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看着眼前,這些剛剛打了自己一頓的人。
夜風的心中有一種感動。
明明知道很危險,卻非要和自己一起冒險,一輩子擁有這樣的幾個兄弟,死也無憾了。
“這一次,你們得幫助我。”夜風說道。
夜風沒有想再揹着他們對付魏源。他需要他們的幫助。
魏源和蘇有成不同!
蘇有成是一個傳說,是此時的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打敗的人。夜風怕談不妥,之前他並不瞭解,蘇有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他給他們下藥,他不想讓他們陪着自己一起送死。
也許正是因爲這樣,夜風纔會擁有這樣一羣兄弟。
如果遇到危險,就讓兄弟上前的話,恐怕也就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同生共死了。
而魏源則不同。魏源雖然是城主,雖然正管着夜風。但是夜風卻不覺得,魏源會比蘇有成更難對付。
城主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好辦。
只要不像金少和蘇有成那樣,如同傳說般的存在,夜風就有信心對付得了。
夜風招呼幾個人去了吃飯的大廳,擺了一桌酒席,衆人便又開始喝了起來。
不過這次阿蓮沒有參加他們的宴席,阿蓮又開始端飯端菜了。這裡的人,今天都被夜風給派了出去,便是做飯做菜,也是阿蓮弄的。
李密也沒有留下來喝酒。李密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還沒有融入他們的圈子,現在還不是和他們同桌共飲的時候。
就像剛剛,夜風沒有說出那個人的身份。李密知道,如果問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些人其中的一個,夜風絕對不會不回答。
當然,這並不是說夜風看不起李密,而是因爲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
並不是見一次面,喝一頓酒,就可以成爲朋友,成爲兄弟的。那樣的朋友,往往都不可靠。
交朋友,用的是心,不是酒。
李密走了,這裡再沒有外人。
老黑端起自己的酒杯,卻沒有喝。他仔細的看着杯中的酒,打量了半晌,然後忽然說了一句:“這杯酒裡,會不會被下藥了?”看來老黑是被藥給嚇怕了。
“應該不會。”司馬亭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
“真的不會?”
“真的不會。”司馬亭這句話,比剛剛那一句要肯定許多。
“你確定?”
“我確定。”司馬亭極爲鄭重的說道:“如果這一次,夜風再在酒裡下藥的話,他就不是我們的朋友了。”
“說的有道理。”老黑點了點頭,然後忽然問道:“那你爲什麼不喝?”
“我看着你喝。”司馬亭說道:“等一會兒我再喝。”
“原來你還是不能確定。”老黑把酒杯放下,道:“我也先不喝,你們誰先喝?”
誰都不說話,誰也沒有端杯。原來被嚇到的人,並不只是老黑一個。
“你們怎麼都不喝呢?”夜風急了,“我怎麼可能還下藥啊。我先喝,讓你們看着。”說着話,夜風一口就喝乾了杯中的酒。
只是,等到夜風把酒杯放下了,其餘的人卻都沒有動。
“你們怎麼還不喝?”夜風道:“我都已經喝了啊,什麼事也沒有。”
“你喝的不算。”司馬亭說道。
“嗯,不算。”老黑接道:“之前你也喝了,可是我們都倒了,你不是還好好的。你可以先吃解藥的。”
夜風的額頭有些見汗了,夜風道:“這酒絕對是乾淨的,我可以保證。”
“你拿什麼保證?”黎蕭撇着嘴問道。
夜風額頭的汗流的更多,夜風擡手,擦了擦已經流到眼角的汗珠,道:“我夜風從來也沒有對朋友說過謊。”
“剛剛把我們給藥倒一次,現在還敢說這樣的話?”溫婉兒撇着嘴說道。
“就算我剛剛把你們藥倒了,我也沒有騙你們。”
“什麼?!”這下子連張婷都怒了,“這還叫沒有騙我們?那你告訴我,什麼叫騙?”
“我一直也沒有說過,那酒裡面沒有藥吧?”夜風說道。
“他說沒說過?”張婷轉頭問身邊的黎蕭。
黎蕭嘴角一陣抽動,“如果他動不動就說酒裡面沒有藥,我們還會喝嗎?”
“對呀!”張婷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你要把我們給藥倒,當然不會主動提藥的事情了。夜風,你還挺會找藉口的嘛。”
“反正,我沒有騙你們。”
“是,你沒有騙,你直接就把藥給下酒裡了。”張婷道:“你說,誰還敢和你在一起喝酒了?”
“那你們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啊。”夜風急得臉都紅了,“是不是以後都不想和我喝酒了?”
“反正我不能先喝。”張婷說道:“我一定要等一個人先喝,然後他沒事了,我再喝。”
張婷是這個心思,其餘的人也都是這個心思。
於是,所有人都僵持起來,誰的杯子裡都有酒,但就是誰都不肯先喝一口。
衆人你望我我望你,開始大眼瞪小眼。
最後福伯終於開口道:“我以爲你們會相信少爺,沒想到……”
“福伯,你相信夜風嗎?”老黑問道。
“我當然相信。”福伯說道:“我可以保證,這一次的酒裡,什麼都沒有。”
“你保證,爲什麼你不喝?”
“我是想看看,你們對少爺的信任程度。”福伯說道。
“拉倒吧,剛剛把我們放倒還不到一個時辰,現在還談什麼信任程度。福伯,連你都不敢喝,都不敢信任你家少爺,你竟然還對我們這麼說,我告……”
老黑的話沒有說完就停了下來,因爲福伯忽然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就悶了下去。
“咣!”福伯把空酒杯往桌子上一墩,然後道:“我喝了!”
“這個……”老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溫婉兒卻是接道:“你喝的也不算。”
“我喝的怎麼不算?”福伯看向溫婉兒,問道。
“因爲你和夜風是一夥的。”溫婉兒道。
“沒錯。”司馬亭接道:“之前我們都倒了,就你沒事,和你家少爺一起來了。你說,我們怎麼能相信你?”
“這個……”這次輪到福伯說不出話來了。
是的,他早就看出了夜風的心思,所以他沒有喝酒,他把酒都偷偷的倒在地上了。
現在,他爲夜風證明,明顯底氣不足。
於是,一行人又僵持下去了,誰也不敢喝第一口,都在等着別人喝。
良久,良久後。
夜風終於忍不住了,夜風看向老黑,忽然問道:“我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快五年了。”老黑說道。
“這近五年中,我可有騙過你一次?”
“除了把我藥倒這一回之外,再沒有騙過我。”老黑說道。
夜風點了點頭,又看向溫婉兒,道:“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
“是不短。”溫婉兒道:“你和老黑,是我在這世上認識的最早的人。”
“我以前可曾騙過你?”
“沒有。”溫婉兒回答的很肯定,她連想都沒有想,便是說道。
夜風再次點了點頭,然後道:“那我現在說,這酒是乾淨的,裡面什麼都沒有,你們相不相信?”
老黑和溫婉兒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他們同時抓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就喝了下去。
夜風這麼說了,便是這杯酒裡有毒,他們也要喝。
何況,夜風也不可能在酒裡下毒。他最多,也只是會下些迷藥而已。
不過,既然他敢這樣說,那就說明酒是乾淨的。不然的話,他就不怕失去溫婉兒和老黑這兩個朋友嗎?
寂靜。
屋子裡忽然變得一片寂靜。
司馬亭和黎蕭、張婷緊緊的盯住老黑,三個人一刻也不敢放鬆。
如此,足足過了半刻鐘後,司馬亭才長長鬆了口氣,道:“看來是沒什麼了。”
“本來就沒什麼?”夜風道:“你們要是不想喝的話,可以只吃菜,不喝酒的。”
“笑話,不喝酒有什麼意思。”司馬亭一口就把自己面前的杯中酒喝乾:“再說了,我怎麼會不相信你說的話呢,我們可是兄弟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夜風和司馬亭也是兄弟了,他已完全融入了他們這個圈子中。
夜風嘴角一陣抽動,“你相信,你相信卻直到現在才喝?”
“現在喝也是喝。”司馬亭大笑道。
一桌子人立刻開始痛飲起來。
酒過三巡之後,夜風把之前和蘇有成之間的談話,以及魏源要對付他的原因,都說了出來。便是金少的身份,夜風也說了。
上層世界的事情,聽得司馬亭他們一愣一愣的。
最後,當夜風把所有的來龍去脈都講清之後,司馬亭總結道:“所以,要想不讓魏源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就必須得徹底把他解決,是不是這樣?”
夜風點頭道:“是!不然這個麻煩永遠也不會解決。”
“那我們,應該怎麼對付他?用兵不行。”
是的,用兵不行。夜風只不過是一個縣守,就算把村鎮所有的士兵都集結起來,也不過能湊出四萬人馬。而青城,光守城士兵就有十萬,這還不算其餘兩個縣的士兵。
青城的城牆和城門,又是極爲堅固的,他們當然不可能用四萬士兵,便滅了魏源。
要對付魏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看着夜風,等着夜風做決定。
夜風想了想,道:“我們要對付的人,只是魏源一個,並不是整個青城。”
“你的意思是?”
“殺了魏源。”夜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