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安安捂着雙耳,竭斯底裡的吶喊。
薛齊好似沒聽到般,抓着安安的手,一臉冷漠的逼視着他。
“安安,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皇后娘娘將你母妃軟禁在冷宮,就是要逼死你的母妃,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母妃死在冷宮嗎?”
安安瞪着銅鈴大的眼睛,一臉驚恐的看着薛齊。
母妃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離開冷宮,他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着母妃死在冷宮?安安咬着脣拼命的搖頭,他不能讓母妃死在冷宮。
可是他能有什麼辦法將母妃從冷宮救出來?
“求你,救救母妃。”安安突然反手抓住薛齊的手,安安知道他一定會救母妃。
“別哭,聽我說。”薛齊一隻手緊緊的握着安安的手,一隻手撫摸着他的臉,輕柔的擦着眼淚。
安安爲了救母妃,安靜的止住眼淚,眼前的薛齊就像是他的救命稻草,他不抓住,就會溺死在深淵裡。
薛齊見安安的情緒漸漸的穩定下來,這才說道:“如果能救出母妃,你願意跟我離開皇宮嗎?”
安安是他的兒子,就算不認他這個父親,那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所以無論花多大的代價,薛齊也要將他們母子帶離皇宮,不然留在這裡,早晚都只有死路一條。
安安眼神複雜的盯着薛齊,這個男人雖說每次都欺負母妃,但對自己卻沒有惡意,可是他就是不喜歡他,甚至討厭他。
要他跟着薛齊離開皇宮,根本不可能,所以安安想也不想就拒絕,“我是不會跟你離開的。”
皇宮就是他的家,這裡有母妃,有疼愛他的皇后娘娘,還有願意跟他一起玩耍的寶兒,他是不會跟一個毫無感情的陌生人離開的。
“安安,留在宮裡會很危險,而且你願意看到你母妃死在冷宮嗎?”薛齊很有耐心的勸說安安。
安安孤疑的盯着他,“皇后娘娘待我很好,是不會害母妃的,母妃爲何會死?”
安安壓根就不相信皇后娘娘會逼死他的母妃,所以對薛齊的話他是存在懷疑的。
薛齊暗自嘆氣,安安畢竟還只是個孩子,並不懂的大人之間的恩怨,將他捲進來,也實在是不得已。
“皇后娘娘下了命令不許你們母子再相見,冷宮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你並不陌生,如果皇后娘娘再使點小手段,你母妃定會被逼死在冷宮。”薛齊說。
“而且就因爲不許你們母子見面,你母妃已經以死相逼過一次,如今又染上了風寒,她那瘦削的身子如何經得起折騰。”
“安安,你就忍心看着你母妃在冷宮忍受煎熬,病痛纏身?”薛齊握着安安的手,一臉悲傷難過的看着他。
安安的心就像重物碾過一般疼痛,“要怎樣才能救母妃?”
母妃是這世上跟他最親的人,他不能失去她。
薛齊等的就是這句話,只見他從懷裡拿了一個白色的瓷瓶遞給安安,說道:“只要你將裡面的東西放進皇后娘娘的茶裡或者是吃的飯菜裡就行了。”
鳳來宮普通宮女都近不了皇后娘娘的身,更別說在她的茶水或者是膳食中下毒,而且這些近身伺候的活兒都是她帶在身邊的白朮三姐妹負責。
皇后娘娘很疼安安,相信他有辦法接近,然後下毒。
“真的要這麼做嗎?”安安很是抗拒的盯着薛齊。
薛齊點了點頭,神情嚴肅的說道:“想要救你母妃,只有這一個方法。”
安安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答應了薛齊。
“我會尋合適的機會下手,但你一定要救出母妃,帶母妃離開。”安安語氣鄭重的的說道。
薛齊微笑着點點頭,給了他一個承諾,“放心吧,到時候我會帶你們母子遠走高飛的。”
安安恩了一聲,離不離開對他已經無所謂了,因爲安安知道,他之所以答應薛齊,已經做了必死的準備。
“請善待母妃。”安安轉過身,背對着薛齊,不願再多和他說一句話。
這個男人到底會不會善待母妃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母妃一輩子的心願就是離開冷宮。
母妃你放心,安安一定會幫你完成心願的。
薛齊從寢宮出來,沒走兩步,寶兒牽着月兒和軒轅曦站在石榴樹下,目光幽深且冷漠的盯着他。
“太子殿下。”薛齊雙手抱拳,行了一禮,神色如常的往外走。
在經過寶兒身邊的時候,寶兒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薛齊轉過身,微笑着問道。
“安安哥哥不喜歡你,以後不要再來找他。”寶兒毫不避諱的警告道。
薛齊神色一怔,臉上的笑容一僵,怎麼也沒想到寶兒會跟他說這樣的話。
薛齊心想寶兒會這麼說,自是知道了他和安安的關係,這孩子小小年紀,氣場就這麼強大,讓人簡直不敢小覷。
“是太子殿下。”薛齊恭敬的應下,“如果沒其他的事,臣就告退了。”
“走吧!”寶兒轉身牽着月兒和軒轅曦走進了安安的寢宮,只留給薛齊一個背影。
薛齊想着心事,太子如果知道了他和安安的關係,那皇后娘娘一定也知道,皇后娘娘知道的話,莫不是皇上也知道?
薛齊想着想着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心裡莫名的感覺到不安。
他不該將安安捲進來的,只是如今的局面,由不得他退縮
,毒藥也給了安安,一切都無法挽回。
“薛大人爲何走得那麼急?”在經過迴廊的時候,左側迴廊的憑欄後方傳來一淡漠的女子聲。
薛齊腳步一頓,轉過身望去,只見一素顏宮裝女子正對着她淺笑,那容顏如夢如畫,似仙女驚鴻。
“皇后娘娘吉祥。”薛齊低下頭,單膝跪地行禮。
上官琪緩步走近,在離薛齊有十步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薛大人免禮。”
“不知薛大人爲何走得那麼急?”上官琪問。
薛齊起身,不動聲色的回道:“馬上要到換崗的時辰,所以臣走得有些急。”
宮中的安全都是由禁軍負責,而此時正是禁軍換崗的時辰,薛齊這麼說自然沒什麼不妥。
上官琪卻一直看着他淺笑,而薛齊卻一直低着頭,好長時間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既然薛大人這麼忙,那本宮也就不攔你了,快去吧!”上官琪雖然是笑着的,可看薛齊的目光卻帶着審視,凌厲得讓人不敢直視。
薛齊心想不攔也攔了,當他擡起頭,一瞬間竟跟上官琪的目光對上,然後又轉開。這女人看人的目光不僅讓人不敢直視,而且**裸的讓人有點受不了。
“臣告退。”薛齊雙手抱拳,轉身就走。
可無論他走多遠,哪怕是走出了鳳來宮,他依舊感覺有雙眼睛一直在背後看着他,一直讓他如芒在背。
上官琪的目光一直追隨着薛齊離開,一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她才收回目光。
迴廊盡頭,一身白裙的白朮緩步走來,神色凝重的說道:“薛齊給了安安一瓶藥。”
“毒藥?”上官琪笑着問道。
白朮搖了搖頭,並不確定,因爲薛齊武功修爲在她之上,爲避免被他發現,她躲在暗處很遠,所以並不能探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內容,但卻看到薛齊給了安安一瓶藥。
“需不需要我去將那瓶藥拿來。”
上官琪邊走邊說道,“不必了,如果真是毒藥,憑我對安安的瞭解,他不一定真的會按照薛齊的安排去做。”
安安這孩子本性純良,應該是做不出對她下毒的事情。
“可是主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白朮擔心的說道。
“沒事,我相信他!”上官琪很自信的說道,只是眸中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她一直對安安給予厚望,只希望這孩子不要讓她失望纔好。
薛齊走後,寶兒月兒軒轅曦和安安四個小萌娃又聚在一塊,可是安安心裡藏着事,不管寶兒他們玩什麼,他都提不起勁,甚至有時候還直接走神,惹來寶兒的不滿。
“安安哥哥,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說?憋在心裡會很難受的。”寶兒一臉認真的看着安安,剛剛薛齊一定是跟他說了什麼,不然安安不會這樣。
可安安心裡所藏的事情是不會告訴寶兒的。
“我沒事,寶兒弟弟不必擔心。”安安蒼白的小臉勉強擠出一抹淺笑。
寶兒皺了皺眉,以探究的眸子盯着安安,要說他沒事,寶兒絕不相信,只是安安不願意說,他也不好再逼問。
晚膳的時候,軒轅無道上官琪寶兒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寶兒用膳一直很乖巧,一點也不需要上官琪超心。
“孃親,爹爹,寶兒吃飽了。”寶兒放下手裡的碗筷,小手托腮,眨巴着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盯着上官琪。
上官琪微笑着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去玩了,可是半天都不見寶兒離開,上官琪不由奇怪。
“寶兒不去陪安安哥哥一起玩?”
“孃親,我不想陪那個討厭鬼玩。”寶兒撅着嘴,提到安安他是一臉的不高興,對他的稱呼也變成了討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