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他呼出的熱氣拂在我耳邊,麻麻酥酥的,讓我好一陣心生恍惚。曾幾何時,我需要身邊這個人給我一個片瓦遮頭的家,希望他給我一點點最基本的安全感,可是沒有,他給我的是虛無,是等待,是我心中日漸一日滋生的怨與恨。
他的脣遊離到我的嘴角,噙住了我的脣瓣,被一些莫名的情緒俘虜,我完全不受控制地沉淪其中,任由他橫掃脣舌……當他的手向我胸前摸去的時候,我猛然驚醒過來,躲開了他。
我不敢沉醉在他現在給我的迷惑裡。
讓自己亂糟糟的腦袋稍微冷靜了一下,我冷冷的說了聲:“蕭長安,你是不是有病啊,每次我請你幫個什麼忙,你都會東扯西扯地往這上邊扯,有意思嗎?大不了以後有事不找你不就完了?”
他猛然放開了我,我的耳邊還殘留着他的餘溫,他似乎控制了一下情緒,“對不起,莫離,我只是剛剛看到所有人都是一家三口那樣,覺得很溫馨,覺得那是一種幸福,所以我有點失控,你別介意。”
我沒說話,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從尾箱取了幾瓶水,遞給我一瓶,語氣戲謔,“莫離,謝謝你給我這樣一個機會,讓我忽然產生了一個渴望,看來,我應該考慮一下在未來某一天給自己成個家了。”
我的心臟因爲這句話狠狠抽了一下。
家?呵呵噠。
他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不負責任的人,也配有個家!
我酸溜溜的說:“那我希望你儘快,我也好在我有生之年參加你的婚禮。”
我說完,扭身向孩子那邊走去。他也跟了上來。
沒想到當我帶着果果準備去參加下一個親子項目的時候,突然被人從後面喊住了,“莫離,你站住!”
我心裡暗叫一聲不好,回頭,果然是寧思璇。
她站在林言文身邊,看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一種不八卦不死的東西,她指着蕭長安手裡牽着的果果問我,“喂喂喂,這個小東西是誰?”
沒等我想好怎麼回答這個棘手的問題,果果不滿地瞪了寧思璇一眼,“阿姨,我不是小東西,我叫果果。”
寧思璇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朝我說:“莫離,怎麼,你不打算解釋一下麼?”
我心裡正犯怵,蕭長安幽幽地開了口。
“有什麼好解釋的?寧思璇,我真沒想到,寧家的大公主居然還有一顆喜歡八卦的心,那好我滿足你的好奇心吧,這個孩子叫果果,他呢是我朋友的孩子,不過世界太小,我也沒辦法,恰巧,我的朋友是莫離的遠房表姐夫,目前夫妻倆在國外,所以委託我代爲參加幼兒園的親子活動,我呢就順便拉上莫離做配合,這個回答,請問寧小姐,還滿意麼?”
寧思璇瞪一眼蕭長安,“你能不能拎清楚一點,替她遮掩什麼!如果這個孩子是莫離的野種,那就好玩了,我現在很有興趣繼續玩下去……”
話音未落,蕭長安一巴掌拍在寧思璇的臉上!
“閉上你的臭嘴!你媽是怎麼教你的?不懂得說人話比說鬼話好聽?”他惡狠狠的說。
寧思璇捂着被打的那邊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蕭長安,半晌才喊道:“蕭長安你瘋了?你居然爲了這個婊子你打我?別忘了你的身上流着寧家的血!”
蕭長安冷冷地吐出一句:“我不喜歡仗勢欺人,這次是替天行道。如果你知道臉疼的話,下次跟她說話注意點。另外,至於我身上流着誰的血,還輪不到你在這裡告訴我!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就夠了!”
平白無故地捱了一巴掌,以寧思璇的臭脾氣,她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惡氣,她自知不能把蕭長安怎麼樣,就手舞足蹈地朝我撲過來,一把拽住了我的頭髮,嘴裡喊着婊子婊子的,另一隻手裹着風朝我臉上掄過來,我剛要躲避,蕭長安伸手抓住了寧思璇的那隻手!
“還想撒野?”
“蕭長安,你就吃裡扒外吧!放開我!”寧思璇惱羞成怒。
蕭長安卻是死死抓着那隻白皙的小手,給我使眼色讓我讓開點兒,我朝邊上走了走,他這才放開寧思璇。
林言文趕忙過來拉寧思璇,卻被寧思璇手一揮掄開他,她瞪着我,那眼神刀子一樣在我臉上颳了刮,“莫離,你給我等着!”
蕭長安擋在我面前,冷冷地說了聲,“別在這丟人現眼,趕緊滾回你媽身邊去讓她把打牌的時間空出來好好調教一下她這個沒素質的女兒!”
被林言文拉走的時候,寧思璇哼了一聲朝我翻了個超級大白眼,臉上寫着秋後算賬四個字。
愉快的親子聯誼會雖然被寧思璇搞出了這麼一個小插曲,但並沒影響到果果的快樂指數,看着孩子開心的笑臉,我心裡也跟着他一起高興。
活動結束後,把果果送回佳佳幼兒園,我就想趕快回家休息一會兒。
蕭長安卻開着車,朝南湖春天方向相反的路段開去。
“喂,幹嘛?送我回家。”
“帶你去吃飯。”他言簡意賅。
“我不吃,氣都吃飽了,哪還有心情吃飯!”
他伸過一隻手拍拍我,語氣裡有點古怪,“寧思璇那種小伎倆你也怕?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和寧致遠的事,我會負責到底!所以現在乖乖去吃飯,吃完飯回去睡覺,什麼也別想。”
“我要喝酒……”
“吃完飯再說。”
車子一溜煙開了出去。
蕭長安帶我去了先前去的那傢俬房菜館,點了幾個菜,我隨便瞧一眼,他點的那幾個菜都是我平時喜歡吃的,真不明白了,他什麼時候把我瞭解的這麼透徹。。。。。。
吃完飯,開車直奔應龍灣,看見我們進來,馮林森臉上的表情有點怪異,他跟阿健囑咐了幾句,阿健很快讓馬海燕把酒放在我們面前。
馬海燕離開的時候,低頭在我耳邊說了句,“怎麼,又勾搭上一個,你還挺能幹的嘛。”
我瞪她一眼,許是看見蕭長安板着一張臉,她也不敢說什麼,乖乖的離開了。
馮林森舉着一杯酒過來,“蕭總大駕光臨,我先乾爲敬。”
蕭長安看他一眼,沒說話,把手裡的酒一仰脖子喝掉了。馮林森又衝我說:“莫離,你去找趙響了沒有?他怎麼安排的?”
“去了,營銷專業,說是想去上課就去去,不想去就自己看書,到時候考試。”我把趙響的原話跟他說了,馮林森笑笑,“這哥們還行,不過,莫離,關鍵還看你自己,你還年輕,多學點東西總歸沒錯。”
我拿起面前的酒,“謝謝馮總給我這個機會。”
我剛要喝時,被蕭長安攔住了,他呵呵笑一聲,“馮總,看在你這麼關心莫離的份上,這杯酒我敬你。”
馮林森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不敢,不敢,這都是馮某人應該的。”
看着眼前情景,我總覺得有點蹊蹺,這個馮林森外號馮大膽,哪裡有什麼人他會放在眼裡,可是顯然,蕭長安在馮林森這裡,明顯就是大哥那一類!
馮林森離開後,我忍不住問蕭長安,“你和馮林森什麼關係?怎麼覺得他有點怕你?”
蕭長安抿了一口酒,“我的手下敗將,多少年了,當然怕我。不過,還算他小子有眼色,知道你是我的人,懂得罩着你。”
我越聽越糊塗,索性也不去想這些和自己沒關係的事兒,加上被寧思璇攪合的心情不好,就多喝了兩杯。
平時酒量蠻好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晚沒喝多少,頭就有點暈了,腦子裡像是被什麼攪的稀吧亂,眼前總是浮現出在遊樂場的時候,果果騎在蕭長安脖子上時那興高采烈的樣子,心裡突然莫名一酸。
還有果果問我的那句話:“大美女,我爸爸是誰?”
我的神經突然又被刺痛了,我一口氣喝光了自己杯子裡的酒,伸手拿過酒瓶子給自己倒滿,酒杯剛剛捱到脣邊,就被蕭長安一把奪了過去。
他不解的看着我,“你怎麼了?”
“沒事。”我伸手去搶酒杯,被他長臂一閃,沒搶到,他咄咄逼人地問我,“你到底怎麼了?又發什麼瘋?”
“要你管!”哪怕是酒精已經侵蝕了我的大腦,我也還沒醉到把我心裡在想啥毫無保留地告訴他,我站起身,朝他打個響指,“蕭……長安,你慢慢喝,本姑娘頭痛,先回了。”
說完,我就踉踉蹌蹌地離開了位子朝應龍灣的大門那裡走去,蕭長安追上來,一把攙住我,語氣很是嫌棄,“喝這麼點就這德行,真不知道你們應龍灣陪酒的到底有沒有酒量!”
他打開副駕的門把我塞了進去,他繞過車頭往駕駛位走去的時候,我神經病一樣打開車門下了車,朝前面跌跌撞撞地走去。
我覺得自己被一股莫名的情緒附身了,我心裡充斥着對果果的歉疚,對我自己的痛恨,那纏繞在我身上的噩夢讓我覺得自己很髒……我這樣的人,不配被人愛,不配得到癡心妄想的東西……
腳底下一崴,我身子向前倒去,這時一雙手伸過來扶住我,緊接着我被攔腰抱了起來,走到車邊,他把我重新放回座位,拉過安全帶給我係上,弄完這一切,他直視着我,在灰暗的車廂裡,他彎着腰,他的臉龐距離我只有幾公分的距離,他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跟我說:“聽着莫離,我不許你不開心。”
我傻逼一樣嘿嘿笑了,我伸手在他剛毅性感的臉龐上劃了幾下,我說:“你怎麼知道我不開心啊?我很開心啊,我有人愛啊,我有房子住啊,我有芸姨啊,我有果果啊,噓……”
我停頓了一下。
然後我伸出一條胳膊圈着他的脖子,把他朝我拉進,我湊近他的耳朵,我舌頭打着結,“我有很多的秘密,蕭……長安……你想知道嘛?這些秘密壓得我很沉……很沉……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什麼秘密,說來聽聽。”蕭長安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就在我差點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我推開了他,“噓,這是我的秘密……我……不能告訴你。”說完,我頭靠在座椅背上,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