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爲救一來歷不明的陌生女子,甘願成爲谷主試藥的消息,不過半日便傳遍了整個鬼谷。白芍,白芷,白蘇一聽到這消息便匆匆趕往谷主的閣樓。要知道她們四姐妹同爲谷主侍婢,也是谷主最得意的弟子,谷主一向最疼惜白朮,怎會答應她,這叫她們三人不能理解。
“白朮你是不是瘋了,爲一個不相干的人,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白芍最激動,也是最不能理解的。
“白朮,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也不能搭上自己的命呀。”白蘇站在白芍身後,皺着眉,也極力勸說白朮
。
白芷卻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白朮,他們姐妹四人從小到大,雖有過爭吵,但是危及到對方性命,彼此都不會不管的。
白朮笑着拉着三人的手握在一起,“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那麼關心我,可是我不能見死不救,我已經決定了,你們都別再勸了。”
“都進來吧!”谷主略微帶着滄桑的嗓音傳來出來,站在藥房門口的四人立即推開門走了進去。
四人都是一身白衣,衣袂飄飄的站在一起,除了白朮,其他三人都是滿懷惡意的盯着牀上的女子,谷主就坐在牀邊,正在仔細檢查女子身上的傷。
女子左肩有一處箭傷,已經被白朮處理過了,而她最嚴重的是內傷,全身經脈斷裂。如果是一般的習武之人,早已經死了,但這女子身體裡竟有一團元氣護住了她的心脈,所以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但是想要救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谷主神色凝重,經脈斷裂,這內傷可不是好治的,搞不好爲了救這丫頭,她老命都要搭進去。
“白朮,你確定要救她?”谷主心裡甚是猶豫,希望白朮這丫頭能好好想清楚。
白朮走到牀邊,目光落在牀上陷入昏迷的女子,鄭重的點了點頭。
谷主無奈的嘆了口氣,“白朮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谷主……”
“出去。”谷主臉色一沉,乎擡了一下手臂,一股強大的內力撲了過來,如大風過境,將白芍,白芷,白蘇三人震了出去。
谷主站起身,走到一旁的藥櫃,挑揀了藥材,然後遞給白朮,“準備藥浴。”
白朮接過谷主手中的藥,便下去準備,藥浴能洗經泛髓乃治療的第一步。
白朮很快就準備好的藥浴送來,只見谷主手指一動,上官琪身上的衣服便被剝去,然後她被谷主丟進了浴桶中
。
浴桶立即便開始冒着黑氣,谷主將一排排銀針撲在桌上,然後一針一針混着內力扎進上官琪的周身大穴。
“加水。”谷主手上動作不停,又吩咐道。
白朮點點頭,立即下去準備,而就在白朮離開後,谷主將一顆褐色的藥碗塞進了上官琪的嘴裡。
藥湯加滿了浴桶,很燙,上官琪感覺渾身好像有一團火在燒,那火灼傷着她的皮膚,好難受好難受。
豆大的汗珠,迅速爬滿了她的額頭,不停的往下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感覺舒服了,她又重新躺回了牀上。
這樣的藥浴連着泡了三日,這三日,她一直都好像在烈火中焚身,她知道有人在救她,她想睜開眼,但不管怎麼努力她就是無法甦醒。
白朮不管白天還是夜裡都寸步不離的守着上官琪,細心的照料着她,這讓上官琪很感動。
藥浴整整泡了十天,原本白皙的肌膚泡了藥浴之後越加的亮白。
“今日她有可能會醒來,你好好看着她,有什麼情況立即通知我。”谷主吩咐了白朮,便去了丹房。
白朮點點頭,守在浴桶旁,如果水溫涼了,她再加水,如此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昏迷了近半個月之久的上官琪終於甦醒了。
白朮見她睜開眼,臉上竟帶着興奮,“你醒了?”
上官琪點點頭,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白衣女子,女子不過二八年華,卻生得嬌俏,很是討人喜歡。
她就是這些日子不管白天黑夜都陪着她的人嗎?“我叫上官琪,請問你是?”
“白朮。”
“是你救了我?”上官琪問。
白朮搖了搖頭,否認道:“不是我,是谷裡的谷主救了你。”
“谷主?”上官琪微微皺了皺眉,這才擡眸打量四周的環境,這屋子裡到處都是藥櫃,顯然是一間藥房
。
“這裡是鬼谷,鬼谷谷主的醫術出神入化。”白朮向上官琪解釋,眼中竟是崇拜。
看時辰差不多了,白朮這便將上官琪從浴桶裡扶起來,幫她穿好衣服,扶着她躺下後,她這纔去通知谷主。
谷主來的時候,上官琪正瞪着大大的一雙鳳眸盯着門口。這鬼谷的主人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她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太婆,而且她的目光有點冷,不過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謝谷主救命大恩。”上官琪想起身拜見,但奈何渾身無力,怎麼掙扎都沒辦法坐起來。
谷主坐在一個木質的圓輪椅子上被白朮推着進來,審視探究的眸子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上官琪。
“別急着謝,你這內傷沒那麼容易治好。”谷主的脾氣臭,谷裡的人都知道,見她沒什麼好臉色對人,白朮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上官琪倒是微微皺眉,但隨即她便釋然一笑,“勞煩谷主費心了。”
谷主冷哼了一聲,道:“鬼谷的規矩就是救一人,殺一人,你不怕我救了你,再殺了你嗎?”
上官琪一愣,看向谷主身後的白朮,只見白朮面無表情的垂下眸。上官琪頓時明白,這谷主並不願救她,定是白朮爲她求情,她纔出手相救的。
等等,剛剛,谷主說,鬼谷的規矩是救一人,殺一人,難道白朮爲了救自己,以她的命作爲交換條件。
“敢問谷主,救了我,誰會償命?”上官琪盯着白朮,想確定自己所猜想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谷主沒有想到上官琪會直言不諱的詢問,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頭看了身後的白朮一眼,“去看看丹房裡的藥。”
“是谷主。”白朮低垂着頭,看了上官琪一眼走出了藥房。
白朮一走,藥房裡就只有上官琪和谷主兩人,而兩人一個躺着,一個坐着,氣氛變得有點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