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待劉佛陵走近,掩嘴撲哧一笑,接着說道:“皇上,這又是誰惹您生氣了。”語音婉轉極具風情。
“姐姐。”劉佛陵又努力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然後輕聲的喚了一聲。
“一定又是大將軍了,不過那大將軍也真是管得寬,皇皇稍稍找個樂子也要管!不讓皇上您在淋池玩,直接說一聲就行了,還非要搞得滿朝人知道,給您寫奏章。可惜我這個姐姐也說不上幾句話,讓弟弟受委屈了。” 鄂邑蓋長公主輕笑着說到,眉眼如絲。
“姐姐有什麼事?”劉佛陵生怕蓋長公主繼續絮絮叨叨,說些有的沒的。
“大將軍事事都要管,但是總不能管皇上納妃吧,早先跟皇上您講的周陽家有一小女兒,活潑可愛,不若早日將到納到宮中給皇上您解悶兒。”蓋長公主說到,做爲劉佛陵的監護人,她可不能什麼好處都讓那些臣子撈去了,將來的皇后她一定要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朕今年才九歲,此事以後再說吧。”劉佛陵冷冷的回了句,便越過長公主走進了宣室殿。
“哎!哼,早晚你都跑不脫的。”蓋長公主望着劉佛陵的背影輕笑了一聲說到。
“病已,病已,你慢一點,小心摔下來了!”張彭祖看着爬在樹丫上的劉病已,雙手捂住用臉,從指縫裡向上看,看一眼又趕緊將指縫合攏不敢再看,生怕劉病已摔了下來。
劉病已和張彭祖已到澓中翁這裡求學了好幾天了,開始幾天還很老實,過了幾天又開始淘氣了。這不正午趁澓中翁休息的時候,兩個小傢伙偷偷的跑出來玩看到一隻小花狗,就跟着追,兩人一溜煙的就追到一家宅院前。
“好香啊”劉病已說到,他擡頭一看,只見幾朱梅花伸到牆外。
劉病已便和張彭祖找了一根小棍,戳了半天也沒戳下來。正在失望之際,劉病已看見不遠處牆邊的一棵大楊樹,那楊樹有一個小枝丫剛好伸到圍牆上,眼前一亮。
劉病已幾步就跑到那棵楊樹旁邊,挽起袖子就向上爬。爬樹這活,劉病已在杜縣史家沒少幹過,當年史家屋旁邊有一個棗樹,劉病已覺得用杆子敲得麻煩,總是和兩個小表叔順着棗樹的枝丫爬到屋脊上,坐在上面摘棗吃。
此時只見劉病已兩隻小手已經緊緊抓着樹的枝丫,整個人的重量均承在兩隻臂膀上,小手三下兩上的就將自己的身子移到了牆上。他跨坐在牆上,隨手摘了幾支梅花,看了看下面緊捂着雙眼的張彭祖,喊到:“彭祖,別捂了,我在這裡!”
“快!快扔下來給我。”張彭祖一放下手,看到劉病已手中的梅花就興奮的大叫着。劉病已將手中的梅花扔了下去,又繼續仰着頭摘起來。
“你在幹什麼?”一個糯糯的聲音從下面傳了上來。
劉病已低頭一下,只見梅樹下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子,長髮及腰,一雙晶瑩的大眼睛正望着他。
“摘梅花送給你。”劉病已愣了一會,馬上笑嘻嘻的說到,並將剛拆的梅花向小女兒扔了下去。
那小女孩見梅花扔了下來馬上跑過去想接在手中,可惜還是慢了點,被扔在地下,她歡喜的在地上撿了起來。
“還要不要,我再摘給你。”劉病已說到。
“平君,你在跟誰講話呢?”還不等許平君回話,許夫人在屋內聽到了動靜,便喚了一聲。
劉病已一聽嚇得馬上爬到小樹丫那裡,趁着小樹丫攀到樹上,順着樹就滑了下來,生怕許夫人追出來,拉着張彭祖撒腿就跑。
許夫人推門出來哪裡還見得着他人影,只見許平君手裡拿着梅花,呆呆的望着牆外。
昨日劉病已和張彭祖跑得太急,將好不容易摘的梅花都跑丟了。今日澓中翁一去休息,張彭祖就攛掇着劉病已再去摘。
兩人還沒走到許宅,就在巷口看見一羣小孩子正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麼。劉病已和張彭祖都是喜歡熱鬧的人,見一羣小孩,便趕緊跑上前去。
原來是這一羣小孩子在欺負一個小女孩,一邊推搡着那個小女孩一邊嘻嘻哈哈的叫着:“閹人的女兒將來還要嫁給閹人的兒子當媳婦。”
那被推得跌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的小女孩不是許平君又是誰?劉病已一見,什麼都不想的跑上前去,將許平君擋在身後,喊道:“你們幹什麼要欺負她!”
張彭祖本來不想管閒事,但是見劉病已已經衝了出去,他也不得不跟了上去,與劉病已並排站着。
“你別多管閒事,小心連你們一起打。”爲首的一個小胖子傲嬌的說道。
“我爹是右將軍張安世,你們打了試試!”張彭祖眼見着面前六七個小孩自己要吃虧,馬上把自己的爹搬了出來。
尚冠裡住的非富即貴,都是與宮中扯得上一點關係的,小孩多多少少受了些大人的影響,一點兒都是人精,一聽說是右將軍張安世的公子便一鬨而散了。
“你快別哭了,別人打你,你都不知道還手的啊,就知道哭。”劉病已小大人似的一邊將許平君扶起一邊說道。
“嚶嚶……”許平君一聽劉病已這樣說反而哭的更兇了。
這下可把劉病已和張彭祖哭傻眼了,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別哭了,以後再有人欺負你,我幫你打他們好不好。”劉病已很是仗義的說道。
“嚶嚶,他們都不和我玩,總是欺負我,說我爹爹是閹人,說我將來還要嫁給閹人。”許平君一邊摸着淚一邊說到。
“這還不簡單,你不喜歡就不嫁唄。”劉病已無所謂的說了一句,然後
又看了看身邊的張彭祖,眼睛一亮說道:“要不以後你就嫁給彭祖哥哥吧,他爹爹是右將軍,以後保證沒人欺負你。”劉病已此時哪裡知道嫁娶的意思,只是見剛剛張彭祖一報他爹爹的名頭就將那一羣惡小孩子嚇走了,就覺得只要許平君嫁給張彭祖就沒人欺負了。
“這麼愛哭,我纔不要呢?”張彭祖悶聲說到。
“我就知道都不喜歡我,都沒人和我玩。”許平君一聽,哭得更加厲害了。
“要不你嫁給我也成,不過我沒爹沒孃。”劉病已說此話的時候眼斂下垂,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我見過你!”許平君一聽他的話停住了哭,一邊抽泣一邊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劉病已說到。
“呵呵,我昨天有送你梅花的!”劉病已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說道。
“不對,我以前就見過你!”許平君一邊說一邊費力的想着,可是怎麼也想不起。
“誒呀,管他有沒有見過,現在不都認識了,走去你家去摘梅花去。”張彭祖有些不耐的說道。
“不行,孃親會說的。”許平君猶豫的說道。
“不叫你娘知道就行了,等會咱們摘了還不是會送給你的,走走走,咱們一會還要上學呢。”張彭祖一邊說一邊推着許平君向張宅走去。
許平君本來就是一個乖巧老實的女孩,被張彭祖一說一推,便乖乖的跟在後面了,三個小人兒一邊走一邊作了一番自我介紹。
“平君,你去看看你孃親在不在院子裡。”三人到了許宅,劉病已和張彭祖就推着許平君先去探聽情況。許平君走進院子,劉病已和張彭祖便探頭探腦的在門外向裡面張望。
“平君,你怎麼又哭了?”許平君剛走到院子中央,許廣漢就從屋子裡出來看到了眼睛還是紅痛痛的許平君,今日正好是許廣漢休沐。
“啊,沒有啊。”許平君趕緊揉了兩下眼睛說到。
“許叔,許叔,原來這是你家啊”劉病已在外面一看到許廣漢便跳了進來,直直的向許廣漢衝了過去。
“病已,你怎麼在這裡,哦,是不是逃學了?”許廣漢笑眯眯的說到,當初給張賀推薦澓中翁的就是他。
“沒有,這會兒休息,就是想來摘幾支梅花。”劉病已說道。
“摘梅花,沒事,來來來,我去搬梯子幫你摘。”
許廣漢一聽便要轉身回屋去搬梯子,卻聽見許夫人在屋內咳嗽了兩聲。許廣漢聽了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也沒大理會,回屋搬了梯子就跟劉病已他們一起去摘桃花去了。
自打這以後,劉病已和張彭祖只要一有時間就偷跑到許廣漢家中,找許平君一起玩,享受着快樂的少年時光,而只比他們大幾歲的劉佛陵卻過早早的步入了成人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