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曹偕有幾分失望之色,畢竟誰都希望自己的人,得到衆人的讚賞,可惜情況卻不如自己所想。
“你可知道那個相是何許人也?”一旁的曹也聽到了,有些好奇問道,對於有才華的人,誰都會留意幾分。
“是楚公子,兩位公子也認識的,好像有幾分熟悉。”僕役說道。
“姓楚,莫非是近日來風頭頗盛情的楚質?”曹喃喃說道,近段時間來,曹評有意無意的在他面前提起楚質,加之時常聽到同僚百姓談論,曹對楚質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寫愛蓮說的那個楚景純?”曹偕一聽,也來了幾分興致,回到東京,給他最大的感受就是物是人非,以前的汴梁百姓經常談論的是呂簡夷、范仲淹、歐陽修等人,如今卻很少人提起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文相、大宋相公、小宋學士等,而這個楚質,也經常聽到有人提及,似乎是個年少才高的官宦子弟。
“應該是吧,聽評,這人與士林是同窗好友,前來助興也不奇怪。”曹笑道:“士林倒是找了個好相啊。”
“就是,當年我們迎親的時,哪有這麼輕易就過關……。”曹偕一臉的噓唏。
“別感嘆了,既媛兒已經出閣,你也該動身去高府了。”曹笑道,古代婚禮發展到宋朝,已經有了拜高堂長輩這禮節爲女方父親,曹偕自然少不了跑一躺。
“嗯,大哥要一去嗎?”曹偕點頭,隨之問道。
“府中賓客雲集,我如何脫得了身。”曹微笑搖頭說道。
順利地接新婦。隨從們賣力地擡起花轎。跟隨在高士林身後。一路上吹吹打打之聲來回重複。在紅綢綵帶地映照下。高士林俊逸地臉龐似乎也染成了緋色露出燦爛地笑容。不停朝四方鄰里、過路行人拱手示意。
“才卿。如此迅速抱得美人歸。應該如何謝我啊。”楚質戲謔笑道:“待會可不能着急洞房花燭夜。記得要與我對飲幾杯才成。”
洞房花燭夜。想到剛纔執着美人玉手緩步下閣時到地那股淡雅清香。高士林怦然心動。擡頭看了下天色。卻發現午時還未到。似有幾分失望。突然察覺楚質脣邊那縷笑意。高士林俊臉頓時通紅。自己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總是犯些低級錯誤。
似乎是爲了掩飾自己地心虛。高士林叫嚷說道:“放心。到時不把你灌酒了定不讓你回家。”
“就憑你地酒量。只怕很難。”楚質輕笑道:“難道你就不怕自己先醉了。耽誤了良辰美景嗎。”
“自然不是我。”高士林笑眯眯說道:“景純。你忘記了。作爲相。待會客人敬酒之時。你可是要幫忙攔阻地啊。”
“纔拿一份彩禮,卻要做這麼多事情,虧大了。”楚質笑着說道:“文玉,待會記得在領取彩禮時雙份的。”
“如果你讓本公子滿意,待會給你三份。”高士林一本正經說道,引得楚質在旁笑罵不已,一路上歡聲笑語,很快就回到了高府。
花轎穩當的停在高府門前沒有着急進去,接到通報宗實和高滔滔已經在門前迎接,這時身穿華麗衣裳的媒人出場了只見她手裡拿着白玉做成的碗,碗中滿滿的盡是如白玉一樣光澤透亮的米飯人手執湯匙,勾了半勺米飯,輕輕走到花轎之前,叫道:“小娘子,開口接飯。”
這就是所謂的本宅親人來接寶,添妝含飯古來留,表示新人入門之初,吃夫家飯,成夫家人,只見轎簾晃動一下,過了片刻,湯匙中的米飯已經被曹媛含在口中。
此時,高府門前的爆竹點燃了,在一片硝煙之中,高滔滔微笑走到花轎前,輕柔掀開轎簾,扶起盛裝打扮頭蓋紅綢的曹媛,緩緩向高府走去。
就在這時,手執鈴鐺的陰陽先生,拿着盛五穀豆錢彩果的花鬥,向門首撒去,附近圍觀的孩子們立即歡呼雀躍起來爭着撿拾,其用意是在壓青羊、烏雞、青牛這三煞,撒谷豆,三煞則自避,新人方可進門。
在高滔滔的攙扶下,曹媛緩緩跨過置放在門檻上的馬鞍,喻示着進門之後,一生平安,婚禮進行到此時,還不算結束,待新人走到新房之中,還有許多禮節等着她呢,不過楚質卻沒有機會親眼目睹了。
“景純、文玉,快些進來。”高士林已經跟着進門,進行下一步的婚禮,作爲男方家的長輩,趙宗實自然擔當起招呼來客的責任。
其實高家在汴梁城也有許多親族,只不過在這些人之中,以趙宗實的地位
而且還是高士林的姐夫,由他來擔任男方家主持婚~不僅高家上下無話可說,就連曹家也對此表示滿意。
“王子,最近身體可安好。”楚質連忙上前行禮。
“這還要謝過景純,服了你所開的藥湯,身子清爽了許多。”趙宗實爽朗笑道,朝楚質深深施禮,嚇得楚質連忙讓開了。
“王子不必如此,其實並不是我精通黃之術,只是偶爾在古書上瞧見有這個方子,只是心存僥倖一試而已,若是服之無用的話,那還要請王子寬恕我冒犯之過。”楚質拱手說道,只要是藥品,都有個藥效期限,楚質也不清楚銀杏葉的作用能維持多久,打提前打個招呼,免得到時出了簍子不好收拾。
如果是沒用的話,趙宗實心裡可能有些不高興,但是現在證明有效,自然是一點都不在意,聞言笑道:“不管如何,都應該謝謝景純,如果不是你,怕是無人知道此方藥方居然有如此奇效,連太醫們也驚奇不已,從來不知銀杏之葉也可入藥的。”
“天下萬物,能入;的數不勝數,只是沒人發現其中藥效罷了。”楚質微笑說道:“況且我也不過是拾人牙慧,不敢居功。”
相互客氣之時,幾人已經進高府之中,院前院內也是客似雲集,熱鬧非常,見到趙宗實親切的接着楚質進來,諸人都有幾分好奇,紛紛打聽起楚質的身份來。
“景純,來這邊。”能在大庭廣衆之下高聲呼叫的人不多,而宋祁肯定是其中之一,見到楚質進來之後,根本不顧旁邊之人安靜詳談,連忙招手叫喊起來。
“王子,失陪了。”質歉意笑道,也知道趙宗實要招呼諸多來客,肯定十分繁忙,自己還是要識趣些。
“待會再與景純暢飲。”趙實微笑,也隨之招呼廳中來客。
“景純,你怎來了。”招呼楚質坐在自己身旁,宋祁笑着說道,以他的性情,本來不想參加這種喧鬧的婚喜宴會的,可是皇帝命令他前來道賀,宋祁也不好推辭,只好帶着宮中賜下的各式禮品上門賀喜,坐了片刻,發現沒人和自己聊得來,也有些不耐煩,見到楚質之後,自然有些喜悅。
“今日成親的新是我好友,特來助興。”楚質笑道:“想不到宋學士也來了。”
“官家的吩咐,不好推託啊。”宋祁搖頭嘆氣道:“來了之後才發現這裡鬧哄哄的,讓人有些煩心。”
因爲曹高兩家都是將門世家,前來賀喜的自然是以武官居多,自然與宋祁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不然以宋祁喜歡熱鬧的性子,怎麼會感到無聊索然呢。
嘆了下氣,宋祁的精神又振奮起來,曖昧笑道:“景純,你說與新人是好友,不知是男方新人還是女方新人。”
楚質啼笑皆非,微笑說道:“自然是……,女方…男方新人都認識。”
“哦。”聽到一個女字,宋祁精神一振,隨之又失落起來。
“親家來了。”
堂中突然一陣喧鬧,在趙宗實的陪同下,曹偕領着幾個子侄走了進來,廳中來客立即圍上前去賀喜,客氣寒喧了片刻,在擇克官的提醒下,男女雙方的證婚人,也就是兩家長輩坐在堂上首席,等待新人前來參拜。
“二舅。”在幾個婢女的簇擁下,身穿華麗彩盛裝的高滔滔走了進來,向曹偕柔身行禮,曹偕只是微微拱手迴應,雖說高滔滔是王子妃,但是她與高士林的生母,卻是曹偕的妹妹,現在又結爲親家,曹偕自然不用那麼多禮。
“滔滔,吉時到了吧,也該讓新人出來參拜高堂了。”趙宗實笑問道,接着高滔滔纖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高滔滔微笑點頭,在她的示意下,擇克官連忙叫喊起來:“吉時到,有請新人。”
伴隨着擇克官的叫聲,廳堂之中吵鬧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衆人的注意力都已經集中在廳門那裡,過了片刻,喜慶的聲樂響起,只見高士林滿面春風,手裡拿着槐簡,身上掛着紅綠綵帶,綰同心結倒行進堂中,而一身紅綢嫁衣的曹媛面向着他,把同心結掛在手上,緩步進來。
到了堂前,兩人並立,高士林恭敬向上首的長輩施禮,隨後拿起僕役呈上的玉秤,微顫挑開曹媛的紅蓋頭,露出她豔若桃李,泛着霞光的秀美容顏,廳中一陣驚歎之聲,宋祁更是小聲朝楚質抱怨說道:“可惜這樣的美人,卻要嫁與他人爲婦,那小子好豔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