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中。集尖給惠夫人請釋昨日夜不歸宿的事情,
“不必多說,見你與初兒出門。我也料到,也替你們和家人說了。”惠夫人微笑說道,絲毫沒有責怪之意。
“謝謝孃親。”楚質連忙感謝。在杭州自由慣了,反而疏忽了此點。
“以後記得就成。”惠夫人微微擺手,瞄了眼初兒,輕聲道:“對了,曹家來帖,邀你明日前去,禮物家裡已經替你備妥,其餘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
“夫人,我去爲公子整理明日穿着的衣裳。”初兒輕聲說道,見到惠夫人允諾,立即卻步退了出去。
揉了揉額頭,楚質說道:“無非就是見個面,聊下家常而已,還能有什麼事情。”
“就會裝糊塗。”白眼嗔言,惠夫人悠悠嘆道:“孃親也盼着這天許久了,終於可以見到質兒娶媳婦。”
“娘,這有什麼好感嘆的。”楚質表示不滿意,微笑說道:“起碼要見到您的孫子,曾孫子娶媳婦那天才可嘆息。”
惠夫人笑了,笑得歡喜愉悅,點頭說道:“說得沒錯,所以啊,你要儘快成親,讓孃親抱上孫子。”
“我到是想,可卻不知曹家是什麼態度。”楚質有點遲疑:“而且,大哥還未成親,我這麼綹越,或許影響不好。”
沉默片刻,惠夫人輕幽說道:“眼下只要顧及曹家想法即可,至於儉兒方面,你就不須理會了。”
嗯,尋思片刻,楚質明白過來,微微答應,心中哀嘆,又是該死的封建制度,庶子在某種時候,可以不列入考慮範圍內。
撇開這種令人不愉快的話題。惠夫人微笑道:“還有,質兒,昨日姐姐與我說,你要成親了,還住時下的小院有些不合適,考慮着是要請人翻修,還是乾脆舉家另購住宅算了。”
“那父親是什麼意思?”楚質隨口問道,反正這種事情輪不到自己說話。
“遲疑不決,畢竟住得久了。也有些感情。”惠夫人嘆了下,笑道:“不過怎麼說也是與曹家聯姻,宅院也不能過於寒酸。”與天下父母一般,平時生活樸素,但並不代表惠夫人願意讓楚質也過着樸素生活。
“長輩們決定就行,我卻是沒有意見。”楚質說道。
“你一個男子,又是讀書人,奉行什麼勞筋動骨那些行徑,總不能讓曹家娘子與你一樣吧,怎麼說也是千金嬌軀,怎能消受得了。”惠夫人埋怨道。
“孃親,孩兒是要娶個媳婦來孝順您的。”楚質認真說道:“可不是讓您把她當成菩薩供奉起來。這樣豈不是成了我的罪過。”
心中甜滋滋的,惠夫人柔和笑道:“說的是什麼渾話,作孃親的,關心下未來兒媳,難道不成嗎?”
“當然可以。但你不要關心過甚,讓我以爲你有了兒媳,就不要兒子了呢。”楚質笑道。
就怕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惠夫人心頭一片溫暖,和聲道:“不要在這胡說八道了,有空就鳳去看下初兒。勸慰幾句,莫要讓她留下心結。”
“那好,孩兒先下去了。”楚質答應而去。
望着楚質的身影,惠夫人輕輕嘆氣,相對而言,她自然是更加滿意平時溫柔可人的初兒作自己兒媳,然而,兩人身份相差懸殊,註定了此事難以如意。
翌日,微風輕拂,湖水悠悠,道路兩旁,嫩綠的柳技搖曳,清澈的湖水波光做灩,曲橋相接,小亭臨水。倒影閃閃,映照出滿湖的詩情畫意。
湖水旁邊,有座佔地約莫四頃。宅第壯麗,庭院清幽,雕樑畫棟,由青磚砌成,黃綠兩色琉璃瓦蓋頂,檐下鑲滿了精美的透空磚雕的宅院。這就是楚質的目的地,曹家。也只有像曹家這樣的世家大族,纔可以得到皇帝的允許,在金明池不遠處,建造這樣一間奢華豪宅。豪宅壯麗,但是門庭卻顯得極爲低調,四座石獅分列擺在大門之前。張牙舞爪,氣勢磅礴,然而卻沒有想象中的鐳金大字,更加沒有執刀護院守衛兩旁,靜悄悄地,偶爾還有幾隻雲雀飛落階前。吱吱喳喳鳴啼,顯得安靜祥和。
帶着幾分驚訝,楚質吩咐僕役上前敲門,片刻之後小門掀開一角。一個青衣門院笑臉迎了出來,鞠躬而禮,客氣問道:“貴客何來?”
探清底細,門院笑容愈加燦爛。連忙朝楚質施禮,接過拜貼,疾步回身通報。
“景純來了。”一陣朗爽的笑聲傳出,片匆,曹評邁步而出,熱情相迎。
“公正兄。”楚質含笑回禮。輕聲說道:“伯父可在,貿然拜訪。不會有所打擾吧。”
“哈哈,歡迎之至。”曹評大笑起來,乾脆連寒暄的話也
進入庭院,迎面而來的是一叢翠竹。竹杆細密,竹葉青青,層層疊疊地簇擁着,竹叢掩映之中,又見側門如洞,門頂碧瓦閃光、瑞獸羅列,異彩紛呈的雕刻層層疊疊,透過門洞向裡探望,只見庭院深深。滿眼華麗,彷彿走進了一座深不可測的宮殿。
從門洞進去,走過長廊。就來到會客廳中,陳設佈置典雅,角落擺放着幾盆盆景花開,散出清幽綠意。適步而進,就覺得心底一片寧靜。
曹評就要請楚質稍等,自己去知會父親時,廳外趕來一個僕從,恭聲道:“大公子,虞候有令,楚公子不是外人,可請至後院詳敘。”
“說的也是。”曹評應允,帶着楚質繼續往前走去。
只見後院四周花木林立,全是分門別類的各色花圃,四季常青,樓後回塘曲欄,鑿池引水,疊石爲山,花徑曲折,亭閣雅緻,宛如洞天仙府,成片建築依然是雕樑畫棟,色彩殉麗,閣樓巍峨氣派,富麗典雅,木雕精美絕倫、璀燦多姿。
曲徑通幽、長廊轉折,廣闊的林假山、朱欄樓閣映入眼簾,其情其景。看得楚質目不暇接,幸婷連宮裡的景觀也見識過,不至於沉迷其中。
後院空曠,中央還有一個池塘,從外面的金明湖引水進來,挖出一條小溪,繚繞園林樓閣之間,最終注入池中。碧波倒映四周的花樹草影。與游魚捲起的漣漪相輔相成。形成簡直似幻的迷離畫面。
漫步曲橋,忽然聽到陣陣如鈴般的清脆笑聲,楚質駐足望去,只見在池塘旁邊,兩株參天大樹之中小一個少女輕悠地蕩着鞦韆,輕衣羅裳飄然,額上還滲有晶瑩的汗珠,纖手輕扶繩索,皓腕雪白的肌膚在衣袖飄拂中若隱若現。
鞦韆搖晃,如同飛天輕舞,仙姿綽約、麗影翩然,少女柔脣浮現喜悅的歡笑,苑內花團錦簇的景觀頓時顯得黯然失色,整個天地間彷彿只剩下眼前凌風而舞的美人。
望着楚質,曹評嘴角綻放出一抹笑容。突然揚聲道:“馨兒,客人到了。”
嬌憨的面容泛起迷惑之色,鞦韆緩緩停下,曹雅馨擡眼望去,卻見楚質含笑行禮,略帶陌生之色,瞬息與朝思暮想的身影重合,芳心登時一片慌亂,俏臉緋紅,輕躍下鞦韆。匆匆忙忙躲進林苑叢中。
“小丫頭害羞了。”曹評笑道:“走吧,父親就在前面。”
心情愉悅,楚質隨行而去,過了片夏,卻隱約聽到鞦韆旁有幾個婢女。一陣莫明其妙,反應過來,輕聲叫道:“馨娘子,鞋子落下了
穿越一條迴廊,眼前豁然開朗,未等楚質細看,卻聽呼呼幾聲,兩支長箭從面前過,疾馳的箭桿與空氣摩擦,散出急嘯聲音,瞬間釘在右側靶上,咚的一聲,箭尾震動搖晃不定,幾息之後,才慢慢靜了下來。
“妹夫來了,沒有嚇着吧。”嬉笑的聲音傳來,卻見左側約幾十步之外,曹誘揮手招呼,他的身邊卻是曹府之主,殿前都虞候曹價,劍眉飄逸,雙目如星,面冠如玉,一抹修飾整齊的鬍鬚,臉上掛着淡淡笑容。自有雍容氣度,讓人望之就心生好感。
快步上前,楚質施禮拜道:小子楚質,見過伯父。”
“來了曹猜和煦笑道:“聽士林說,你善弓,不妨一試。”也不需要吩咐,旁邊的曹評就拿了柄長弓過來,遞給了楚質,同時微眨眼睛,悄聲道:“景純,好機會啊。莫要錯過。”
誰不知道啊,對於未來泰山丈人的考驗,楚質早有心理準備,微笑點頭,拿起了長弓,先站穩拉扯調試,輕而易舉就拉了個圓弧。
“嗯,身子還算矯健,不似別的文弱書生,也不知評兒給的是什麼弓。”
“那是夫君時常用的,好象是一石吧
“咦,看不出來啊,文質彬彬的,也有幾分力氣,以後與馨兒成親。應該可以
“嘻嘻,,小聲些,馨兒還在旁邊呢,別教壞了小孩子
“什麼小孩子,過些日子就不是了。”
迴廊通幽處,曹偷的幾個妻妾望着那邊情形,指指點點,嬌聲嬉笑。聽得曹雅馨迷迷糊糊。卻有些羞紅了俏臉,一雙美目望着楚質,異彩漣漣。
目測木靶距離,大約有三四十步。難度不大,自信命中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在於,這個時候的表現,自然是越精彩越好,楚質放緩呼吸,左手執弓,右手搭箭,猛然吸氣,瞄準目標,滿月弧形輕顫,箭矢疾飛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