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值得深思和追究的問題,不管是何傳染病,一定有傳染源,這汜水縣的時疫傳染源從何而來?
“朕馬上派人查。”上官琪心裡的疑問,軒轅無道不是沒懷疑過,但是他對病理並不熟悉,沒有上官琪敏銳的觸覺。當上官琪提出質疑,他也想弄明白,於是也不耽擱,立馬派人去查了。
一行人到了汜水城,汜水城的時疫在江名奕等御醫的帶領下,已經得到有效控制。幾日不見,江名奕身上的時疫已經完全驅除,臉上有了血色,整個人精神不少。
江名奕看上官琪的眼神也隨之變化很多,再不似從前那般處處針對她,處處看她不順眼,反而帶點欽佩和信服的神色。
上官琪只當沒看見江名奕,越過他走進了守城衙門。衙門裡,前段日子也染上了時疫,死了不少人,這幾日精神好點的都派出去辦事去了,地面到處都是狼藉。劉正得知欽差大人,大將軍及宮裡的御醫要在此住幾日,趕緊讓人收拾了幾間廂房出來。
趁着收拾的當兒,衆人圍坐在大廳,彙報了各自在醫治時疫時的情況,也按上官琪吩咐的做好了隔離和善後處理工作。
上官琪和軒轅無道坐在上首的位置,左邊下來依次是上官雲博,帥老二,劉正,右邊以江名奕爲首有十多位宮裡的御醫。
“劉守城,你知道汜水縣爲何會染上時疫嗎?”劉正突然被提到,立即擡眸看向高高在上的上官琪。
衆人知道上官琪的身份,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只一臉好奇的盯着她。
劉正倒是一愣,有點懷疑這女御醫的身份,按理說她一名小小的御醫,怎可以跟欽差大臣坐一塊,而且這位置還在忠勇大將軍之上。
“劉守城不會告訴我不知道吧!”上官琪淡笑的勾起嘴角,一臉小狐狸模樣。
劉正收回飄飛的思緒,哆嗦了一下,這纔開口道:“聽說半個月前有一位在京都城做過妓子的女人回汜水縣老家。這女人家裡只有一位老人,老人年事已高,對她並未多加責難。但這女人說來也奇怪,回來的時候好好的,不出幾日,竟病死了。自從她死後,汜水縣接二連三有人病死,連大夫都查不出原因,漸漸的被傳染的人越來越多,才引起了朝廷的重視。”
“妓子?叫什麼名字?”上官琪一愣,沒想到一場時疫卻牽扯上了京都城,而這名妓子好巧不巧就是他們出宮的那幾日回了汜水縣。
時疫的潛伏期很短,一般三至八天,從時間上推算也是吻合的。
“好像……好像叫梅若,對就叫梅若。”劉正肯定的說出那女子的名字,因爲那****回來,要到衙門登記,當時他剛要出去,在門口見過她一面。
上官琪擡頭看向身旁的軒轅無道,軒轅無道也擡頭看向她,兩人的目光對上,只一眼,軒轅無道就知道她要幹嘛,於是不等她開口,他已經在暗中做了一個手勢,便有人去查了。
上官琪知道他身邊一直有人,便也不多說,這時候有人進來,廂房已經收拾妥帖了,上官琪這連日來不眠不休已是累了,今晚終於可以稍稍補個覺。
軒轅無道跟在她身後進屋,吩咐了紫衣端了熱水進來,“累了,泡一下腳再睡,晚膳的時候朕叫你。”
上官琪一愣,看着軒轅無道端着銅盆走到牀邊,然後彎下身子,就要去拽自己的腳踝。
“你幹什麼?”上官琪驚得縮了縮腳。
“泡腳啊。”軒轅無道好笑的盯着她,一隻手抓了一隻腳,推下鞋襪,便將其按進銅盆裡。
“啊。”上官琪驚叫出聲,臉色由白轉青,“你想燙死我呀?”
軒轅無道一愣,趕緊鬆了手,這水很燙嗎?他孤疑的將手伸進銅盆裡,是有點燙,不過剛剛好,這女人騙他。
軒轅無道半眯着眸擡起頭,卻對上上官琪清明的眸子,“我自己有手有腳,可不敢讓你堂堂一國皇帝伺候。”軒轅無道剛剛的舉動確實是嚇到她了。
軒轅無道一挑眉,站起身,坐到她身邊,眼神有些受傷的盯着她,“在你眼裡,朕只是一國之君,再沒有別的?”
上官琪一愣,隨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難道不是一國之君?”不要這麼萌好不好?
軒轅無道看上官琪的眼神有點受傷,上官琪暗自吐了吐舌頭,斂了笑,垂下眸。
“無道,我不值得你這樣。”上官琪突然出聲,嗓音變得有點沉。
軒轅無道愣了一下,手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裡,“朕的心意,你總有一天會懂,朕不介意等。”
上官琪眸色一沉,翻身上了牀,背對着他拉上被子。軒轅無道扯了扯嘴角,彎腰將銅盆端起出了廂房,順便帶上房門。
上官琪原本很累,可是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着,直到紫衣端了晚膳進房,她也沒睡着。
沒什麼胃口,簡單的扒了兩口,她又躺回了牀上。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廂房裡沒有燃燭,黑漆漆的,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推門進來,上官琪微微擡了擡眸,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上官琪又疲憊的垂下眼眸。
軒轅無道上牀的動作放得極緩,就怕吵到她,躺下後,攔腰將她貼近自己懷裡,這才閉上眼,沉沉睡去。
半夜,寂靜的衙門府裡突然傳來一聲驚悚的慘叫聲,上官琪本能的睜開雙眼,黑暗中也有一雙厲眸與她同時睜開。
“去看看。”上官琪一個翻身坐了起來,軒轅無道怕她夜裡着涼,先下牀,拿了一件披風披在她的肩上,兩人這纔出了廂房。
衙門的院子裡,到處燈火通明,衆人也是聽到了那一聲不同尋常的慘叫聲,才被驚醒,這會兒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的一處角落裡。
上官琪和軒轅無道出現時,見大家都圍在院子的一角,看不清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時候劉正披這一件單衣,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劉正一來,便扒開人羣,見到角落裡的一幕,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誰幹的?”劉正怒吼了一聲,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在他的地盤上生事。
上官琪一挑眉,扒開人羣,走到了前頭,當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頓時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