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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燃文

邸樑還是受不了傅嶸這種說話方式,讓他起雞皮疙瘩,他厭惡地說:“得了吧,明人不說暗話,你只是看準了機會,漁翁得利而已。”

一舉幹掉江叔和薛金,剩下的就他傅嶸說了算了。

傅嶸微笑:“沒辦法,我是商人嘛。”

他上下打量邸樑,故意說:“我還是那樣,倒是你,又讓我刮目相看了。”他的目光裡充滿着惡意,“上次那一晚過得好麼?”

邸樑身體一僵,雖然他知道傅嶸一定會提這件事的,但真的面對時,仍感覺被扒了衣服一樣。

傅嶸平靜地說:“我還是小看你了,我以爲你會有些排斥,結果好像還挺享受。”他笑着問邸樑,“現在居然還跟自己的兒子過上小日子了。”

邸樑板着腰桿,扯動嘴角,說:“不管你怎麼樣,我現在是歐陽智,以後也是。”

傅嶸放鬆自己的身體,靠在座椅後背上,說:“你不用這麼戒備,我又不會幹傷害你的事。”他有點懷念地說,“老同學啊,你知道當初我們班上的,已經有五個不在人世了嗎?能活到現在也不容易。”

邸樑對傅嶸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風格完全摸不清,不明白他的話上句和下句的關係。

“你到底什麼意思?一次說清楚吧。”

傅嶸衝他笑笑:“我能有什麼意思?只是見到老同學比較關注,而且……”他伸手想去觸摸邸樑的臉,“我本來以爲我們這一代人要走向黃昏,人一旦到了五十歲這個年紀,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想法,什麼都無法撼動。只可惜啊,身體卻漸漸失去健康。但是你卻從頭開始了,真是奇蹟。”

邸樑隱隱知道了傅嶸的想法了,他躲開傅嶸的手,瞪着他,終於憋不住了:“你一定是腦子有病了,如果不是你害死我,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如果你也想重活一遍,你自己去自殺好了。”

傅嶸眯起眼睛。

邸樑背後一涼,這個瘋子不會要把自己送去研究所研究吧?

結果傅嶸說:“好了,到你家了。”

果然車停了,邸樑飛快地開了車門,傅嶸見狀,說:“送你回家,連聲謝謝都不說?”

邸樑下了車,惡狠狠地說:“你別得意得太早,壞事做太多總有一天要認栽。”

“哦?我做什麼壞事了?我**了嗎?”

邸樑嘭地一聲摔上車門,傅嶸也沒多做糾纏,開車就走了。

邸樑火冒三丈,想起薛金更是心煩,一切都是因爲傅嶸這個瘋子,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可是又抓不了他。

邸樑上了樓,打開門面對空無一人的房子,心情更加惡劣。

關鍵的時候,邸稼騫到底在哪裡?

邸樑躺在牀上,卻一點也睡不着。隔壁的牀單再也沒有鋪過,他睡在主臥室裡,本來身邊應該有個人,可那個人卻一聲不吭跑了。

邸樑心裡罵道,早知道還是一個人,當初何必威逼利誘讓他睡過來。

第二天一大早,邸樑就打電話給簡名揚那邊詢問情況,得知薛金還在警察局,他也沒辦法,只能等消息。

等他要上班的時候,才記起自己的自行車昨天被他丟在路邊了。

沒辦法,他擠公共汽車去上了班,莫莉見到他,直接跟他說:“我們今天把琥珀那事的材料再整理整理,然後發到海關去。上面對這件事沒有卡,我們也可以開始着手寫報道了。”

邸樑點點頭,坐下來跟莫莉一起討論,結果快到中午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邸樑一看是簡名揚,跟莫莉打了聲招呼,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小樑叔,薛金出來了。”

邸樑被他嚇了一跳,問:“是怎麼回事?”

“呃,他被邸稼騫帶回來的,這名字真難念,就是受了傷,現在在醫院。”

邸樑腦海裡空白了一下:“誰?”

“我說薛金,他受了傷。”

邸樑焦急地說:“不是,我是問誰帶他回來的?”

簡名揚明顯被他嚇了一跳說:“你的男朋友。”

“……”邸樑心裡罵了一聲,“他現在在哪?”

“我們都在醫院,啊,就是上次那個醫院。”

邸樑掛了電話,走回去對莫莉說:“領導,我請假。”

莫莉瞪他:“我跟你說,你最近請假有點多。”

邸樑自己也覺得心煩,他什麼時候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莫莉見他也是一臉憋屈,揮揮手批了:“但是明天一定要把這事整完!”

邸樑點點頭,拎起包就趕去醫院。

到了醫院,他一眼就看見簡名揚和邸稼騫站在住院部的走廊上。

邸稼騫感覺到來人了,轉過頭上,正好和邸樑對上。

邸樑沉着臉,走上去,邸稼騫剛想笑笑,結果迎來了邸樑的一拳頭。

邸稼騫踉蹌一下,往後退去,幾乎沒站穩。

他摸摸自己的嘴角,看向邸樑,眼神卻很平靜:“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邸樑不知道怎麼應該說什麼。

說我很擔心?或是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邸樑發現他現在無話和邸稼騫說,他對邸稼騫這種有事躲起來的做法很無語也很失望。

兒子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切,可能邸稼騫卻並不這麼認爲吧。

邸樑撿起自己的失落,他不想自己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發脾氣,他吸了一口氣,問一邊被嚇到的簡名揚:“薛金怎麼樣了?”

簡名揚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吞了吞口水,對邸樑說:“上午的時候,嗯,邸先生突然打電話過來,讓我們去警察局接人,我們就把金哥接回來了。”

邸樑不想問邸稼騫用了什麼方法,只是繼續問簡名揚:“那他人怎麼樣?”

簡名揚遲疑一下說:“被打得很慘……不過都是外傷,醫生正在裡面治療。”

邸樑吩咐他道:“你先好好照顧他,等他傷好了再說。”

簡名揚糾結道:“爲什麼讓我照顧他?”

“你昨天不是很急的嗎?再說他都照顧過你。”

“……”

邸樑看了看錶,剛到午飯的時間,他還趕得上下午上班,便說:“那我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邸稼騫連忙跟上。

“我們一起走啊。”他在後面喊邸樑。

邸樑理都懶得理他。

等出了醫院,邸稼騫拉住他,苦笑道:“別生氣了,你都打我了。”

邸樑覺得他邏輯有問題:“我還氣着呢,再讓我打幾下。”

邸稼騫做出視死如歸的表情:“也行,反正後面就是醫院。”

邸樑瞪了他一眼。

邸稼騫見邸樑能正視他了,連忙說:“你說過不罵我,不跟我生氣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

“短信裡。”

“……”

邸樑真心不想自己表現得太難看,像個娘們似的,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埋怨,心裡的怨氣快要壓也壓不住。

他沉聲說:“我究竟是做了什麼?讓你躲我這麼長時間!”

邸稼騫溫和地笑了,說:“跟你無關。”

什麼?邸樑氣得火冒三丈:“什麼叫跟我無關!”

邸稼騫立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說:“不是不是,我是說不是因爲你。”

他小聲說:“傅嶸回國了。”

邸樑一愣,怎麼又扯上那個神經病,他罵道:“他是國家領導人啊,回國又怎麼樣?別告訴我你消失這麼長時間就是去接見他。”

邸稼騫無奈地笑道:“沒有,我就是去安排了一些事,要不然今天我還領不出金哥。”

邸樑無法採信他的話:“那值得一聲不吭就消失嗎?”

邸稼騫終於嘆了口氣,說道:“那時候我看見你陪了簡名揚一夜,有些不淡定,想找個機會冷靜一下。”

邸樑頓在那裡,看着邸稼騫,過了半天,才緩和了語氣,說:“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

“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住。”邸稼騫拉起邸樑,把他往停車場帶,邊走邊說,“剛纔我和簡名揚也聊了聊,像你說的,他真的不復雜,那些骯髒的事或許的確與他無關。”

邸稼騫把邸樑塞進車裡,撐在車門上,揹着陽光,把他的臉完全藏在了陰影裡,對邸樑說:“我想明白了,就回來了。”

邸樑看不清他的表情,總覺得這句話他說的倍爲艱難。

邸樑瞬間有點心慌,說:“我看是你的金哥出事了,你不得不回來吧。”他不得不這麼說。

邸稼騫關上車門,繞到對面,坐到主駕駛座上,說:“這也是一方面啦,金哥既然已經明面上和江叔槓上了,這虧就吃定了。”

他發動汽車,問:“是回家還是去上班?”

邸樑沒好氣地說:“去報社吧。”他想了想,問,“警察局那邊怎麼樣?”

邸稼騫一邊開車一邊道:“金哥在裡面沒鬆口,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我找了人,警察就放人了。”

“你找的什麼人,一下子就說通了。”

邸稼騫靜靜地說:“用了一下我爸的關係。”

邸樑怔住。

“裝可憐唄,我爸當了三十年的警察,最後死得那麼慘,我這個兒子去演演戲,就沒人爲難我了。”

邸樑神色複雜地看着邸稼騫。

兩個人之間進入了詭異的沉默,邸樑心裡有點自嘲,原來他從警三十年,最後還是有用的。

“其實你剛纔打我根本沒用力氣。”邸稼騫突然說,“你本來可以一巴掌把我打到地下的,但今天我不僅站住了,臉都沒腫。”

邸樑被揭穿了,惱羞成怒:“你還想我打重啊!”

邸稼騫笑了:“我就得瑟一下,說明你還是蠻在乎我的。”

“……”邸樑扭過頭去看車窗外。

邸樑下午下班,先去拿了自己的自行車,這輛破車被他丟在路邊好幾次了,完全沒人偷,他騎着車回家,打開門,看見邸稼騫舉着鍋鏟從廚房裡出來。

邸樑看着那個畫面,愣在了門口。

邸稼騫笑着說:“回來了,洗洗手吃飯吧。”

那一刻,邸樑才知道他自己有多麼想念這個情景。

作者有話要說:tot天啊,越來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