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第 255 章

一天前, 五大軍校全部從白矮星抵達威拉德星。

黎澤從十三區提前趕到,成功和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隊伍匯合。

他帶了一支隨行隊過來,符合主辦方的規格, 類似應月容帶的隊伍, 現在她雖不是主解員, 但過來還算雖主辦方的人, 她職位高, 所以能帶隨行隊。

黎澤雖沒有應月容職位高,這次他再一次升職,前途無量, 要帶隨行隊,主辦方那邊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時候帶隨行隊過來, 他們十三區的人夠嗎?”

“夠不夠, 先撐排面, 他們達摩克利斯軍校可是好多年沒這麼威風了,能不抓緊時間?”

“難得這屆學生還算爭氣, 可不得弄弄排場。”有人語調酸酸的。

才一天,黎澤升職還帶了隨行隊的事便傳遍了整個演習場。

因爲每年主解員都會由三個不同軍校出身的軍區人員擔任,所以沒有輪到的另外兩所軍校會選一個人在下面隨時待命,也就是替補。若有意外,可以直接替換上去。近年來, 路正辛替換應月容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發生。

這些年五大軍校在方方面面較勁, 即便是這種情況也不例外, 沒有主解員的軍校會盡可能派軍區職位高的人來, 這樣有資格帶隨行隊, 沒別的意思,就是講究排面。

但達摩克利斯軍校不講究這個, 他們高等級的人都守着十三區和十二區,大賽主解員替補能用職位低的人就用職位低的,反正只是走過場。

今年也差不多,不過現在黎澤帶着隨行隊把原來那位替補主解員換了。

其他軍校的人私下議論紛紛,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幾位老師也想不通黎澤爲什麼要帶隨行隊過來。

“路上剛執行任務回來,就把他們直接帶了過來。”黎澤解釋道。

“現在五大軍校主力隊聯合訓練,主辦方這邊的人可以過去指點學生。”解語曼道,“有機會,你過去看看。”

黎澤點頭,道:“我看了他們後面比賽的回放,進步很大,霍宣山和廖如寧下手也狠了不少,夠利落。衛三……她真的是兵師雙修?”

即便在直播回放中親眼看到,黎澤還是難以置信,兵師雙修本就像一種遙不可及的傳說,就算有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是衛三。

她出身太差了,哪來的資源?

“不用懷疑,就是。”解語曼道,“前兩天在星艦上,我還見到衛三上魚青飛的課。”

提起這件事,解語曼便皺了皺眉:金珂幾個人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感覺沉默不少,其他老師倒說他們是成熟了。

“兵師雙修的兩個人都在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黎澤深邃眉宇鬆了鬆,帶着點輕快。

毫無疑問,當年魚青飛在達摩克利斯的那個時代,達摩克利斯軍校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現在第二個兵師雙修同樣讓人看到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崛起。

……

聯合訓練開始,黎澤果然跟着解語曼一起去訓練場觀察。

達摩克利斯軍校難得不是最後才急匆匆趕來的,一大早就站在訓練場內,其他軍校的主力隊過來見到他們,無一不吃了一驚。

“你們從良了?”肖·伊萊瞅了一眼衛三,湊過來問。

衛三瞥向他:“伊萊兄,亂用詞很容易被人打的。”

肖·伊萊當即拉開自己和衛三的距離:“嘁。”

事實上,早點來也掩蓋不了達摩克利斯軍校主力隊吊兒郎當的風格,五個人懶懶散散或倚或靠在牆邊。

應星決過來時,便見到衛三站在窗戶邊,手肘搭在窗沿上,有一搭沒一搭和旁邊的廖如寧說話。

半點看不出異常。

七點一到,教官站在中間喊了一聲,所有隊伍集合。

衆人站好,看着對面的教官,這次的教官是平通院的指導老師。

軍校生們心情多少有些複雜,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目光,視線已經落在帝國軍校主力隊的應星決那邊。

他們從上一個賽場出來後,都知道了帝國軍校的指導老師要害應星決的事,到現在也沒查出來這個指導老師背後是誰。

軍校生們現在見到指導老師都有點怪怪的感覺,總覺得他們是某個未知組織派來的間諜,要害自己。

平通院的指導老師面帶肅色,掃了一圈軍校生,緩緩開口:“諸位不要自視甚高,應星決只有一個,大家實力也就那樣,用一個指導老師換一個軍校生,不值當。”

衆人:“……”該高興呢還是不該高興呢?

威拉德星的賽場有各種不同的環境交叉,所以訓練起來會比往常要累,方式更多,教官也不止是平通院一位。

在看了快一上午訓練後,黎澤纔出來,說要挑個軍校對一對。

不是他一個人,而是帶着十三區的小隊。

這種團體戰,他們上個賽場見識過,幾個軍校的人都沒放在心上,沒什麼緊張感。

“平通院的培養模式向來最接近軍隊。”黎澤指着宗政越人他們道,“你們出來。”

站在黎澤旁邊的人都是他自己隊伍的人,出生入死多年,和上一個賽場霍楚臨時湊起來的教官隊完全不同。

這一點,在平通院三位單兵對上黎澤他們後,便徹底體現出來。

黎澤三人彷彿一個整體,無論是出什麼招都默契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即便是宗政越人發現後,有意想要打破這種場面,也無濟於事。

因爲這三個人宛如一灘水,外力破開後,只要收手便又重新恢復,根本打不亂他們的節奏。

這種程度比山宮兄妹的默契甚至還要更深。

在場圍觀的軍校生,無一不升起悚然之感:這就是真正軍區的單兵?

平通院的那位指導老師抱着手臂,在旁邊涼颼颼道:“你們需要學的還多着呢。”

很快,宗政越人他們敗了下來,全部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黎澤機甲換了新的,實力已經比以前降了一點,宗政越人在他手裡,居然還是走不過多少招。”

“因爲他有隊友的加成,如果剛纔霍子安和杜野能聯手把上空和低位守好,宗政越人就可以發揮出實力,至少沒這麼快落敗。”

軍校的人都散開站着,幾個指揮談論剛纔的戰況。

衛三站在最邊上看着,她不知道黎澤以前用機甲水平如何,但他現在對自己新機甲的控制能力至少達到了百分之八十。

對一個真正上戰場的人來說,機甲操控達到八十,或許不算太強,但他和隊友配合,無形中能再一次拉高實力。

“聯合訓練完,你們要出去一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應星決站了過來,就在衛三旁邊。

“對。”衛三扭頭看向應星決,視線不自覺落在他脖子下方。

‘吊墜’沒有露出來,被他貼在胸口放着,被訓練服內襯擋住了。

“威拉德星是科技星,最出名的是他們的模擬世界,聯邦現有的模擬艙皆由他們生產。”應星決當作沒有看見她的目光,若無其事道,“威拉德賽場本體只是空地,各種環境皆是人造出的虛擬景。”

衛三聞言一怔:“虛擬景?那星獸呢?”

“有真有假。”應星決緩緩道,“有時候動手殺完後,也不一定確定是真是假,威拉德賽場是威拉德星最高科技技術所在。”

肖·伊萊原本在看對戰,後來宗政越人被壓在地面上,旁邊的指揮們在認真討論,他聽得頭大,眼神就開始四處瞟,結果又見到應星決和衛三站在一起,說悄悄話。

肖·伊萊偷偷摸摸擠了出來,又挪到他們倆後面,豎起耳朵,聽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麼。

怎麼有說不完的話?

聽半天,也就是講威拉德星。

最後他忍不住插嘴:“模擬世界好玩嗎?”

衛三和應星決一起回頭面無表情看着他。

“好玩嗎?”肖·伊萊如果會看人臉色,就不是伊萊繼承人,他又重新問了一遍,“真的能做到五感皆真的大世界?”

模擬艙內也能做到這種五感皆真的環境,但範圍有限,只能進行對戰。

“你可以去見一見。”應星決淡淡道。

肖·伊萊沒聽出來應星決的冷淡,反正在他看來對方說話就這個調,他看着衛三:“那你們帶我一起去看看唄。”

衛三:“……你不能和塞繆爾的人一起去?”

說起這個,肖·伊萊不由撇嘴嘀咕:“他們不搭理我,你不是要和應星決出去玩?帶我一個。”

衛三:“?”她什麼時候要和應星決一起出去。

“多一個也是多,兩個也行。”肖·伊萊偷聽了半天,一直以爲他們是在討論一起出去玩,他義正辭嚴盯着衛三,“來威拉德星前,你收了我爹的點心,就是我朋友了,是朋友就要一起玩。”

他爹可是在通訊裡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和衛三當朋友,死皮賴臉都要當。

衛三:“……”

“等聯合訓練之後再討論。”應星決道。

“好,不要忘記了,你們吃了我爹一箱子點心。”肖·伊萊這才挪回去。

其實他去過一次模擬世界,以前他爹帶他來玩過一次,不過他現在是打入敵人內部,堅決不是想和別人一起出去玩。

等他離開後,衛三低頭笑了一聲:“……我居然也有被賴上的一天,早知道不吃那箱點心了。”

應星決側臉看她,最終還是沒有再出聲,安靜站在她旁邊。

一整天的聯合訓練結束,黎澤才正式走到達摩克利斯軍校五人面前:“好久不見。”

“少將!”

廖如寧剛喊一聲,就被金珂杵了杵,他低聲提醒:“升了,是中將。”

這次黎澤在十三區防線表現優秀,甚至還救下了受傷了姬元帥,所以纔再一次升職,現在超過解語曼少將,和習浩天同級。

黎澤聽見了,無所謂道:“一個稱呼而已,學長、老師都可以。”他連少將都沒來得及習慣,突然升了中將,更是不習慣。

“剛纔我看了你們的戰鬥方式,衛三和以前不同了。”黎澤點頭道,“改得挺快,我記得上個賽場,霍楚還說過你,開場至少慢個十分鐘。”

“霍教官還和您提起過我?”衛三蹲在牆角道。

“交換工作信息的時候,順口提了一句。”黎澤回想剛纔看到的,“就保持現在的風格就行,要從一開始把握先機。”

衛三:“知道,我在改。”

其他的,黎澤也不好多說,主辦方的人要麼一視同仁都指點,要麼就什麼也別說。

等他走遠,廖如寧纔回頭問:“黎少將怎麼突然又升了中將?”

“在十三區救了姬元帥,算是立了大功。”金珂道。

衛三皺眉詫異問:“姬元帥不是在第一區?”

“隔幾年的巡視。”金珂知道的最多,“正好趕上十三區防線星獸暴動,姬元帥一起過去了,結果他的機甲師被星獸淹沒了,導致姬元帥機甲沒得到修復,差點被星獸撕了。黎少將趕過去救下他們,所以立功升職。”

“星獸是不是都在進化?”霍宣山眉心緊皺,從剛纔金珂一段話中,嗅到了不安的氣息。

姬元德身爲元帥,實力自然毋庸置疑,還有他的小隊隊員都是身經百戰的人,居然差點折在十三區。

“那邊沒說,不過應該是,但現在暫時還能穩定。”金珂說話時,和衛三對視一眼,低聲道,“魚師……如果能成功,或許比等人進化更靠譜。”

“我們現在的目標是把賽比完。”衛三起身伸了伸腰,漫不經心道,“至於其他,總會有辦法解決。”

五人一起走出訓練場,周圍幾個軍校也都一前一後往外走,身影被夕陽照在地面上,拉的長長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