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華華還是沒有看錯人啊。我之前還以爲那個張桐僅僅就是個小飯店的老闆呢。沒有想到他有這麼大的產業啊。而且就連中央領導都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好有面子啊。”
張桐的這場婚禮很熱鬧,產品發佈會很熱鬧,場面也很宏大。導致了在散席之後的賓客們都忍不住開始討論。
還有人特別跑到張海生面前說道:“海生,你也沒有想到那個張桐居然有這個身份吧。”
張海生就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一樣的噁心,他直接把這個同學扒開,然後一言不發的走了。畢竟要讓他說什麼?難道還要違心的恭維一番嗎?
尤其是張海生當時還注意到,當時在婚禮現場還有一些中央記者們駕着攝像機在大廳的後方進行拍攝。
當時自己還以爲是張桐自己找的攝像來記錄婚禮現場。後來想一想才覺得不對勁,那些人好像都是職業記者來着。
不過就是不知道他們在拍攝什麼就是了。
張海生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爲在第二天中午的國家新聞中特別拿出了三分鐘的時間來播報。
國家新聞頻道里,兩位主持人身穿得體的西裝,端正嚴肅的念着稿子。
“近日我國於蜂巢發佈了一系列重大發明……”
新聞裡,張桐被描述成了新時代的歸鄉者楷模。帶領着歸鄉者們爲了國家的發展,人類的偉大事業而貢獻了自己的努力。並且發明創造了多項打破外國寡頭壟斷的技術。利用歸鄉者的優勢進行了彎道超車。
國家電視臺的臺標配上張桐那一張偉光正的臉,簡直就是中央宣傳的開模啊。要是配上BGM,那就是一股子時代先鋒的味道了。那味簡直太沖了。
之所以這麼宣傳,自然是因爲要對抗外媒的一些報道。
因爲昨天晚上的那場直播,張桐算是狠狠的坑了一把那些外媒們。像被坑進包廂偷拍的佩德羅等人可是真的慘。
他們被困在包廂裡沒吃沒喝,而張桐的婚禮直播進行了三個多小時。看着樓下大廳裡一道道的菜端上來,大家都在胡吃海喝,杯盤交錯。那吃的叫做一個香啊,尤其是中國菜相較於其他國家的菜色來說更加註重香味。
所以就算是在二樓的包廂裡,他們都能感覺到一陣陣的香味往鼻子裡鑽,那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
尤其是很多人爲了拍攝這個直播可是沒有來得及吃飯。要是說直播的好,那麼他們還可以忍着。畢竟爲了工作嘛。
可是這播着播着一切都改變了,好好的政論節目變成了民生賣貨節目了。他們這些記者已經完全沒有用武之地了。
這就難忍了啊,最重要的是,有的人想要偷偷跑走的時候才發現。那些帶他們來的人居然偷偷的在外面反鎖住了房門!這是讓他們想跑都沒得跑啊。
所以只能苦熬着,一直熬到了整個婚禮結束,所有賓客都走光了。他們在嘗試偷偷打開門才發現門可以打開了。
到現在是個鬼都知道自己上套了啊。這一切都是阿工仔的陰謀啊!下了個套子,讓大家免費的幫他們做一場宣傳。實在是太噁心了!
佩德羅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忍不住狠狠的罵娘:“自己一定要讓他們好看!我一定要全力抹黑……不是……我是說我一定要全力揭發這個國家的真相!”
咕咕咕~
“哎呀,餓的胃疼,還是先去找點吃的。”
佩德羅剛開門,發現周圍十二間包廂的們都被打開了。另外十一名同行們一起站在走廊上各自揹着大包小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時間竟是相顧無言淚兩行。
“大家……我們去吃火鍋吧……”
也不知道是誰提的意,居然得到了大量的擁護,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這些豺狼纔會擁抱在一起取暖吧。
而與此同時,也許一個所有人都沒有預想到的變化正在全球範圍內傳播開來。
黎巴嫩貝魯特。
詹恩-扎比正在辛苦的從垃圾桶裡掏出了幾個塑料瓶子放入自己身後的大袋子裡。他的動作必須要快,不然這些瓶子就會被人給撿走。
對於十二歲的詹恩-扎比來說,撿塑料瓶子是他少數求生手段之一。但是他必須要小心,躲避那些市場上的流氓,不然的話他背後的塑料瓶子很有可能會被搶走。
十二歲的他本該是在學校裡唸書的年紀,但是詹恩卻必須要自己出來勞動養活自己,因爲他的父母在幾個月前的暴亂中喪生了。
黎巴嫩是亞洲地區最混亂的國家之一,之前該國就已經有過很長時間的邊境衝突問題,隨後又在零八年爆發了內戰。
而與此同時,因爲異能覺醒者的大量出現,導致了內戰勢力的越發混亂。政府軍、反政府軍、還有異能覺醒者組成的勢力相互混雜交織。導致這場內戰打了十餘年依舊沒有結束。現在只是簽訂了暫時的停火協議。
貝魯特作爲黎巴嫩最大的城市目前被三方勢力割據,最富裕的地區由政府軍管控,反政府軍接管了郊外。而異能覺醒者們成立的所謂救民會則掌控着這裡的貧民窟。
“狗屁的救民會!”
這是詹恩對異能覺醒者們所成立組織的詛咒。因爲所謂的救民會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做什麼救民的事情,反而是竭盡所能的對貧民敲詐勒索。
行走在骯髒的街道內,詹恩艱難的拖動着自己今天的收穫,他要去廢品廠裡將這些瓶子賣掉。
今天他收穫了差不多兩百個瓶子,是他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收集的。要是能全賣掉的話,應該能換來一塊麪包吃。
想到麪包的香味,詹恩的嘴角不爭氣的流下了口水。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吃過正經的食物了,今天運氣好,他撿到了超乎尋常多的瓶子。
“麪包、麪包、麪包!”
一塊小小的麪包就是詹恩前進的動力,讓他忘記了父母被異能覺醒者火球炸飛的慘狀,讓他忘記他十一歲的妹妹被救民會下一個小頭目搶走做新娘時那淒厲的慘叫,讓他忘記自己曾經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現在,活着就很好了。
“小子,袋子裡是什麼?”
但是好像天都不遂人願,就在距離廢品站只有一百米的距離。詹恩被人攔了下來,那是好幾個十四、五歲的大孩子。領頭的孩子胸口有一個飛翔的老鷹的胸章,那是救民會的標誌。能佩戴這個胸章的都是救民會的正式成員。
詹恩一看到這些人,他就停下了腳步,略有些害怕的說道:“沒……沒什麼。”
他的話沒說完就有一個大孩子一把搶過他身後的袋子打開看了一眼。
“都是塑料瓶,看起來是要賣去廢品站吧。但是你知不知道這裡是我們老大恩比的地盤?你交過保護費嗎?就敢在這撿瓶子賣瓶子?!”搶瓶子的大男孩用大拇指指了指那個帶着胸章的男孩,語氣裡充滿了崇拜。
詹恩被四五個大孩子給圍了起來,領頭的那個恩比對詹恩說道:“從此以後這條街歸我管,這是上面發給我的地盤。在這裡撿垃圾不是不行,但是要交稅。”
“多……多少?”
“一週兩萬磅(黎巴嫩磅,約等於一百零五人民幣)!”
詹恩被這個數字嚇到了,他靠撿廢品,一個星期最多也就收入在兩萬三千磅左右。要是繳納兩萬磅的保護費,那麼自己吃什麼啊?!
“這,這也太多了!我以後不再這條街撿了,也不在這賣了!”詹恩想要搶回自己的瓶子,但是卻被一個高瘦的男孩一把推倒。
“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以爲我們救民會是開玩笑的嗎!?胖子,這些瓶子你拿去賣了,就算這小子今天的保護費了。”恩比冷笑一聲讓自己手下把詹恩的瓶子直接拿去賣掉。
詹恩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一天的勞動成果被人換成了金錢,但是這錢卻永遠落不到自己的口袋裡了。
“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麪包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
所有的苦難回憶都回來了。他想起了那天父母被炸死前大喊:“孩子們快跑!跑啊!不要回頭!”
他想起了那天自己帶着妹妹躲在天橋底下流浪,妹妹依偎在自己的懷裡低聲說着:“哥哥,我好餓啊。我好想吃媽媽做的麪包啊。”
他想起了那天自己出去撿瓶子賺錢給妹妹買麪包,可是等回到他們落腳處的時候妹妹已經不見蹤影。旁邊的流浪漢告訴他,妹妹被救民會的人搶走了。
他跑了四條街,在街角看見了自己的妹妹。她被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抗在肩膀上,妹妹看見了他,她高喊:“哥哥救救我!哥哥!”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是詹恩害怕了,因爲那個男人身邊還跟着好幾個人,他們都帶着槍,他們戲謔的看着詹恩。眼神中彷彿在告訴詹恩,只要你敢過來,我們就把你當兔子打死。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有一個幸福完整的家,有爸爸媽媽和妹妹,自己也在窗明几淨的學校裡上課。
可是現在……
“爲什麼!你們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詹恩無力的跌坐在滿是污水的地上,他無力的嚎叫着。
恩比嫌棄他吵鬧,一腳將他踹翻:“爲什麼?因爲這個世界就是誰拳頭硬,誰就有道理!”恩比的拳頭慢慢的凝結成了一個石拳,看上去堅不可摧。
他是一名異能覺醒者,就如同之前殺死自己父母,搶走自己妹妹的人是一樣的。他們都是掌握了這個世界力量的人。
如果自己有力量就好了,自己就不用捱餓了,自己的父母也不會死,妹妹也不會被搶走。
在恩比等人離開後,詹恩從污水中爬起,周圍連圍觀的人都沒有。因爲剛剛發生的一切在這裡太常見了。沒有圍觀的價值。
而詹恩卻只能擦乾了自己的淚水,哪怕他又滿腹的委屈,滿腔的不甘,但是又能怎樣呢?
他什麼都改變不了,他出生在這個國家,沒有力量就是他的原罪。
今天什麼都吃不到了,沒有面包,什麼都沒有。也許只能祈禱好心的伊佈施舍一點水給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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