠想對他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插嘴,然後就準備帶着陸小小離開,卻聽見幾人面前那座房間突然穿出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筱筱姑娘?是大小姐嗎?”
陸小小和煙流蘇同時愣住了,景誠也突然反應過來,有些無奈的低聲嘆了口氣,然後看了煙流蘇一眼,輕叱一聲:“讓你多嘴。”
“少爺,這個人是?”煙流蘇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陸小小想了想,明白了房子裡那個人似乎是聽見了煙流蘇說的“小小姑娘”還有“夏府”所以以爲她就是夏筱筱,不過這麼說來的話,裡面那個人……
看兩個人都在看着自己,景誠看了眼身後的房間,小聲對兩人說道:“這就是我今日過來的目的,裡面那個人就是夏家曾經的四夫人——岑媛。”
“四夫人?”陸小小輕呼一聲,沒想到自己今天誤打誤撞,居然見到了傳說中的四夫人,她看了看身後大門緊閉的房屋,又看了看景誠。他瞬間領會陸小小的意思,點了點頭,輕聲說:“既然都已經被聽到了,不去拜訪一下似乎說不過去了,流蘇,你先回去景家便可,小小等一下由我親自送回去。”
說着,景誠牽住陸小小的手,帶她一起走進了身後的屋子裡。剩下煙流蘇自己對着重新關上的大門一臉不情願的跺了跺腳。原本她帶着陸小小到這裡就是想讓她切實的感覺到她離少爺的世界有多遙遠,誰知道這次走過來之後被丟下的居然是自己。
另一邊,陸小小在景誠一臉自然地牽住自己的手時就已經不好了,她用了用力試圖把手抽出來,卻一下子被景誠握住,他低頭似笑非笑地看着陸小小,問道:“不過幾天沒見,怎麼感覺你對我這般生疏了?”
“我哪有。”陸小小低頭不敢看他,心想你怎麼知道我這些天都發生了什麼。明明心裡有好多想問的事情,在擡頭看着景誠的一瞬間卻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麼,陸小小隻好抿着脣低下頭。
景誠怎麼知道陸小小這些天到底都發生了什麼,此時看她一副彆扭的神色有些疑惑地收起了笑容,卻不知道要從何問起,正好這個時候屋子裡有人走了出來,兩個人都打起精神擡起頭來。
“真的是大小姐。”聽到聲音,陸小小擡起頭來,眼前出現的是一個不過三十的成熟女子,她身穿素色長裙,髮飾簡單,一張姣好的臉上雖然能看到滄桑的痕跡卻因爲那溫婉的氣質而更加特別。
原來這就是她從未見過的四夫人岑媛啊……陸小小在心裡這樣想着,身上卻下意識隨着景誠的動作坐在屋內的方椅上。
“妾身許久未聽到大小姐的名諱一時有些激動,還望大小姐和景少不要介意。”岑媛一邊說着,一邊規規矩矩的給兩人福了福身,陸小小聽到她對景誠的稱呼便明白景誠定是認識岑媛,不過想到他本來就打算查清有關夏家的事情,便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陸小小一直受不了別人這樣子誠惶誠恐的對待自己,所以一時間有些不太自在。
景誠在一旁瞭然地看了看陸小小,然後扭頭對岑媛說道:“夫人不必拘謹,畢竟您早已不在夏府,此時也不用再稱小小爲大小姐了。”
“這是無論如何都使不得的。”岑媛堅定地搖了搖頭,一臉感激地看向陸小小,說道:“當初妾身被人陷害,說妾身與他人有染,多虧了老爺的仁慈,記得妾身的好,才讓妾身免於浸豬籠之罪。”
“被陷害?”陸小小聞言一愣,她沒想到原來遲遲沒有見過的四夫人岑媛居然是被人陷害逐出府內,也沒想到她現在居然住在這樣偏遠的地方,還住着這麼簡陋地屋子。
“請大小姐明鑑,妾身當時真的是被人陷害的!而且還被人灌了不能生育的藥,如果不是老爺心軟放我一馬,如今這世上就沒有岑媛這個人了啊!”
看陸小小神色複雜,岑媛以爲她不相信自己,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景誠看她臉都憋紅了趕緊安撫着說道:“夫人不要激動,小小她不是懷疑你的意思。”
“沒錯,我只是覺得被人陷害真的太可憐了,還請夫人不要多心。”聽景誠這麼一說,陸小小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的表情應該是讓她誤會了,趕緊說道。
陸小小看岑媛地情緒稍稍穩定,試探着問道:“那麼從府中離開之後,四姨娘就一直住在這邊境之處嗎?”
“沒錯。不過,四姨娘的話,還是不要再叫了。”岑媛地情緒聊聊穩定,她看了眼陸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道:“不瞞大小姐說,妾身在被逐出夏家之後的確過了一段很艱難地時間,不過也算是幸運,遇到了如今的夫君,妾身跟他來到這邊境都是自願,就算這邊境再荒涼,只要有夫君和小女在,妾身便滿足了。”
“那真是太好了,不過,怎麼沒見你的夫君和女兒呢?”
“小女頑皮,硬是要去城裡的集市看一看,她爹就在今天得了空閒的時候領她到曇城去玩一玩。”
“原來是這樣。”陸小小看岑媛一副幸福的模樣,一時間也覺得心情好似明朗起來,景誠看了看兩個人的臉色,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岑夫人,在下有一事想問,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如實告知?”
景誠一開口說話,岑媛地表情顯而易見地變得拘謹起來,她收起了幸福的笑容,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說:“景少有什麼事情,直接問便好,妾身定是知無不言。”
“那麼,我想問一下,夫人是否知道當時在夏家陷害你的幕後黑手是誰?”
“陷害我的人?”岑媛愣了愣,然後表情猛地變了,恨聲說道:“那個僞善的人,岑媛便是下了黃泉都忘不了她的名字。”
誒?!聽到這裡,陸小小也忍不住豎起耳朵,她也很好奇,當初害岑媛被逐出夏家的幕後黑手酒精是誰。
“當初陷害妾身的人就是那個衆人口中溫婉賢淑的二夫人侯芳霞,妾身無論如何都忘不了她的名字。”
侯芳霞?!
陸小小愣住了,沒想到今天又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想到早上時在藥園那驚險的經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