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掛滿夜空,湛藍色的夜空彷彿被灑上了銀色的粉末。偶爾會有微風習習吹來,夜涼如水,皎潔的月光傾斜在少年少女的身上。
暮希站了許久,“或許在沒有找到下個bug之前,我們之間的聯繫要減少了。”當現實驗證了暮希最初的猜想時,暮希漸漸明白鹿澤的冷漠。
鹿澤雙手插在口袋中,落下的碎髮遮住了他的眼,“謝謝!”
暮希眯着眼睛笑,“你是不是一直欠我的個答案?”
鹿澤擡起頭,一雙深邃的眸子黑亮,“答案?”
“對,答案,記得我曾經要你親口說出你來學院的目的,現在是時候說了。”暮希的眼神裡透着期待。
鹿澤這一次沒有拒絕暮希,最初的棋子,到後來的一切,暮希是他的計劃裡唯一不可掌控的變數。鹿澤無奈地扯了下嘴角,“如你所知道的那樣,執法隊長是我的哥哥——鹿淵,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一句話說得波瀾不驚,最後一句唯一正好刺中了暮希的軟肋。她忽然間開始理解鹿澤所做的一切。
暮希親眼看見他不敢拿着劍與人相抵,也親眼看見他的冷血無情。他所有的一切,暮希一一在目,因爲是唯一的,所以拼了命守住。
所以,直至最後那一刻,他才肯喊出那個字。
奇怪的感覺在暮希的心裡滋長,她看着鹿澤,“我們一定會救出他們。”
鹿澤看着暮希肯定的眼神,左手扶着佩劍,眼睛裡閃爍着從未有過的光芒。鹿澤深吸一口氣,“你的父母應該是遊戲的開發者,關於你父母的資料暫時還無處可查,而月醫生是最瞭解你父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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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希呆愣了數秒,腳下不穩,踉蹌的瞬間,鹿澤牽住了她的手,暮希擡頭與他對視許久。
他的手很暖,很堅定。
她的手很涼,很柔軟。
鹿澤錯愕半響,伸回了手,一雙手直覺抓緊,他率先打破了尷尬,“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
暮希緊咬着脣,一開始就猜到這個答案,當真相擺在面前時,內心還是無法接受遊戲的幕後黑手是自己的父母。所有的證據都表明,這款遊戲和他們有關,想到那些被害少女,暮希心裡就有愧疚,她從未想過答案是這麼殘酷。
暮希牽強地笑着,“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心卻像刀割般疼,從遺棄自己,再到現在一切的幕後黑手。有朝一日,暮希絕不會原諒那麼殘忍的父母。
鹿澤垂下眼,大拇指在劍柄處來回摩擦,“總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相信我。”
暮希不假思索地回了句,“好!”眼神裡泛着不可磨滅的期許。
鹿澤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就消失不見。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心裡的位置已經不一樣了。
夜涼如水,可心卻是暖的。
……
生命的軌跡從暮希進入遊戲時開始逆轉,命運之輪的旋轉,終究讓她走
上了屬於自己的路,而這僅僅是開始。
父母是幕後黑手的事實讓暮希的心情跌落谷底,成爲女神的道路仍在繼續。從這一刻起,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特殊性。
父母犯下的罪,就由我親自洗淨。
事情的發展脫離了暮希的預期,所以她現在的每一步都比原來更加穩重冷靜。
連續幾日情緒不穩的暮希煥然新生。她站在穿衣鏡前,將頭髮高高束起,化着淡妝,身上的氣勢比以往更加凜然。
站在一旁的阿森被眼前的暮希驚豔到,“暮希大人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更加堅定了。”
暮希摸了摸阿森的頭,“這樣不好嗎?”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阿森轉動着眼珠,“在下很喜歡暮希大人現在的樣子呢,好像會發光。”
好像會發光,暮希默默重複着阿森的話,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因爲揹負的責任,所以纔會成長。總有一天,她能夠親手結束這一切,讓所有人回到現實。
騎射比賽日益逼近,不少女神都已經將訓練進入後期階段,而暮希遲遲徘徊在初期。當她站在爆裂鳥的鳥籠前時,她沒有選擇引誘它,而是任由它產翅高飛。
強者之間的認同,需要的是武力的制服。
“呼——”爆裂鳥從籠中飛竄而出,暮希趁機直接躍上鳥背,將腰部掛着的頸圈套在爆裂鳥的頭部,她的雙腿夾緊爆裂鳥的腹部。
忽然,當爆裂鳥準備用尖喙啄暮希時,一回頭,暮希已經不在背部,而是懸在空中。
爆裂鳥轉頭向暮希撞擊,頸部的項圈對它而言是最大的侮辱,鳥類天性愛自由,它們從出生起,只屈服於天,而非人類。
暮希在空中飛快的地移動,利用結界的反光折射,幾道重影出現在爆裂鳥周圍,它奮力振翅,從上方突破。
此時,暮希早已在它的上空。
爆裂鳥的眼神裡燃燒着憤怒,似乎再說,你騙我。暮希挑眉一笑,拿出纏刃一斬,脖子上的頸圈從空中跌落,化成一點。
“只要你幫我贏得比賽,你將永不被束縛。”暮希在等爆裂鳥的回答,從她第一眼看見這隻瘦弱的爆裂鳥時,它的高傲就不允許它低頭,它不甘心成爲別人的坐騎,天地纔是屬於它的自由。
爆裂鳥不停地扇動着翅膀,眼睛提溜地轉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暮希苦澀地笑了,在周身製作出一個結界球,緩緩墜落。
暮希正要落地時,腳下揚起一陣風,她的身體被爆裂鳥托住。暮希看着腳下的爆裂鳥,她由衷地笑了,她試圖站穩身子,張開雙手。第一次站在爆裂鳥的身上,才發現信任首先是給予自由。
爆裂鳥揚起細長的脖頸,朝着遠處一聲嘶鳴,遠處的爆裂鳥傳來回應。暮希感受着迎面而來的風,遠處的陽光,飛翔的感覺真好。
地面之上渺小的人類,仰望着天空,看着幾隻碩大的爆裂鳥在空中盤旋着,其餘的少女坐在爆裂鳥之上,只有栗色頭髮的少女伸開雙手。她們歡呼雀
躍,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這一幕,那是爆裂鳥對主人最忠誠的肯定。
傳說,爆裂鳥一生只忠於一人,因爲與生俱來的高傲絕不允許背叛。
許多少女投來羨慕的目光,楠望着遠處飛翔的爆裂鳥,用手遮住陽光,眯着眼,呢喃着,“原來是她!”眼底劃過狠戾。
對於暮希而言,最大的收穫便是馴服了爆裂鳥,暮希摸了摸爆裂鳥的頭,“給你起個什麼名字呢,要不叫赤燁吧!”
爆裂鳥回過頭看了暮希一眼,一雙巨翅用力一揮,翱翔於天地之間。那樣子似乎很滿意暮希給它起的名字。
赤燁鼓舞着翅膀飛向更遠的格鬥場,空中懸浮着箭靶。暮希拿下背上的銀色弓箭,小巧而精緻,用力一拉,箭完全脫離了瞄準的方向。
赤燁飛行時會影響風速,風向,這都是影響勝利的關鍵。
暮希皺眉,不禁苦笑,果然績點分數越高,難度越大,就算馴服了爆裂鳥,還有難度更大的困難等着自己。
暮希經歷了一天的訓練,晚上決定再去探索一次石雕牆。
夜色逐漸昏暗,暮希又一次來到有石雕牆的房間。只是這一次,暮希並沒有那麼好運,木質大門緊閉,無論暮希怎麼推都推不開。
暮希拿出纏刃試圖劃開大門之間的縫隙,不料,極薄的纏刃居然插都插不進去。暮希垂頭喪氣,明明沒有上鎖,爲什麼關的那麼緊。
暮希提着手提燈,摸索着大門上的花紋,她仔細看着,退到遠處,細細觀察,整扇大門上覆古繁複的雕花,枝繁葉茂栩栩如生,感覺上面的樹葉脈絡清晰,栩栩如生。
樹葉嗎?暮希取下項鍊,仔細對比,出自同一植物的葉子。隱藏數據,是指打開這些門嗎?
暮希的手按照生長的紋路摸索過去,摸到正中央的位置,活動的枝藤,暮希挪動了一下,整扇牆好似活了過來,“咔擦咔擦——”所有的樹葉朝着周圍生長,花朵開始綻放。
正中間的位置正好空了出來,那片葉子的形狀與項鍊相同。暮希將項鍊放在空處,葉子散發着詭異的綠光,如果螢火般,所有的光芒散開,大門咿咿呀呀露出一條門縫。
暮希拿下項鍊戴到脖子上,心裡對項鍊的作用瞭解了幾分。
同樣的陳設,石雕牆安靜地坐落在深處,暮希小心翼翼地走在大理石上,儘量讓自己的腳步輕緩。
暮希緩緩前進,她摸着石雕牆,刺痛感依舊清晰。她把提燈放在桌子上,摘下戒指,戒指上的圖騰已經被解開,那麼爲什麼同樣會刺痛?
暮希的眼前開始浮現畫面,黑色幽暗的隧道,漂浮着幾盞燈,鵝黃色的光僅能照亮前方一米的道路,之後則是無盡的黑暗。
暮希試圖打開石雕牆,而身後卻傳來“咚、咚、咚、”地腳步聲。暮希猜到是A先生,她回過頭,果然看到A先生穿着金色暗紋的大衣朝她徐步而來。
A先生打了一記響指,昏暗的房間,突然亮了起來,“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