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的臉色較平時有了些許的不一樣,臉頰上多了些紅潤,看陳平的眼神裡也多了一種說不清的朦朧感,更顯得較弱水靈。
“平哥我已經想好了,打算就這幾天跟爹爹說讓趙芝芝當我的侍女。”
“爲什麼,他們那樣的心思……”
“哼,你別管,我自然有法子對付那小賤人。”白靈咬了咬牙,寒氣森森地道:“至於司馬雲我也不會放過。”
陳平忙道:“靈兒,你可別亂來啊,小懲一番就行了,別傷了人家性命。”
白靈忽而笑了,露出銀牙,膩聲道:“我要他們的命幹嘛,他們算計你就罷了,居然還敢算計我,說什麼也要給點顏色他們看看。”
沒來由的,陳平忽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看着白靈可愛甜美的臉蛋也莫名有了一絲擔憂。
第三年的開春剛過,趙芝芝便從檢藥房調到了大小姐的身邊,當了侍女,算是如願以償地留在了慶仙宗。而司馬雲卻沒有進入捻藥房,而是被撥到了外事堂裡主管民間藥材的收集,雖然算是慶仙宗的弟子,卻是明升暗降。
而與大小姐一向關係不錯的陳平,卻進入了藥靈堂各房裡最重要的捻藥房中學習煉丹之法,這當然是有白靈在其中運作,但陳平自身的藥理基礎也絕不可小覷。
陳平一躍成爲同一批藥童裡混得最好的人,加上他與朱管事的兒子朱麟關係也不錯,因此在新進的小輩弟子中很是有些威望。雖然他資質一般,卻也被傳授了慶仙宗的入門修煉功法,控靈功。
控靈功是中州所有門派中最基礎的修煉功法,但凡修煉之士,首要入門功法便是它。只有學習了控靈功,才能繼續修煉例如御劍術、御靈術等其他功法。
陳平來到慶仙宗辛苦了兩年,這纔有機會得到修煉之法,喜出望外,比起同一批的藥童而言,已經算是一步登天了。因此他這些天裡勤修苦練,希望能有個好的開始,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小時候曾跟隨神秘的玉瑤學過一些九轉逍遙功和帝玄功的強身法門,但一直沒有什麼仙家效果,只是百病不生,倒也與尋常百姓無異,因此也沒怎麼在意。可如今一修行控靈功,便感覺所吸納到體內的靈氣如江河入海一般不知所去。再是用心沉浸下來,便不受控制地默運起九轉逍遙功。修煉多日,雖然吸納了不少靈氣,卻是根本無從調運自己所修煉的靈氣,等於做了無用功。
“這般修煉下去,便是修煉到死,我終究是個廢人。這沒辦法調運靈氣,我和普通人還有什麼區別?”陳平急得上火,卻半分辦法也沒有。
他更不敢將這件事告訴別人,一旦說與別人聽,保不準他捻藥房的差事就會失去,強行遣送下山也不是不可能的。他直到自己雖然是罕見的五星靈體,但靈根駁雜,不是修真的材料,卻也沒想到這般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身上。
一來二去,直到立春過後,他正式進入了捻藥房中做事,還是一籌莫展。
這天,晉升爲外門弟子的朱麟來捻藥房找他說話,遞上一個包袱,笑道:“陳平,這是你那二牛兄弟託我給你送來的。”
陳平伸手接過,暗暗遞回去一個白瓷瓶子:“多謝朱師兄了。”
朱麟不動聲色地把瓶子收起來,笑的齜牙咧嘴:“好說,咱們兄弟誰跟誰,我爹還叫我多照顧你呢。”
他的爹爹便是當初在外事堂民間收集藥材的朱管事,曾提攜過陳平,倒也算得上對他有恩情。
只是陳平這些天練功不順,心情也不大好,胡亂地打發幾句後就別過了朱麟。每次碰到朱麟,他便會送上一瓶報廢的元靈丹,雖然算不上好藥丹,可要是拿去民間販賣,可值不少金子。
夕陽徐徐落山,陳平依舊來到了後山的崖口,坐在大青石上望着天邊火燒一般的雲朵,內心無限惆悵。他終究覺得從小一帆風順,多得貴人相助,可如今卻是自己的修真資質不行,無論如何也只能怨恨自己不爭氣了。
“平哥,你坐多久了?”直到身後傳來清甜的聲音,卻是藥靈堂的大小姐來了。
白靈兒在他身旁挨着坐下,手裡捻着幾根青草玩兒,嗓子眼裡哼着輕快的歌兒:“怎麼不說話啊?”
陳平煩惱地道:“靈兒,你說藥靈堂裡有外門弟子不能修煉的人嗎?”
白靈笑道:“怎麼可能,既然是外門弟子了,自然可以修煉控靈功,多多少少使用靈氣捻藥煉爐,咦,你問這個做什麼?”
“哦,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對了,趙芝芝如今在你手底下做侍女,你打算怎麼對她?”
“嘻嘻,這都過去十天半個月了你纔想到她啊。”白靈纖細的手指卷着髮梢,眨着眼道:“她終究是個美人兒,我還能糟蹋了她不成,當然是給她找一門親事了。”
陳平腹誹地道:“你自己親事還沒找呢,就替人找了?”
“哼。”白靈羞怒地拿手打他一下,轉臉笑道:“御劍堂這麼多師哥,想給她找門親事還不簡單,我看那個叫毛不順的師兄就挺不錯的。”
陳平聽了,差點兒笑出聲來:“你還真有慧眼。”
白靈得意地道:“那是自然。”
那毛不順人如其名,不但修煉一途上平平無奇,而且樣貌上着實滲人了些,長得歪鼻子斜眼還是個胖矮敦子。這都罷了,關鍵是年紀都四五十歲了,在御劍堂裡雖然輩分高,卻是個連小輩弟子都能起伏的蔫吧貨。要不是念在他做事勤快幾十年了,早被趕出了慶仙宗。
一想到此,陳平彷彿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將來的命運,不由得長嘆一聲。即爲自己嘆息,也爲那個得罪了白靈的趙芝芝嘆息,算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白靈只當陳平可憐趙芝芝,語氣夾怒地道:“就憑她那張碎嘴在背後侮辱了我,便是要了她的命也不爲過。若是給我爹爹和陸師兄知道,少不得將她廢了。”
說着,她見陳平愁眉苦臉,又意味深長地問道:“平哥,你是不是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