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沐陽點點頭,坐去了軒轅無道和上官琪的對面。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沉靜,凌沐陽心中忐忑不安,這麼晚了,不知皇上和皇后帶着太子殿下來找他有什麼事。
雖然疑惑,但凌沐陽卻不敢開口多問,侷促不安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上官琪看向寶兒,眼神暗示他給凌沐陽賠禮道歉。寶兒嘟嚷着嘴,點點頭,從椅子上下來,走到凌沐陽的面前,雙膝砰的一聲跪在凌沐陽面前。
凌沐陽嚇了一跳,從椅子上站起身,伸手去扶,“太子殿下,臣怎敢承受你這一跪?”
凌沐陽說着也要下跪,上官琪卻在這時開口阻止了他,“凌太傅,您是太子的老師,太子犯了錯,跪下賠禮道歉是應該的。”
“這...”凌沐陽愣了半響,不知該如何是好,求救的眼神看向軒轅無道,可軒轅無道一直盯着上官琪,根本就沒有看他。
“老師,對不起,寶兒在此給您賠禮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寶兒這一次。”寶兒認真的賠禮道歉,最後還磕了個頭。
“皇后娘娘,臣有愧,受不住太子殿下的大禮。”凌沐陽說着亦雙膝跪地,今晚,皇上和皇后娘娘親自前來,讓他受寵若驚。
太子殿下乃軒轅國未來的君主,他只不過是一介臣子,怎受得了太子殿下的大禮,這不是折煞他嗎?
“凌大人請起。”上官琪起身去扶了凌沐陽,很認真的說道,“寶兒雖貴爲太子,但他也是太傅大人的學生,在我眼裡,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寶兒頑劣,今日的事是他犯了錯,還請凌大人原諒。”上官琪很誠懇的道歉,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墮,她希望凌沐陽能真心,且盡心的教好寶兒。
“皇后娘娘,您這是折煞微臣了。”凌沐陽沒想到上官琪會那麼放低自己的身份,讓他感覺無比的愧疚。
“我現在不是皇后娘娘,只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上官琪很認真的說。
凌沐陽看上官琪的眼神突然變得欽佩,太子殿下有她這樣的母親,是他一生的幸福。
“太子殿下請起。”凌沐陽親自將寶兒扶起來,“皇后娘娘對臣寄予那麼大的厚望,臣一定竭盡所能爲皇后娘娘分憂,做好太子殿下的良師益友。”
“好,謝謝凌大人。”上官琪感激的一笑。
軒轅無道起身,走向上官琪,牽了她的手,看向凌沐陽,“天色不早了,朕和皇后就不打擾愛卿歇息。”
“臣送送皇上和皇后娘娘。”凌沐陽在前面帶路,送軒轅無道和上官琪出府。
軒轅無道一隻手牽着上官琪,一隻手牽着寶兒,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畫面,簡直羨煞了旁人。
凌沐陽看到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御座之上一向冷麪嚴謹,不苟言笑,霸道冷酷的皇上,也有如此暖心的一面。
皇上對皇后的愛,真的是讓人羨慕。
“凌大人府上是不是有病人?”上官琪從踏進凌府就發現院子裡飄散着淡淡的中藥味,出來這會兒又聞到,出於醫者的本能,上官琪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家母有病在身,一直臥榻不起。”凌沐陽一提到家中高堂身患重病,臉上竟添了一絲愁容。
“很嚴重麼?”上官琪見凌沐陽眉間似有愁色,秀眉皺成一團。
凌沐陽暗自嘆了一口氣,似有些不願提起,但因爲是上官琪問了,他也不好隱瞞,畢竟她也是一片好心。
“家母的病看了很多大夫也不見有起色,就這麼一直拖着。”凌沐陽很無奈,醫治不好母親的病一直是他心裡過不去的砍。
他從小就失去了父親,母親一個人帶着他,吃了不少苦,也累了一身的病,如今他做了官,可以給她提供好一點的生活,可母親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撒手離開了他。
“我可以去看看伯母嗎?”上官琪看向凌沐陽問道。
“這...”凌沐陽詫異的盯着上官琪,早就聽聞皇后娘娘醫術高明,可她身份尊貴,哪裡是她請得動的,所以乍然聽到她提起要給家母看病,凌沐陽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是大夫,幫忙看看伯母的病,不收診金。”上官琪想讓凌沐陽放寬心,笑着調侃道。
“皇后娘娘請。”凌沐陽尷尬的笑了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在前面帶路。
凌沐陽的母親住在東廂,穿過一個迴廊就到了,在門口,軒轅無道並沒有進去,牽着寶兒在外面等着,上官琪獨自一人跟着凌沐陽進了東廂。
軒轅無道不放心上官琪一個人,暗中給絕殺使了個眼色,絕殺點點頭,便跟在上官琪的身後一起進了屋子。
屋子裡亮着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整間屋子,屋子裡充斥着濃濃的中藥味,凌沐陽的母親淩氏躺在病榻上,好似睡着了一般,根本沒發現有人進來。
“娘,你睡了麼?”凌沐陽走到榻前,輕輕的搖晃了一下母親淩氏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
“兒啊,你又花銀子去請大夫了嗎?娘跟你說了多少次,那些銀子是留給你娶媳婦的,孃的病再怎麼瞎折騰還是這個樣子,你怎麼總是不聽呢?”淩氏背對着凌沐陽,說話的語氣帶着一絲無奈,也有點生氣。
“娘你誤會了,兒子沒有亂花銀子請大夫,是皇后娘娘來看您。”凌沐陽坐去榻旁,握着淩氏的手,說道。
淩氏一聽兒子凌沐陽說是皇后娘娘來看她,有點不敢相信,怔愣了半響。
“皇后娘娘身份尊貴,怎麼可能來看我一個老婦偶。”淩氏以爲是自己聽錯了,根本不相信兒子的話。
上官琪微笑着上前,換了一聲,“伯母,我能給您把把脈,做一個全身檢查嗎?”
淩氏聽到有人喚她伯母,詫異的轉過身,便見到榻前站着一位美若天仙一般的女子,“你是?”
“我是大夫,給伯母看病不收診金,所以伯母不必擔心將銀子花費了娶不到兒媳婦。”上官琪微笑着說道。
“這...”淩氏老臉一紅,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娘,這位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醫術無人能及,她一定能治好孃的病。”凌沐陽給母親介紹上官琪,心裡更是把希望寄託在她的身上,暗自祈禱希望皇后娘娘真的能醫治好母親淩氏的病。
“皇后娘娘!”淩氏掙扎着起身,下跪行禮。
“伯母,您有病在身,況且我現在的身份是大夫,您老不必多禮,好好躺着。”上官琪上前一步,扶着淩氏讓她躺好。
“皇后娘娘您身份尊貴,老婦怎可失禮。”淩氏激動的抓着兒子凌沐陽的手就要起來。
“伯母身體要緊,那些虛禮不必在意。”上官琪說着抓了淩氏的手,淩氏身子一僵躺回了榻上,一臉震驚的盯着上官琪。
上官琪並不在意淩氏的目光,仔細的給她探脈,凌沐陽起身去旁邊搬了張椅子過來給上官琪,上官琪探脈探的仔細,整個過程有點久,只見她的秀眉一會兒皺成一團,一會兒又鬆開。
凌沐陽站在一旁,心裡一直擔心着,如果皇后娘娘都醫治不好孃的病,那就徹底沒什麼指望了。
凌沐陽雙手交疊着攥在一起,緊張得手心裡一直都在冒冷汗。
彷彿過了一輩子那麼漫長,上官琪終於鬆開了把脈的手,凌沐陽小心翼翼,又擔心害怕的開口詢問上官琪,“皇后娘娘,我孃的病還有救麼?”
“爲什麼沒救?”上官琪擡起頭,看向凌沐陽詫異的反問道。
凌沐陽瞬間怔愣住,不解上官琪這句話是何意思。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我孃的病能治好?”凌沐陽反應過來,甚是激動的看向上官琪。
上官琪點點頭,隨即說道:“治肯定是治的好,只是伯母這病應該有十年以上的病齡,想要徹底治好的話,肯怕會需要一些時間。”
“真的嗎?”凌沐陽激動不已,如果真的能醫治好孃的病,他心裡的一塊大石就落了地。
上官琪點點頭,淩氏的病如果連她都治不好,相信也沒有人能再醫治好她。
“謝皇后娘娘,謝皇后娘娘。”凌沐陽突然雙膝跪地,拜謝。
“先別急着謝,起來吧,等醫治好了再謝不遲。”上官琪微笑着說道。
凌沐陽點點頭,起身,上官琪轉身看向身後的絕殺說道:“你先出去,我醫治病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
絕殺皺了皺眉,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上官琪自然知道他跟着進來,只是保護她的安全。
“凌大人也一起出去吧,你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影響我。”上官琪又轉而看向凌沐陽說道。
凌沐陽點點頭,只要上官琪能醫治好他的母親,她說什麼,他就什麼。
凌沐陽出去後,絕殺也跟着走出了屋子,上官琪坐去了淩氏的榻旁,將她扶了起來。
“伯母,我先幫你疏通一下經絡,這個過程可能會比較痛苦,你一定要忍着,待疏通了經絡,再配以藥物治療,你這病就會好得快些。”上官琪坐去淩氏的背後,認真的說道。
淩氏點點頭,感慨的說道:“老婦都這把老骨頭了,什麼苦沒吃過,皇后娘娘就放心大膽的醫治,老婦受得住。
上官琪笑了笑,閉上眼,雙手掌心貼與淩氏的後背,運轉體內的龍魂心經,幫助她疏通體內經脈。
整個過程上官琪都是閉着眼的,淩氏臉色蒼白,骨瘦如柴的身子好似在風中搖搖欲墜,龍魂心經的內力運走在她體內,好似刀子在一寸寸割着她的肌膚,疼痛如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