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徐顏並不知道門口的一切不是巧合,她還在想,原來部隊裡的人都知道她啊?她以爲自己沒來過部隊,大家都不認識她呢。

一路從大門往裡走,所到之處有很多的小兵經過,也有一些尉官,大家都回頭望她,這回頭率真是百分之二千啊。她覺得很滿足,就更加昂首挺胸了。但是走着走着,她想到了一個問題,她並不知道劉武在哪。他應該是在辦公室吧?於是她問了人家政治處的辦公室在哪,就直接地闖過去了,但是很顯然,在那大樓下面,她又被人給攔住了。

“同志,這裡是軍事重地,你不能進去。”值班室的衛兵,把她攔在了樓下。

“我找劉武。”大門她都闖進來了,還怕這小小的值班室衛兵?

“同志,你真不能進去,除非你有團長的特允。”值班室的小兵客氣而嚴格。

團長?她要有團長的聯繫方法就犯不着在這跟他們磨嘰了。

“我找劉武有點事。”徐顏很固執地想要進去。

“同志,你再固執地要進去,我可叫警衛連幫你架出去了。”值班室的小兵一副想要打電話的樣子。

徐顏咬了咬牙,氣惱但又不敢真把人家怎樣。

“而且,劉副處並沒有在辦公室。”值班室小兵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徐顏在氣惱着怎樣才能進去,聽到他這一句,猛地擡頭:“不在?你早說嘛。”頭也不回地離開,但是剛走到臺階,又想了想,折回來,問他,“知道他在哪不?”

那個值班室小兵想了想,搖頭:“我並不知道首長在哪。”

徐顏想了想,算了,問他也是白問,她還是自己找吧。但是軍營這麼大上哪找去?她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在那瞎找吧?團長的號碼又不知道,想打電話給朱大姐,又覺得這樣挺麻煩別人的,還是決定自己慢慢找。部隊是很大的,而且來來回回走動的小兵很多,所以逮到一個問情況是很容易的。

想到這,她拉住了一個小兵問:“請問,劉武劉副處在哪?”

“你找我們劉副處?你是他什麼人?”那小兵好奇地問她。

“我是你們劉副處的愛人,你能告訴我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問了很多個小兵,終於有一個知道了:“哦,我看到他和團長在訓練場練摔打。”

“請問訓練場在哪?”部隊那麼大,而且不只一個訓練場,她要想找到他還是很難的。

那個小兵倒是挺熱心的,知道她是劉武的愛人之後,就自告奮勇地說:“嫂子,我帶你過去吧。”

這個小兵的熱心,讓徐顏很感動,她可是在部隊轉了好幾圈了,愣是沒找到劉武,能有一個人帶路,她心裡是感激的。從他們現在所在的位子到那個小兵口中的訓練場,少說也要幾分鐘,所以兩人一邊走也就一邊聊天,基本上是徐顏在問着他,他只是回答而已。

“你當兵幾年了?”一問出來她就後悔了,因爲這小兵的肩章掛着是兩年上等兵軍銜。

“已經第二年了,嫂子。”果然,這小兵老老實實地回答。

“老家哪的?當兵苦不苦?”徐顏就純屬無聊。

“嫂子,我老家是安徽阜陽,當兵不苦,在最艱苦的地方纔能培養一個男人的意志力。”小兵那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堅毅。

阜陽?她有同學是合肥的,挺時尚的一個男生,只不過阜陽是怎樣的她確實不知道。還想接着再問,那個小兵突然說:“嫂子,到了,劉副處就在那邊,你看。”

可不是,那個跟泥人一樣的,不就是劉武嗎?雖然他已經被泥漿給弄得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但畢竟是夫妻,多少還是能從體形大概看出來。而且小兵說過劉武正在跟團長練對打,場上就兩個人在對打,其他的兵都站在看熱鬧外加吶喊助威,耿團長的體形可是比劉武魁梧多了,所以另一個不用想也就是劉武了。

那個訓練場跟一般的訓練場又不同,那是一個水塘式的訓練場,裡面有很多訓練的器材,旁邊還有障礙器材、橫木、攀爬網狀器材,等等,而那個水塘也跟別的不一樣,裡面水不多,也不大,卻是泥漿相當的多。

她正看着,就感覺到耿團長一個橫掃腿過去,然後衝過去用手肋壓向劉武的胸口。那個動作很快,也很猛,如果劉武不閃開,被擊上的話,一定會受傷。這是徐顏感覺的。

“阿武,小心啊!”情不自禁地,她喊了出來。

劉武正在全神貫注地對抗着耿團長的打擊,應付的有點兒吃力。在這個團部,團長的搏擊能力是厲害的,當年他可是參加過全軍大比武的,從士兵提幹到現在團長的位子,雖然訓練少了,但是他還是喜歡跟戰士們摔打在一起。

這次劉武和團長的練對打,是團長提出來的要求,當時他在辦公室準備着材料,團長突然就打了電話過來,要他趕緊地去訓練場。團長的命令不得不執行,換了訓練服就跑出去了,他沒有想到徐顏會來找她,如果早知道,他一定不會陪着團長練對打的。

團長的拳頭還有手肋的力量是相當大的,再加上腿部的橫掃,他很全力地對抗着,突然就聽到了徐顏那一聲喊。

聽到這一聲驚呼,他心裡是有驚又喜,要說徐顏會來部隊看他,他是怎麼也想不到的。回過頭去,正好看到了徐顏捂住嘴巴驚恐的樣子,這時候團長的拳頭已經近了,聽到團長一聲悶喊:“小子,回神了。”回神,團長的拳頭就在眼前,這個時候如果他不採取應對措施,他就可能被團長一拳擊倒在地。這被摔打,換在平日是很正常的,要知道團長的摔打技術可是一流的,但是此時徐顏就在旁邊,如果他被團長打倒在地了,他在徐顏面前的臉就丟盡了。所以急中生智,他身子已經往一旁側去,同時伸出手臂打算將團長拳頭頂住,然後學他的樣子用手肋頂向團長的背。但是,他這些動作似乎早在團長的預料之中,那擊上胸口的手肋又猛又急,他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就這樣胸口迎上了團長那重重地一擊。意料中的,他被擊倒在地上,摔了一身的泥,這還不夠,團長那又重又猛的力道就下來了。

劉武的摔倒,看在徐顏的眼裡,卻是那樣的刺眼,她的胸口突然就疼痛了起來,想也沒想就衝了過去:“阿武!”

團長的手肋重重地擊打在了劉武的胸口上,劉武咳的一聲吐出了一嘴的泥漿。

“起來!你是一名軍人,你就得打倒我,挺起身!”團長吼着聲音。

這個時候徐顏已經跑到了,也顧不得那泥漿濺了一聲,她用力地將團長推開了:“你幹什麼?有你這樣打人的嗎?”然後扶向劉武,心疼地摸上他被打腫的臉,關心地問,“疼嗎?”

一旁看着的戰士都掩着嘴笑,團長的臉也僵硬了,他咳嗽了一聲,喊:“劉武!”

“到!”劉武推開了徐顏,立正,身子站得筆直。

“你把軍人的責任都給忘了!”團長的臉一點笑容也沒有。

劉武喊:“是!”

泥漿順着他的臉慢慢地滑下下巴再滑到胸口,一身的泥,如果要看他的長相,自然是看不出來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在徐顏的眼裡,今天的劉武卻是那樣的帥。

“身爲軍人,現在應該要做什麼?”團長又問。

“決不放棄。”劉武回答得字正腔圓。

“現在我們是在做什麼?你應該做什麼?”團長接着問。

“在對抗中,沒有團長與副處,只有敵人與輸贏。”

“好,那就接着練。”團長的聲音就像刀子一樣的鑽進了徐顏的耳朵裡。

徐顏朝前一站,衝着團長喊:“團長姐夫,我知道你訓練兵很嚴,但是劉武他不是軍事主官,作爲一個政工軍官,你不應該用對於戰士的那一套對付他,而且……”

劉武用手悄悄地拉了一下她,朝她擠了擠眼,示意她不要說話了。

耿團長抱着胸說:“那你覺得應該怎樣?”

“姐夫,劉武今天的訓練就到這結束吧?你明天接着練也行,但是……”

“他是一名軍人。”耿團長面不改色的說。

“對,他是一名軍人,但他還是我丈夫。你們是這樣對待來探望的軍嫂的嗎?徐顏維護自己丈夫的心那是不容置疑的。

“別說了,小顏。”劉武小聲地說。

“戰場上,沒有軍嫂給你求情,有的只有用你自己的實力來打敗敵人。劉武,你是要跟着你的妻子離開,還是在這裡把我打倒,勝利地離開?”團長不理徐顏,而是直接問劉武。

劉武身子一正,敬了個軍禮:“我願意在戰場上打敗我的敵人。”

“好,開始吧。”耿團長滿意地點點頭,又對徐顏說,“請軍嫂同志站一邊,我們訓練完了,就讓你把他帶走。”

徐顏氣得真想掉頭就走,但是她又放心不下劉武,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打敗耿團長,要知道耿團長在摔打上可是一流的,這還是她聽朱大姐說的。她嘟着嘴,站在一邊跟戰士們一起觀看着劉武和團長的這一場戰鬥。

其實不管輸和贏,在她的心裡,此時的劉武不管怎樣都比以往更帥上幾分,特別是那一臉的泥漿。

作者有話要說:某星沒榜了,被編輯給無視了,某星很傷心,碼字碼字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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