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爾拖着卡朋特到了大廳,從控制中樞直接切斷了來自外面的聯繫。
“這樣就好了嗎?”卡朋特還是有點不安。
“啊……幸好,已經過了一個月。”拉塞爾計算了一下日期,“他們的目的其實已經實現了,所以,一時半會兒不會來找你。
過段時間,維斯特可能會找上門。”
卡朋特歪了下頭,然後迅速反應過來:“他們是想知道,你有沒有側塔的控制權?
這裡,是不是,只有正式法師的精神力才能操控?”
“嗯。”拉塞爾微微點頭,“所以,你不用擔心有人會找上門,也不用擔心我們的家人。
他們這場試探,可不一定就是衝着我們來的。”
什麼……意思?
卡朋特一時無法理解:“海納爾森家族,值得他們折騰一趟嗎?”
“側塔關閉的時間超過一個月了。”拉塞爾笑了笑,“他們現在,無論做什麼都來不及了……頂多影響我們老師的晉級,但那又能有什麼用呢?
魯特大法師的學生,又不是隻有我們老師在。
突襲起不到作用的時候,那些人就不會再試圖拖我們側塔下水了。
但海納爾森家族應該還有點別的用處。
不僅僅是爲了那個必然早就傳遍天下的標準符文精神力修煉法。”
拉塞爾忍不住撇了撇嘴:“那玩意兒只要有一個外人知道了……嘿~以海納爾森家族那些傢伙的特性,估計都能賣到死靈之塔去!”
“海納爾森家族,還有啥用?”卡朋特用一種飄忽的語氣說,“只要烏爾裡希守得住……那些人,無論做什麼都影響不到我們這裡吧?”
“也許,是因爲防禦之塔?”拉塞爾突然笑了一聲,“誒,伱不是也猜到了,我找到的那個標準符文到底來自哪裡的嘛!”
“我總覺得,你不是隻學到了那些。”卡朋特漫不經心的回答,“我的拉塞爾哥哥,絕對不是好不容易得到了1個好東西,還能那麼輕鬆自然的放出去的人。
除非你拿到的是100,送出去一個1,那你纔會這麼無所謂。
所以,我還是不能知道嗎?”
拉塞爾慢悠悠的說:“你又不是沒享受到好處,我學會的,不是都教你了嗎?”
卡朋特有點迷茫:“你教我的,不都是來自老師……的嗎?”
“唔~吉爾伯特老師的?怎麼說呢……應該說,不全是……吧?”拉塞爾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乾脆利落的說,“我也不是太確定,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得到了更多,也更好的東西,不用管送出去的那點兒。”
卡朋特安心地點點頭:“那就行,既然是哥哥的秘密,那就不需要告訴我。”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從現在的局面看,什麼都不知道,迷迷糊糊的活着,也挺好。”
“嘿~”拉塞爾搖搖頭,“你還在想你那個表哥?”
“以前只是覺得他老是那麼放不下,未來肯定不會好過。”卡朋特誠實的說,“但你既然問到了那個藥,還說什麼正式法師,我就知道,他的下場估計會更慘。
說實話,我一直覺得,阿姨真的不該爲了一時之氣,選擇一個完全不瞭解的人當情人,這下,連兒子都賠進去了。”
卡朋特向來聰明,她很容易就能琢磨出一點拉塞爾不想說出口的事情:那個藥劑,必然有很大問題。
如果她那個表哥還能成爲正式法師,那問題就更大了……不是他們這種小人物可以觸及的大。
所以,拉塞爾即使有那麼點好奇,卻還是什麼都不問就切斷了聯繫,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對方。
拉塞爾肯定不是擔心那傢伙用及早成爲法師的機會誘惑她……卡朋特其實對自己的未來還是挺有信心的。
他們那位老師,就不是個會誇大事實的類型,說起話,更是真實的讓人心痛。
卡朋特一開始不敢說話是認生,後來不敢說話,是認慫。
但同樣的,能得到吉爾伯特對自己天賦的認同的卡朋特,怎麼都不可能走一些歪門邪道坑自己,慢一點而已,又不是不行,也沒有誰逼着她發瘋。
所以,卡朋特一想就能明白,外面發生的那些事情,大到讓拉塞爾覺得,誰看他倆都是什麼都不知道,纔對他們是最好的。
拉塞爾敲了敲她的腦袋:“你的書看到哪本了?”
卡朋特一臉驚悚的看向他:“爲什麼突然提到這麼可怕的問題?”
“如果,他們真的搞出什麼事情把我們老師弄出來……”拉塞爾笑了笑,“你覺得他揍完人的第一反應,會不會是檢查我們的功課?
無論滿意還是不滿意……啊……都會有更細緻更多的安排下來的,所以,抓緊時間吧~我的卡朋特小妹妹。”
——
維斯特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高階學徒費利斯……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海納爾森家族還有這麼年輕的高階學徒。
按理來說,他雖然有點超齡,但其實也符合前段時間黒迷之塔給那些家族的學徒特惠規則:30歲前的高階學徒也是可以花錢進來的。
當然,這樣的學徒,一般都會進入黑迷小鎮的鎮政府,那裡其實就等於是黒迷之塔的外環,基本上都會被某個法師收入名下,並不需要花那麼多錢。
只有一些不在乎這點花費,家裡又需要在黒迷之塔明面上有個人的家族纔會給這種學徒花錢。
可,海納爾森家族的話……維斯特不覺得那個家族會讓自己家的孩子進入魯特大法師以外的派系。
他們沒那個資本,也沒那個底氣。
踩鋼絲,尤其還是兩邊下注,可不是誰都有那個資本的。
大部分時間都是兩邊聯手把你這個左右逢源的先幹掉,免得打到一半的時候有自己人反水。
所以,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兒?
他努力按捺住觀察這個莫名其妙成了自己派系的學徒的費利斯·海納爾森的衝動,臉上掛上了溫和的笑容:“看起來是拉塞爾把通話切斷了。
吉爾伯特法師去修煉之前,估計把側塔管理權給了拉塞爾,卡朋特是不能在他不允許的情況下和外界聯繫的。”
“拉塞爾,呵~”費利斯冷笑了一聲,“運氣總是那麼好。”
然後他低頭想了想:“拉塞爾能這麼做,他已經是正式法師了,對嗎?”
“是啊!”維斯特搖了搖頭,“雖然早就聽吉爾伯特法師說過,拉塞爾的天賦很不錯,但竟然會這麼快,真是讓人驚歎啊!”
“不錯?”費利斯的笑聲更加冰冷了,“只是運氣好,海納爾森家族藏了那麼久的東西,竟然也能被他找到!”
然後他看了一眼維斯特,用非常不客氣的語氣開口:“老師讓我和你說一聲,吉爾伯特的側塔有什麼動靜的話,一定要馬上通知他,這是普魯特大法師的命令,你不要不當回事!”
維斯特立刻小心謹慎的點頭回答:“當然,當然!一定!一定!”
——
站在樓上,看着那個不知所謂的高階學徒遠去的背影,維斯特忍不住擰起眉頭陷入了沉思:費利斯這種人他當然不在乎,狗仗人勢的傢伙,他見得多了。
可這種人,不該出現在他們這個派系,更不該是羅蘭多·肖特的學生。
他們這個派系的人,向來對人對事都很謹慎,不會輕易得罪人。
的確,他維斯特只有11級,甚至沒什麼機會晉升六環,可他能夠在現在這個位置經營多年,誰不知道他還是有自己的人脈本事的?
普魯特的學生對他說話的時候,態度都不敢這麼猖狂!
不過,回憶了一下費利斯的長相,又努力從記憶裡挖出羅蘭多的那個鼻子,那個特殊的耳廓,維斯特多多少少也能猜到點:有血緣關係的人,的確更能把後臺當成自己。
所以,普魯特給羅蘭多什麼東西了,讓他一個六環就敢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