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雖然看不懂那棺材、雕像、石碑組成的三角排列陣法到底隱藏着什麼玄奧。
但也知道一角破,這穩定結構就破了。
可是
這可是存在了幾千年的封印陣法啊。
想想都應該是禁制重重。
偏偏就被人輕易打開了?
再者,那傢伙什麼時候進來的?
季尋覺得自己階位低,沒察覺也就算了。
像是X局的人,還有些斗篷人都沒察覺,那來歷不明的傢伙竟然直接就把棺材給掀開了?
到底怎麼辦到的?
那人爲什麼如此熟悉這棺材的結構禁制?
疑點重重。
然而此刻糾結這些都沒意義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季尋現在想走都走不掉了。
事實就是,棺材被打開,恐怖氣息瞬間席捲了所有人心頭。
“這下可麻煩了啊”
季尋雙目微微一眯。
上次在雷霆要塞遺蹟他可親眼見識哭泣天使的神魂轉眼殺掉數萬獵人的場面。
鬼知道這天使殘屍到底有什麼能力。
【光暗裹屍布】現在又被那位銀月首領給搶去了,季尋也覺得頭疼。
他轉臉看向了還在石碑前淡然觀摩的徐老頭。
又覺得事情可能還有轉機。
這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頭現在似乎找到自己“大號”了。
他既然現在都沒什麼行動,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季尋沒敢大意,拿出另一張有斗篷圖案的卡牌灌入咒力。
【遺物·隱藏者】披在身上,整個人悄然融入了黑暗中。
天塌下來,還有那幾個高個兒的頂着。
他只期望着,那天使殘軀跑出來,不會動不動就像是上次那樣,釋放範圍性羣殺能力。
那神秘斗篷人推開了棺材之後,整個人又在衆人眼皮底下離奇地消失了。
像是對這個地宮非常熟悉一般,完全沒留下任何痕跡。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季尋也看迷糊了。
把棺材打開,放出天使就不管了?
想借刀殺人,還是什麼?
然而沒待所有人細想,那棺材裡突然就涌動非常恐怖的能量波動。
謝國忠和X局的那幾人臉色大變,但似乎也早有準備。
就是這股澎湃的暗能量一涌動出來,幾人集結成了一個五芒星陣法,身上都亮起了耀眼的金光。
銀月首領也不敢大意,渾身月華大盛,儼然舊神降臨的姿態。
而不遠處之前觀戰的斗篷四人組也同樣齊齊拿出了一張卡牌,聯手使用了通靈術,竟然召喚出了一口滿是咒文的棺材來!
看這架勢,這三方人馬都是有備而來。
各方動靜都很大。
季尋再次把目光看向了石碑前的徐老頭,那幾個人還在那裡沒有動彈,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
就是目光轉移的一瞬間,“嗖”一聲,那棺材裡一個人影就衝了出來。
速度之快,宛如閃雷。
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那人影就瞬移出現在了銀月首領面前。
黑色浪潮重擊在了那銀色輝光之上。
“咚”的一聲。
劇烈衝擊波席捲整個地宮。
衆人視野聚焦的瞬間,銀月首領像是炮彈般被砸飛了出去。
“好強!”
季尋看着這碾壓的戰力,眼皮猛抽。
剛纔這銀月首領以一敵五都沒落下風,現在一照面就被重創擊飛了?
而且,她身上不是還有【光暗裹屍布】嗎,爲什麼沒起作用?
季尋腦中思緒瞬間閃過,好像看明白了一點。
這夏牧城封印的目標是那位「夢境與歡愉之主」阿拉克涅。
但這天使殘軀卻是作爲封印的關鍵陣眼。
顯然二者不對路。
所以天使從棺材中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找上了銀月教派人。
能想到這點的自然不是季尋,這地宮裡另外的人也同樣想到了,同時也心中暗喜。
天使殘軀戰力之誇張,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底氣能正面對抗。
有這麼一個吸引火力的目標,也爲他們爭取了珍貴躲避的機會。
謝國忠當機立斷:“快走!先退出去!”
一聲暴喝,X局的人轉身就跑。
他們原本就是想來阻止銀月教派破開封印,順便看看是否能殺掉那位首領。
天使殘軀這麼容易就破棺而出,完全出乎了意料。
幾人果斷掉頭就跑,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銀月首領捱了這麼一下,胸口也出現了一個被黑火灼燒的大洞。
但肉眼可見的,那尊蛛身人面上涌動的月華神力灌注在了她的體內,頃刻就恢復如初。
季尋也不是第一次見識這種不死之軀,並不意外。
但意外的是,轉眼再一看,另外那四個斗篷人卻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銀月首領見狀,心計順成,果斷在倒飛中身影化作一縷流光。
她想把那天使殘軀的仇恨引到那四人身上去。
衆人這纔看清楚,棺材裡竄出來的是一尊渾身騰騰冒着火焰的無頭屍體。
屍體有着非常柔美的女性線條。
但裸露的後背有兩道流淌着黑色血液的傷口,翅膀像是被人暴力撕裂下來,傷口呈現不規則的鋸齒狀。
而最詭異的就是祂脖頸處的斷口,竟然滾滾冒着黑色的火焰。
季尋之前在那根天使羽毛上見過這種黑火,當時以爲是地獄火。
但現在一看,好像又不太一樣。
“嘶”
季尋僅僅是看了一瞬殘屍一眼,就覺得頭腦脹痛。
好像涌入了太多高位法則認知,思緒都僵直了起來。
他連忙收斂了目光,把存在感壓在了最低。
事實告訴他,自己該跑。
但他跑得顯然沒這幾個傢伙快。
還一定會被發現。
在陰暗中苟着,好像纔是最好的選擇。
那天使殘軀妥妥有着碾壓在場所有人的實力。
祂就在半空中再次將化作月光想閃避逃走的銀月首領兩次重創倒飛出去。
若非那神像一直再給她提供源源不斷的神力支撐,這位首領怕是早就被殺了好多次了。
那種法則層面的對碰,已經是季尋看不懂的層次了。
他只能把目光落在幾個看得懂的人身上。
就這兩息間,局勢陡變。
那四個通靈出了一口咒文棺材的斗篷人知道銀月首領是想禍水東引。
但也沒有避開的意思。
他們的目的,本就衝着這屍體來的!
看着四人身上騰起的階位威壓,和身後齊齊出現的魔神虛影,季尋瞳孔猛地一縮:“都是六階?還都是融合了傳奇印記的頂級強者?”
這堪稱頂奢戰力配置,整個聯邦都不見得能有幾家能湊齊。
而且再一看他們聯手佈置的那個咒術,也大有來頭。
地、風、水、火四個六芒星陣法已經在他們腳下亮起。
四人擡着的棺材上,一個詭異漩渦已經緩緩凝聚,正鯨吞般吸收着那漫天暗元素。
季尋突然意識到這些人的身份不簡單:“難道是奧蘭王朝那些舊日殘黨?”
這咒術他在之前南鏡留下的那些宮廷秘典裡有見過記載。
號稱封禁術之極的史詩級團體咒術——【四象·千門神摩羅封禁】!
季尋看到這裡眉頭一皺。
就他目前知道的情報來看,關於舊大陸的絕密檔案,似乎都是從奧蘭王朝裡泄露出來的。
這些傢伙一出手的架勢.就勢在必得啊。
如果他們真能行的話,好像危機立刻就解除了啊?
但想到這裡,
季尋突然有些不太想這些傢伙能把天使之軀封印了。
而就是地宮裡打得熱鬧的時候。
那塊石碑前幾人彷彿完全沒受到干擾,依舊全神貫注地盯着石碑上內容在閱讀。
如果季尋在這裡,就能認出石碑上是高等惡魔語。
那一個個蘊含了天地法則的符號熠熠散發着法則輝光。
徐老頭看着石碑雙眼如霧,那些封存在石碑上的記憶,好像一點點涌入了腦海裡。
而他身邊,車二和卡特琳娜兩人已經瞳孔渙散,似乎是陷入了一種非常玄妙的感悟狀態中。
石碑有四面。
而三人對面,那個穿着十三假面騎士斗篷的神秘人也在仔細地閱讀文字,時而記錄着什麼,時而皺眉深思,嘴裡還不時呢喃道:“原來如此,這塊【禁墟石碑】上竟然記載的是這段斷代歷史”
大概是因爲這聲嘀咕驚擾了旁人。
徐老頭也擡眼看了這斗篷人一眼,讚歎道:“年輕人,不錯啊。”
聞言,斗篷人恭敬一禮,不卑不亢地迴應道:“光照隱修會「逐光者」.見過老前輩。”
徐老頭聽着彷彿回憶起了什麼,語氣帶着些許追憶,道:“噢,原來光照會竟然還傳承下來了。能繼承「逐光者」的意志,也難怪了確實天資不錯。”
“前輩過獎了。”
斗篷人聽到這話,反而更謙虛了。
旁人不認識這位老者,他們光照會裡,歷代逐光者可是都有傳承。
可以這麼說,他甚至比這位“徐老頭”本尊,更清楚他身份和來歷的恐怖。
這是絕非什麼“傳奇卡師”能觸碰的禁忌。
也正因如此,之前沒有搭話。
因爲斗篷人很清楚對面這位身上牽扯的大因果。
兩人簡單交流了幾句,便再沒多說。
兩人各自看着石碑上的內容。
原本天使殘軀是衝着銀月首領去的。
但現在那棺材顯然對祂的威脅更大。
越是靠近那四個斗篷人,棺材上詭異的漩渦就像是有一股引力抽取着祂身上的暗能量。
整個身軀也爲止一滯。
天使殘軀也立刻改變了攻擊目標,朝着攻擊自己的那四人衝了過去。
現在封印破開,銀月教派最重要的目的已經達成。
那位銀月首領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
至於那神像,她倒是覬覦裡面殘存的神力。
可神像擁有絕對恐怖的信仰污染,這誰也碰不了,晚點再進來也無所謂。
想到這裡,她頭也不回竄出了地宮中。
天使殘軀的攻擊目標立刻就轉向了那個四個斗篷人,祂一身黑色火焰化作一條火龍,洶洶就朝着那四人衝了過去。
但因爲那口棺材吸力的緣故,火焰甚至還沒觸碰到四人,就被吸收得一乾二淨。
季尋也看明白了,四人帶來的棺材明顯是剋制這天使的災變物。
而且不僅僅是剋制,更像是某種規則壓制?
能提前準備這種針對性的物品過來,這讓他更確定這些人就是奧蘭遺民了。
就是因爲這件災變物,天使本身也像是被捲入了一股無法抗拒的詭異域場中,呆滯當場。
祂原本黑色閃電般的速度也被限制了,甚至漸漸被吸了過去,看着要被封印。
“這下比之前更麻煩了啊.”
季尋看到這裡也眉頭微皺。
這一面倒的局面,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真要被這四個傢伙把天使殘軀給封印了,這地宮裡可就沒外人什麼事兒了。
自己也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季尋想到這裡,把目光再次落在了徐老頭身上。
這傢伙依舊沒有動手的跡象。
還有那個十三騎士的斗篷人也是。
好像完全就是來看熱鬧的,甚至都沒多回頭瞥一眼。
“咦之前那個打開棺材的傢伙呢?”
季尋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在地宮裡搜尋了起來。
他覺得那人來把棺材打開放出了天使,總不會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被人摘桃子了吧?
這念頭一閃。
果然,異況突發。
原本那天使殘軀原本呆立當場,饒是身上黑火大盛,眼見着就要一點點被吸進去。
然而就這時候,祂像是突然反應了過來,身子也沒和那股吸力對抗,反而“嗖”一聲就彈射了過去。
但不是被吸入棺材!
而是很詭異地,祂藉着那股吸力加速,然後在某個微妙的節點上,突然發力改變了運動軌跡。
然後“噗”地一拳,就轟在了其中一個斗篷人身上。
那斗篷人可沒有銀月首領的不死之身,幾乎一瞬間就被黑火洞穿了胸口。
恐怖的暗能量迅速蔓延,轉眼就燒了一個一乾二淨。
一個六階強者,瞬間就被秒殺了!
那封印陣法威能也大大降低了!
變故來得太突然,季尋也看得目瞪口呆:“這祂有意識?”
他並不確定這殘屍算不算死靈生物。但沒有靈魂,也沒有腦袋,想來是沒什麼靈智的。
雖然屍體殘存的能量依舊恐怖,但更像是一柄沒人使用的刀,依靠本能地鋒利傷人。
卻很容易被人捏住把柄。
那四個斗篷人就是料定了這點,才用了【四象·千門神摩羅封禁】這個封印術。
這封印術雖然品階極高,但因爲棺材的位置固定,導致了靈動性缺失。
就像是立了一根樹樁,等着兔子去撞死。
原本那天使殘軀沒有靈智,這封印術也完全沒毛病。
可現在這什麼情況?
不僅季尋意外。
那還活着的三個斗篷人更是大驚失色。
“不可能!”
“怎麼回事兒!這殘軀竟然已經產生了自己的意識?”
“.”
三人眼睜睜地就看着自己一個同伴被殺掉,他們同時也嚇得亡魂飛冒。
他們敢打這天使殘軀的主意,前提就是祂沒有意識!
但現在事實證明,他們算錯了。
怎麼可能?
那絕密檔案上記載,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雖然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死亡危機就在眼前。
領頭那個斗篷人當機立斷,爆喝道:“先退出去!讓外面的人準備結界攔截!”
同時,他雙手一拍,一張暗金色的卡牌就浮現在了額頭上。
來不及凝聚太多咒力,他暴喝一聲:“領域·千重樓鎮獄!”
就是這咒術一處,這斗篷人身體四周瞬間匯聚了海量的土元素。
他一人彷彿置身黃沙海中,一股恐怖階位威壓瞬間席捲整個地宮。
那張卡牌潰散開來,他再次暴喝:“禁咒·抑!”
咒術一成,那漫天土元素像是被一股無形規則操控着,極速凝聚成了無數土黃色的樓宇。
乍一看,彷彿一座黃土城市就建造了出來。
而城市正中央,正是那天使殘軀!
黃沙越聚越多,越凝越緊。
仿若萬千重量都壓在了那天使殘軀身上,讓祂動彈不得。
這憑空造城的逆天手段季尋看得也瞪大了雙眼,已然明白了什麼:“傳奇強者?”
那操控一方天地元素的異象他在典籍上描述,就是傳奇強者才能領悟的“領域”。
他也沒想到,竟然看到了傳說中站在卡師戰力金字塔尖的傳奇。
“嘖嘖.”
季尋驚歎之餘,眸光也微微一眯。
有什麼熱鬧,比看着傳奇強者吃癟更有趣?
哪怕是遠遠旁觀,那種壓得人頭皮發麻的死亡危機感,讓季尋反而興奮了起來。
然而事實是,傳奇強者也不可能正面硬鋼那的天使之軀。
另外兩個斗篷人見狀,扛着棺材絲毫沒敢停歇地就猛衝出地宮。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傳奇強者一口老血“噗”就噴了出來。
同時,那土元素凝聚的千重樓影也咔嚓咔嚓裂開了縫隙。
斗篷人見狀,再次掏出了一張暗金色卡牌:“禁咒·獨眼鎮獄碑!”
雙手一拍,他面前赫然出現了一隻長着恐怖大眼的石碑來。
留完這後手,斗篷人根本不念戰,顧不得什麼高手發風範,拔腿就跑!
就是下一瞬,“咚”的一聲裂石巨響,領域被破。
天使之軀衝了出來,然後一拳就打碎了的那獨眼鎮獄碑。
然而就是這兩息時間,已經足夠那位傳奇強者跑出老遠。
遠處
留得看戲的季尋眼角猛抽。
剛纔心中不想那幾個斗篷人封印成功。
這下好了,封印確實失敗了。
但人都跑了。
就剩下他一個了。
季尋覺得,依靠自己這種法則層面的潛行術,大概率是不能避開那天使的感知的。
但即便如此,他臉上也沒什麼太多懼色。
畢竟,這裡還有一個徐老頭。
再不濟,自己手裡還有封印了天使神魂的聖釘。
然而,就在季尋猜測那天使下一步會有什麼行動的時候。
讓人意想不到的狀況又發生了。
一個渾身鬼影重重的壯漢猛衝了進來,同時爆喝道:“季尋,你找機會走!”
季尋定睛一看,竟然是謝國忠去而復返。
這傢伙大概是看着之前幾波人都逃出去了,也猜到地宮裡的局勢不妙。
即便是他沒有任何把握能在這天使殘軀面前保命,但想着朋友還在,也義無反顧地衝了進來。
季尋看着也神情複雜。
雖然他覺得吧,謝國忠進來半點用都沒有,反而會讓他顧慮是否要放天使虛影。
但是呢,這傢伙當朋友還真沒什麼話說。
看着這傢伙衝了進來,季尋也連忙從黑暗中現身,大喝道:“小心,別正面去!”
謝國忠自然沒這麼傻。
他並沒有選擇主動攻擊。
本就是打算聲東擊西,看是否能爲兩人爭取一線生機。
他衝進來看着季尋還活着,也鬆了一口氣,同時止住了攻擊的架勢。
但怎麼看,這都是死局。
謝國忠的實力和手段,或許能拖上幾息,但絕對不可能有一絲扭轉局面的機會。
然而離奇的是。
這死局竟然給了兩人喘息的時間。
那天使掙脫了領域束縛之後,竟然呆立當場了。
這什麼情況?
宕機了?
謝國忠看着這詭異局面,滿臉疑惑。
季尋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麼大兩個活人,不至於看不到啊。
又或者,沒觸發什麼攻擊條件?
兩個難兄難弟就這樣隔得老遠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裡的苦澀和無奈。
不敢動。
又不知能幹嘛。
就這樣尷尬地看着。
誰也沒想到局面會發展成這樣。
然而,就是兩息之後,那天使動了!
謝國忠提前發現了什麼,瞳孔猛縮:“小”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
季尋就看着那渾身冒着黑色火焰的天使殘軀已經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幾近貼臉!
這速度,快到了季尋連觸發聖釘上封印的機會都沒給。
但回過神來,反而,季尋卻鬆了一口氣。
因爲他知道,剛纔如果被攻擊。
他已經死了。
奇怪的是,天使沒攻擊自己。
季尋也擡起了眼眸,看向了眼前這剛纔還沒來得及細看的天使。
祂不是跑過來的,而是飄在半空中的。
即便是沒了頭顱,還是比季尋高了一截。
季尋就這樣看了這具無頭屍身數息,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甚至那能焚盡一切的黑火,也半點沒有傷害他。
季尋心中也很奇怪,爲什麼?
之前在拿到那天使羽毛的時候,駝背老段差點就被燒掉了一隻手。
而季尋則是很輕鬆地就拿到了。
當時他就很疑惑,爲什麼自己會特別?
難道是天使魂魄的原因?
季尋總覺得好像不對。
在看着眼前像是呆呆“看着”自己的無頭天使殘軀,他竟然隱隱感受到了一種.友好?
難道是現在“夏牧城死靈好感度+65”的光環所致?
遠處,謝國忠也看得目瞪口呆,心道:“這傢伙身上,到底藏有什麼秘密啊”
他也想不到爲什麼天使殘軀不攻擊他。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秘密絕對不小。
天使殘軀就這樣呆呆地站在原地。
季尋也看到了祂傷痕累累的軀體。
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極致壓抑的孤獨和哀傷。
這是一種人類的情緒根本無法承受的痛苦。
這讓季尋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而且。
明明第一次見,卻像是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朋友。
“你”
季尋不知道那股詭異的感覺來自哪裡,想說什麼。
但話音未落,天使的身影“嗖”一聲,已經消失當場。
看火焰的軌跡,好像是衝出地宮去了。
季尋看得越發不解。
好像是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沒來得及細想,這時謝國忠也跑了過來:“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
季尋搖搖頭。
謝國忠也神色凝重地問道:“什麼情況?”
收容這種危險的存在就是他們X局的職責。
這天使無論什麼情況,現在看上去都極度危險。
最好是能收容,否則必然會造成不可預估的危險。
季尋眉頭緊皺:“我也不知道。”
謝國忠看了看四周,似乎沒什麼危險了,他也沒多聊的意思,道:“外面情況很糟糕,我得去處理銀月教派的事情。”
說着,他又補充了一句:“之前的事前,下次見面我再給伱說。”
季尋也點點頭:“嗯。”
他知道謝國忠說的是之前被出賣的事情。
其實也沒放在心上。
何況這傢伙已經兩次回來救人了。
謝國忠也沒多留,轉身就快速竄出了地宮:“你自己保重。”
季尋看着離開的謝國忠背影,腦子裡一直還在想剛纔天使的事情。
但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畢竟他也不敢把天使神魂放出來問問。
可再一看空曠的地宮,季尋也覺得轉責太過戲劇性。
剛纔那是各路人馬都在,現在都跑了。
突然就有些空蕩蕩的了。
外面的熱鬧他是不着急去看,季尋看了一眼不遠處還在石碑前徐老頭四人,癟了癟嘴。
他沒想去湊熱鬧。
徐老頭既然沒招呼他去。
他覺得自己暫時最好別去好奇那石碑上到底刻的是什麼。
轉眼,季尋把目光看向了那高大的蛛身人面神像,表情玩味了起來。
這外溢的神力污染隔得老遠都像是寒風般刺骨,小丑面具已經飢渴難耐了。
現在沒人打擾了,自己豈不是能抓緊時間吸收一波?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有人來。
季尋也沒耽擱,直接就朝着雕像走了過去。
他一邊走,那越來越濃郁的月華神力就像是銀色緞帶一樣,朝着他臉上匯聚而來。
無數月華匯聚在他那薄如蟬翼的小丑面具上,漸漸地,綻放出了斑斕的神光。
這異像一出,即便是還在觀摩石碑的兩人都不僅側目,神情各異。
徐老頭灰白眉角一挑,像是早有預見,神情欣慰。
斗篷人不知道再想些什麼,呢喃自語:“傳說中的JOKER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