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極其耐心地一遍一遍給新娘子補妝, 於籽一邊聽着伴娘們的計劃一邊哼着調子。
是《哆啦A夢》的粵語版調子,她只會聽粵語但是不會講,所以歌詞就隨着嘴裡哼唱的調子留在心裡。
“人人期望可達到, 我的快樂比天高, 人人如意開心歡笑, 跳進美夢尋獲美好, 爬進奇妙口袋裡, 你的希望必看到,離奇神話不可思議,心中一想就得到……”
今天的開心, 不是莫名其妙的開心,她特別清楚這是怎麼來的, 一直都很清楚。
在她結婚的日子裡, 大清早她想要哼唱的歌卻只有這首《哆啦A夢》。
哆啦A夢是於籽最喜歡的卡通人物, 家裡的T恤還有家居服很多都是哆啦A夢圖案的,有一次她還在網上給李淮買了件哆啦A夢情侶T恤……
她那麼喜歡它, 因爲它有一個很奇妙的口袋。
認識李淮以前喜歡它,是因爲她也想要一個口袋,這樣可以用時光機回到過去,用記憶麪包通過讓人頭疼的期末考。
認識李淮以後喜歡它,是因爲她覺得自己有口袋, 她想要的他都能給, 萬能如哆啦A夢的小口袋。
今天是很幸福的日子, 這首歌的歌詞實在是太可愛, 於籽忍不住唱了句詞出來。 щшш▪ttκan▪¢Ο
“咦, 系竹蜻蜓呀。”
帶着某名可愛感覺的國語版粵語,成功萌倒了三位伴娘。
許願差點笑趴, 緊接着跟着來了句味道差不多的粵語:“咦,有蚊子呀。”
好好的哆啦A夢,好好的哆啦A夢的竹蜻蜓……
算了,今天我結婚,哆啦A夢和它的竹蜻蜓我就借你好了。
於籽正鬱結着,門已經被叩響。
新郎和伴郎都來了。
於籽抿着脣忍笑淡定坐在梳妝檯前,這個位置是大門的死角,新娘子坐在這裡,伴娘們都很激動地衝到了門口,隔着一層鐵門對新郎和伴郎壞笑。
伴娘們之前說好的淑女形象從剛剛那在牀上奔跑的姿勢出現的時候開始就已經破滅了。
於籽汗顏,認真聽外面的動靜。
他今天應該很好看纔是,上次試衣服的時候,他就真的是讓她忍不住好好感嘆了好久。
好想看,可是也好想看他到底認不認得出自己家姑娘的吻痕。
吻了那麼多次別告訴我都白吻了啊!
樑涼直奔主題,把那張印滿吻痕的紙巾放在了他們眼前:“新娘子就在裡面噢,認不出來可真是沒辦法接走噠。”
深深淺淺的吻痕,顏色不太相同,因爲吻的力氣不算太大所以輪廓也不算太清晰。
伴郎們下巴都要掉了,程維搭着李淮的肩膀深深嘆口氣:“兄弟,愛莫能助啊……”
杜江和孟澤用楚楚可憐的眼神替新郎賣萌。
田田勾勾脣角笑道:“兩位省着點噢,都有主了,這招只是對貴族們有用哦。”
“這招太毒了,兄弟要堅強啊,認不出吻痕或者認錯吻痕嫂子得罰你跪鍵盤吧”杜江嘖嘖了聲感嘆着。
怪我咯?樑涼內心吐槽。
可是咱伴娘團就是爲了整你們吶,要的就是這酸爽!
於籽在一邊聽着就差憋出內傷了,她的伴娘們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聰明女人啊,哪裡會那麼輕易被鎮壓下去。
所以她就繼續聽戰吧。
三個伴郎已經想要破門了,只是奈何鐵門實在太讓人崩潰,所以只好作罷。
不過模樣真是挺滑稽的,三個伴郎此時此刻的表情就像普通文科生做數學壓軸題的那副表情。
化妝師在於籽旁邊探着身子看外邊的好戲,整個人笑到發抖。
於籽深深吸了一口氣,親愛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也好想看一下外面啊!
好吧,新娘子要淡定,要矜持,要得體。
伴娘們是鐵了心要新郎認吻痕的了,假如認不出來,那就是找人來爆破也沒用。
關鍵時刻,靠的還是新郎。
李淮很淡定地看着伴娘隔着鐵門透光的部分舉起的紙巾,一個吻痕一個吻痕的辨別。
其實看顏色是沒用的,於籽不太喜歡往臉上塗塗抹抹,沒有重要事情基本上都是素面朝天滿世界跑。
他忍俊不禁,這裡除了屋裡的新娘之外沒有人知道昨天有人給了他暗示,儘管他當時並不知道原來那就是暗示。
所以說,如果新娘子都悄悄地給了暗示,那認不出來估計就不只是跪鍵盤的事了吧?
他輕笑,望着那深淺不一的吻痕回想着以前的每一次接吻。
還有早晨他悄悄看着她臉龐的那些記憶。
他起得比她早,有時會躺在旁邊趁着早晨透過白色窗簾的陽光去看她的五官。
其實她的模樣他早就可以在空白的紙上輕鬆畫出,吻痕,也是不在話下。
他的目光鎖定的左上角一塊偏淺色的吻痕,再次對比以後,確定了下來。
“這個。”他指着左上角的那塊吻痕,在指向那裡的時候,伴娘的眼神都有了更多的神采。
答對了,可以接走新娘子了。
“Bingo!”許願激動道,邊開門邊呼喊出內心的聲音,“大神,請收下我的膝蓋,這真是太蘇了!我還想偷偷給多你一次機會來着,你一下子就猜對不得不讓我對你們的私生活浮想聯翩啊……”
最後一句話帶着旖旎的色彩,伴娘偷笑着,伴郎起鬨着,不大的室內一下子氣氛渲染成了桃色。
於籽坐在梳妝檯前,身邊就是還在偷笑的化妝師,不由得害羞起來。
鏡子就在自己面前,她鼓起勇氣輕輕擡頭,一下子就看見了鏡子裡的自己。
妝容自然而精緻,臉頰的腮紅明明是很自然的一點點紅潤,現在卻很明顯地公告着自己的害羞情緒。
於籽認輸,轉移視線到角落。
“新娘,我的眼力還不錯,所以現在可以接你走了吧?”他就這麼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不疾不徐,一切都是那麼剛剛好。
是的,你眼力真的很不錯,記憶也很不錯。
於籽輕笑着,把手交給他,柔聲道:“好的,聽你的。”
說好的接走,最後她一起身就被他攔腰抱起變成了抱走。
婚紗有些蓬鬆,抱起來有些礙手,他卻像什麼都沒感覺一樣,只是脣角微微帶笑地抱着她往外走。
伴郎起鬨着,伴娘歡呼着,新娘的臉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