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男不歡

齊趙氏的這幅模樣,讓齊意欣有些意外。

齊意欣的意外,卻讓齊趙氏看着分外舒心。

僧袍輕舉,齊趙氏掩袖擋住半邊俏臉,笑吟吟地招呼齊意欣坐下:“恭喜三小姐得償所願!”說着,又親自到一旁的桌上,給齊意欣斟一杯茶,雙手舉着,送到齊意欣面前。似乎先前兩人在齊家的生死之爭只是過眼雲煙,又似乎她經過佛門的暮鼓晨鐘,已經真正洗心革面,忘記了以前那些鬼祟伎倆。

齊意欣定定地看着齊趙氏,忍不住想冷笑。——這會子裝起賢良來了?當年你對我,對這個身子的原主人,可是要除之而後快的……

“看來這裡的氣候不錯,日子也不錯,讓悟淨你活得比以前更自在了。”齊意欣坐下來,將齊趙氏捧過來的茶推到一邊,看都不看一眼。

齊趙氏莞爾一笑,和齊意欣隔着一張八仙桌坐下來,拿袖子掩着嘴笑道:“我剛剛纔得了法名,三小姐就知道了,可見這齊家上下,都以三小姐馬首是瞻了。”說着,裝模作樣地站起來,對着齊意欣福了一福。

看着齊意欣不動聲色的樣子,齊趙氏微微有些不安,卻把那不安深深壓在心底,繼續說道:“我活得自在,讓三小姐失望了?不高興了?其實三小姐何必跟我這種人置氣呢?說實話,若是當初知道三小姐是看上了顧二少,想跟上官七少退婚,我們就該精誠合作纔是。哪裡能弄到現在這個兩敗俱傷的局面?——我沒有了面子,三小姐的名聲也不好聽,這又是何苦?”居然跟齊意欣敘起舊來。

齊意欣默然半晌,發現齊趙氏的辭峰居然更犀利了,窒了窒,說道:“心底污穢之人,看這個世間就是一團污穢。同樣。你心懷鬼胎,覬覦他人之物,就看得人人都同你一樣。你這佛門之地清修,居然也看不明白這個道理。我看你真是白修了。”

齊趙氏不以爲然地坐下來,自己給自己斟一杯茶,不屑地笑了笑,反口相訐:“不管你怎麼往自己臉上貼金,實際上的後果都是一樣。——我們倆其實是殊途同歸,誰也別說誰。你不過是看我不順眼,我活得自在。當然是讓你這大小姐不甘心了。”

齊意欣沒有反駁,盯着齊趙氏,目光明亮地道:“是,我就是失望了,不高興了。讓你出家,是要讓你爲前半輩子所做的惡事付出代價,如今看來,這個代價實在是太輕了。我當初真是小看你了。”

齊趙氏微微地笑。雖然沒有再說話,可是臉上的神情卻極爲自得。

齊意欣的眉頭擰得更緊,暗悔自己低估了這個女人。不過亡羊補牢。猶未晚也。

“悟淨,我今天過來,並不是來跟你敘舊的。我今天來,是有一事要問你。”齊意欣放下心頭的不悅,對齊趙氏盤問起來。

齊趙氏挑起長眉,眼裡居然閃起一絲戲噱的光芒,“三小姐居然真的有事要我問我,我還以爲師姐是開玩笑的呢!”說完咯咯的笑了,雖然年過三旬,居然笑聲如銀鈴一樣清脆。

齊意欣聽了。心裡的煩悶之氣更重,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打掉對方臉上那股欠揍的笑容。

手裡握着拳頭緊了緊,齊意欣還是壓抑住心頭的不悅,對齊趙氏問道:“你告訴我,那個烏雞湯。到底有沒有什麼特殊功效?”

齊趙氏沒有提防齊意欣居然問起烏雞湯,猶如心底最深處的秘密泛起塵埃,被人窺視那見不得光的一角,齊趙氏臉上有一瞬間的慌亂。

雖然這慌亂的神情只是一閃而過,卻沒有逃過齊意欣警惕的雙眼。——她在這件事上,已經錯過一次,如果再錯一次,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SB……

齊意欣一邊鄙視自己,一邊提高聲調,一字一句地問道:“看來,確實有些古怪了。——趕快給我仔仔細細說清楚,若是你敢隱瞞一個字,這個花瓶就是你的下場!”說着,齊意欣掏出自己的勃朗寧小手槍,對準對面窗臺上擺着的一個赭紅色土陶花瓶開了一槍。

禪房很小,那槍聲和土陶花瓶的碎裂聲便更顯得震耳欲聾。

齊趙氏去年已經領教過齊意欣的槍法,今天近距離一見,更讓人膽戰心驚,不由抿緊脣,兩手條件反射一樣舉起來捂住耳朵,眼神閃爍不定起來。

齊意欣冷冷地看她一眼,將手裡的槍收回腰間的槍套裡。

“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齊意欣用了一句前世經常見到的俗語威脅齊趙氏。

齊趙氏怔了半晌,低聲道:“我不知道那烏雞湯有什麼別的功效。我也是喝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還是三小姐近來身子有什麼不妥?”齊趙氏耷拉下眼簾,一雙黑眸卻從睫毛下面閃閃爍爍,往齊意欣身上打量。

齊意欣見齊趙氏還不肯說實說,不想跟她兜圈子,直言不諱地道:“老實告訴你,那烏雞湯方子,已經在我手裡了。你要不說,我讓這裡的主持,按方子每天給你燉烏雞湯,早中晚各喝一碗。——你要不喝,她們灌也要給你灌下去!”

齊趙氏全身激靈靈打個寒戰,一雙手情不自禁地捂住臉,牙關緊咬,不讓自己尖叫出聲,腦子裡卻在不斷盤算:齊意欣真的有那烏雞湯方子?那婆子不是已經死了,齊意欣怎麼會有……?

齊意欣看見齊趙氏的眼神,就知道她懷疑自己說的話。還有,她是個成熟婦人,又是生過孩子的,若是那烏雞湯對婦人的效用,不同於黃花閨女,自己豈不是又浪費一段時間?

“還有,你若是不信,也由得你。除了你這裡天天喝那碗特殊配方的烏雞湯,你女兒齊意娟,也會和你享受同樣待遇。一天喝三頓,直到喝到你說實話爲止。”齊意欣又恐嚇一句,將齊意娟也扯進來,終於成功看見齊趙氏臉色遽變,已經從她坐的椅子上站起來。瞪着眼睛看向齊意欣,似乎看見了天底下最令人恐懼的事情。

齊意欣以前總覺得這件事,是她和齊趙氏之間的事。按照現代人的觀念,一個人做的錯事。不會牽連到他的家人身上。所以先前齊意欣在齊家收拾齊趙氏的時候,也只將目標鎖定在齊趙氏和齊大老爺身上,對自己的兩個異母弟妹,還是網開一面了。

現在看來,對齊趙氏這種冥頑不靈的自私惡毒之人,只對她一個人進行懲罰,是遠遠不夠的。傷其體膚不能讓她說實話的話。就只能動其筋骨了。

齊趙氏的筋骨,就是她的兩個孩子,齊意娟和齊意誠。

“你敢對你親妹妹下手?!——齊意欣,你還有沒有人性!”齊趙氏的母性終於佔了上風,對着齊意欣拂袖斥道。

齊意欣聽了齊趙氏的話,覺得分外滑稽,忍不住笑得彎了腰,捂着肚子差點滑到座位底下。

“你還笑?我看你真是喪心病狂了。若是你敢對意娟下手。我讓你生不如死!”齊趙氏對着齊意欣終於放了狠話。

齊意欣止住笑,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盯着齊趙氏因爲憤怒而嫣紅的面頰。冷冷地往她臉上啐了一口,道:“跟我談人性?你也配?——我對齊意娟下手,就是沒有人性。那對我下手的時候,你有沒有人性呢?我那時候才幾歲?你就敢這樣惡毒地對付我?!你還想讓我生不如死?你倒是說說看,你要怎樣讓我生不如死?!”

齊趙氏臉上漲得通紅,爲自己辯護:“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對你下手?你口口聲聲說烏雞湯有問題,可是這麼多年,多虧了烏雞湯,你才長成這樣一副妖嬈的身子,男人見了誰不愛?!若不是你生得這樣。你以爲顧二少會看上你,處心積慮地要將你弄到手……”

齊意欣和齊趙氏在屋裡說的話,並沒有剋意壓低聲音。這間禪房又只有一道薄薄的板壁門,這些聲音便清清楚楚地傳到門外。

顧遠東靠在門外的牆上,一直面無表情地聽着屋裡的動靜,就算先前齊意欣開槍打碎土陶花瓶的巨大動靜。都未能讓他動容。

可是齊趙氏最後一句喊出來的話,卻讓顧遠東眉頭緊皺。他轉身一腳踹開門,大步走進去,看見正往門邊躲過去的齊趙氏,對着她的臉就是一巴掌抽過去。

顧遠東的力氣當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齊趙氏被顧遠東這一巴掌,直接抽得倒在地上,立時就暈過去。

齊意欣看見顧遠東盛怒的樣子,唯恐他拔槍殺了齊趙氏,忙搶上去按住他的手,道:“東子哥,我還有話要問呢,別把她打死了。”

顧遠東回身一腳將禪房的門又踹得關起來,對齊意欣道:“我早說,將她女兒一起帶過來。她不說實話,就給她女兒灌她的特製烏雞湯,一直灌到她說實話爲止。”

齊意欣耷拉着頭,半晌方道:“……若是那樣她也不說,怎麼辦?”

顧遠東兩隻手對着擰了擰,骨節啪啪作響,“那你就把她交給我。我們顧家軍的刑房裡諸多刑具,就是鐵觀音也要給我開口說話。你看看你們家這位填房夫人,有沒有鐵觀音那麼厲害!”

齊意欣的頭垂得更低,心裡有一個不妙的猜測,卻不敢說出口。

顧遠東看着齊意欣頭頂的發旋,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以爲是自己剛纔的暴怒驚到了她,深吸兩口氣,儘量放軟聲音,道:“我先出去,你拿冷水潑醒她,繼續問話。”頓了頓,顧遠東又教齊意欣一個乖,“就把我剛纔的話,一個字不漏的全告訴她。若是她還嘴硬不肯說,我們也別無他法,只好用刑,對她,還有她的兩個孩子,全部連坐。”

齊意欣大驚,“你真的要連坐?可是齊意娟和齊意誠……並不是幫兇……而且新朝已經廢除連坐之刑了。你這樣做,讓人知道,會觸犯刑律的!”齊意欣雖然對連坐之刑不以爲然,可是她更關心的,是這件事會影響顧遠東。她不想顧遠東爲了她的事,鬧成衆矢之的,最後衆叛親離。

顧遠東卻認真地道:“我管不了那麼多。誰對你不利,我就是給她骨頭裡面榨出油來,也非把她的嘴撬開不可!”說着。顧遠東轉身離開禪房,將門重新帶上。

齊意欣咬咬牙,知道這件事,一定要自己解決。如果要等到顧遠東出手。恐怕就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禪房一角有一個鐵製的洗臉架,上面放着銅盆,銅盆裡面似乎也有一些水。

齊意欣走過去,端起銅盆,顧不得那水觸手冰冷,往齊趙氏臉上潑過去。

齊趙氏嚶嚀一聲慢慢醒轉,嘴角一縷鮮血順着潑到頭臉的冷水。被稀釋成淡褐色的水流,緩緩流下脖頸。

齊意欣蹲在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衣領,臉上帶了幾分不耐煩,急切地威脅她道:“我最後問一次,你老實把那烏雞湯的特殊效用說出來。如果你還遮着掩着,我就只有拿你和你女兒做試驗了。如果你想着你還有兒子,可以犧牲自己和你女兒的命保你兒子。我也對你說一句,別做美夢!我會讓你兒子成爲喪家之犬!”

齊趙氏睜開眼,被顧遠東掌摑的半邊臉紅腫的厲害。已經將那邊的眼睛都擠得只剩下一絲細縫。她盯着齊意欣的面容,在心底裡衡量着齊意欣這話的真假。

難道她真的已經有了方子?還是她在虛張聲勢?

齊意欣見齊趙氏還是冥頑不靈,只好一字一句地將方子背了出來:“銀杏葉,三錢……當歸,四錢……燕麥,二錢……”

隨着齊意欣的背誦,齊趙氏的瞳孔睜得越來越大,呼吸越來越侷促,到最後,居然整個人趴在地上大喘氣。

齊意欣看見齊趙氏這幅樣子。心裡也越來越冷。——看來,這個女人對這個方子,根本就是心知肚明!

“你厲害啊!用這個方子,不僅讓我身子受損,還想讓我名譽掃地!你說,這個仇。我不報在你女兒身上,我怎麼甘心呢?!”齊意欣冷笑着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齊趙氏。

齊趙氏心頭大震,來不及想齊意欣怎麼會知道得一清二楚,忙從地上爬起來,對着齊意欣跪着,連連給她磕頭,哭着道:“求三小姐放過我的孩子!——我說,我都說!只要大小姐答應放過我的孩子!”

齊意欣往後退一步,呸了一聲,“難道我不答應,你就不說了?!真是豈有此理!你憑什麼跟我講條件?還是你想去顧家軍的刑房,和你女兒一起嘗一嘗十八般大刑!”終於還是把顧遠東搬了出來。

齊趙氏猛然想起剛纔被顧遠東扇的的那一嘴巴,全身充滿恐懼地癱倒在地上,喃喃地道:“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都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你給我喂那烏雞湯的時候,我才幾歲?我怎麼逼你?你不逼我,我就謝天謝地了,我哪有本事來逼你?!”齊意欣氣不打一處來。這個齊趙氏,到這份上了,居然還不忘倒打一耙。

齊趙氏仰頭看着齊意欣憤怒的樣子,抿了抿脣,像是自言自語地道:“你要怪,就怪你自己,爲什麼當初躲在牀底下……你仔細想想,我剛嫁過來的時候,是不是把你當親閨女一樣疼!那時候,你出水痘,是我不眠不休,親自看護你,才讓你撿回一條命。你晚上睡不着,我拼着讓你爹不高興,將你的小牀搬到我臥房的隔間裡面。只要你晚上大聲叫喚,我就立刻去安撫你……”說着,齊趙氏眼裡流下眼淚,似乎有些悔不當初。

齊意欣不爲所動。她對這些事,記得不是很清楚了,這位齊姑娘的記憶裡,最深刻的,還是她在牀底下看到的那一幕。至於後來齊趙氏說的這些事情,就算屬實,也不過是她想趁齊意欣年幼好哄騙,故意想收服她而已。

而齊趙氏對齊意正,就從來沒有這樣好過。不然齊意正也不會小小年紀,就離開齊家,一個人去京城闖蕩,直到自己衣錦還鄉……

“你就別拿你的小恩小惠來爲你自己做的壞事辯護了。”齊意欣毫不留情地戳穿齊趙氏的假面,“你若真是好人,第一,你就不會趁我娘還在病中,去勾引我爹。第二,你也不會因爲我大哥當時已經懂事,就對他處處使袢子。你對我好,不過是爲了隱藏你的禍心而已。後來你發現我對你不是毫無保留。自然就露出你的真面目,對我下手了。不然,我怎麼會站在這裡,跟你說這些噁心的話?”

“你後來爲什麼不再扮慈母了?不過是因爲一個原因。因爲你從來沒有真心待過我!”

齊趙氏被齊意欣戳穿真相,嚇得連忙往桌子底下躲,不敢再面對齊意欣憤怒的雙眼。

顧遠東在門外聽見裡面的聲音,忍不住敲了敲門,對裡面的齊意欣道:“別廢話了,就問她一句話,說還是不說。如果不說。直接帶走。”

齊意欣低下頭看着桌腿旁邊的齊趙氏,“你都聽見了吧?就算我有耐心聽你胡掰,別人可沒有耐心。”說着,齊意欣彎下腰,對着齊趙氏全身上下左看右看,“我看你還是趕快說了吧。我怎麼看你,你都不像一個有骨氣,有氣節的人。——你以爲。你得罪了我,你兩個孩子還能好好待在齊家嗎?只要我一句話,你信不信齊家會把他們除族?”

齊趙氏知道顧遠東已經接任了新任江東大都督。從此整個江東,甚至整個新朝,都是顧遠東的天下。而齊意欣作爲他最心愛的女人,肯定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自己已經失去所有籌碼,萬萬不能跟她再對着幹了。

想起自己的孩子,齊趙氏覺得力氣又回覆一些,扶着桌腳站起來,顫顫微微地問齊意欣:“只要你保證不動我的孩兒。我可以告訴你實情,還可以自盡贖罪,你答不答應?”

齊意欣看着齊趙氏的眼睛,淡淡地道:“如果你說的是實話,而且你肯捨命,我自然沒有道理去爲難你的孩子。”

齊趙氏咬咬牙。對齊意欣道:“你發個誓,如果你爲難我的孩兒,你以後的孩兒,要遭受和我的孩子同樣的命運!”

齊意欣怒上心頭,忍不住也伸出手,對着齊趙氏臉上也扇了一巴掌,沉聲道:“看來我真是瞎了眼!居然跟你這種蛇蠍之人談條件!——想讓我發這種誓,你就打錯了算盤!你現在說還是不說,我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我受了什麼苦,你女兒會受同樣的苦。我大哥受過什麼苦,你兒子也會受同樣的苦。就這樣,我也不想聽了,你帶着你的秘密下地獄去吧!”齊意欣說完這話,就想轉身離去。

齊趙氏這才慌了神。

手裡捏有別人秘密的人,最喜愛就是看見別人在她面前生不如死地苦苦哀求。

可是如果別人對她手裡的秘密不再感興趣,甚至是不屑一顧,她纔是真正走入絕境。

無欲則剛。真正無慾無求的人,就連神佛都害怕。

“你別走,我說,我就說!——我只希望,你看在我當年爲你日夜看護的份上,放我的孩兒一條生路。我這條命,自然是賠給你。”齊趙氏兩邊臉腫的一邊高,一邊低,兩眼卻越發明亮起來,似乎下了決心,終於放下心頭的擔子,反而變得無所畏懼。

齊意欣轉身回頭,看見齊趙氏的神情,心裡微覺詫異,不過還是停住腳步,看着她道:“那就說吧。”

齊趙氏臉上泛起一個奇異的微笑,聲音更是變得幾不可聞:“……這個方子,可以讓女人身子分外敏感。若是吃得時間足夠長,這個女人破身之後,就會變得無男不歡。”

以前那個婆子跟齊意欣說的,是男人會離不開女人的身子。現在從齊趙氏嘴裡說出來,卻是女人離不開男人的身子。——倒是跟齊意欣一直以來的猜想不謀而合。

齊意欣沒有特別驚訝,跟着反問道:“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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