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風’愣了一下:“希爾說,這種虛空蜉蝣雖然個頭挺大,但主要是靠吞食遊離的空間能量或者神明屍體散發的遊移神力爲生,在星界的最底層比較多。
狄摩高根會有很正常,他畢竟能扭曲空間。
你……”
“這種東西,其實最多的地方就是深淵。”格拉茲特笑了起來,“無底深淵吞噬的世界,不計其數。
每個被拖進無底深淵的位面周圍,都爬滿了這些蟲子。”
六指魔王一臉笑意:“我覺得,我們可以談談生意。
對我來說,這東西還是挺容易搞到手的。”
‘難風’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對了,這傢伙是對主物質位面興趣最大的深淵領主。
所以,造的孽也最多。
至於怎麼做才能得到這個結果,那就得靠暗夜信徒自己抉擇了。
羅絲看起來搞得風生水起,但她那蜘蛛網上的破敗世界也是有數的。
不死族,對神明也好,惡魔也罷,還有魔鬼的態度,都很直接。
至於狄摩高根,他反而沒那麼努力。
所以,即使人人都知道楚爾特是最容易聯繫到莎爾的地方,暗夜信徒也沒多少敢在沒有受到暗夜女神召喚的情況下,自己跑過去的。
而威廉,還有威廉身後的那位時空之神,都已經是不死族態度最好,最尊敬的強者了。
否則的話,暗夜信徒只能逐級彙報,絕對不能隨便玩什麼越權遊戲。
‘難風’摘下自己的頭盔,用力地撓了撓頭髮:“這樣啊……那你不如在託瑞爾開家店。
每個信徒,每個管理者,她們的工作範圍都是固定的……太努力,可不一定有好結果。
就算威廉給他們提供了通往託瑞爾的橋樑,不死族對他的態度也不是畢恭畢敬的那種,連感激涕零都說不上。
當然,暗夜信徒們也能去。
對暗夜之女這種詭異的做派,格拉茲特也曾經是滿心疑惑,渾身警惕的人之一。
唔……在卡林珊通往楚爾特那邊的大海之上找個小島就行,那條航道,只有我們不死族敢去。”
但是,如果信徒真的做出了讓莎爾也認同的事情,那……她反而會高興地給予獎賞。
莎爾完全沒有限制這些外來者在她家亂晃的打算。
只看他們做了什麼,完全不看他們是誰。
不過,他現在好像有那麼一點理解莎爾的想法了。
楚爾特南來北往的遊客,基本上都是不死族。
畢竟,他自己掌控的深淵位面就已經很強了,而雙頭狒狒完全沒有興趣爲了深淵意志變得更強大而努力。
但按照莎爾的規則,進入她的神殿,必須給出一個足夠讓她高興的理由。
不像格拉茲特,坑死的世界,根本數都數不清。
對於像格拉茲特這樣滿肚子壞水,一肚子心眼的傢伙,不死族這種滾刀肉一樣的存在,是真的很難解決。
但,卻不難打交道。
反正,無論你和他們關係打得多火熱,不死族也不會和你建立起靈魂上的聯繫……那不就是除了交易以外,沒有別的方法可以用嗎?
只要他格拉茲特不去打不死族的主意就好。
格拉茲特,肯定不會相信自己的自制力,能讓他永遠都不去打不死族的主意。
但,不死族的世界卻可以。
深淵意志都做不到的事情,格拉茲特相信自己還是會乖的……至少在有誰真的能入侵不死族世界之前,他一定會很老實。
他相信狄摩高根也是這種想法。
至於那個特拉希爾……有些事情,惡魔反而比神明反應更快。
比如時空長河。
格拉茲特確信,至少在十萬年之內,無底深淵是不會往特拉希爾伸手的……那位時空之主,如果真的如傳言所說的那樣,距離強大神力還有一點距離的話。
那就是十萬年。
這指的是,時空之神燃燒自己所有的神力,可以影響到的,真正的歷史。
現在,這位的確是在順其自然,也沒打算影響什麼過去……即使特拉希爾曾經那麼倒黴,即使他曾經遇到了那麼多糟心事兒。
畢竟,他能成長爲現在的他,也是因爲那些過去。
真正強大的神明,都不會認爲過去的經歷是一種恥辱。
就像科瑞隆,他和羅絲的故事都要出現三千個版本了,他也隨這些人去。因爲他有絕對的自信,這些都不會影響到他的路。
但,像時空之神這種即使擁有了多元宇宙級別的力量,卻還心甘情願的困守在自己出身世界的傢伙……絕對不能去動他們認定的家園。
尤其是那種一看就很有底線的傢伙。
這種事情,對無底深淵本身來說,都是一種禁忌。
多元宇宙的歷史漫長到格拉茲特都看不清,但他還是記得,無底深淵一開始,不是現在這個混混沌沌,只能靠本能來排除異己的模樣。
混沌之後能夠成爲深淵之主,可不是因爲她強到可以壓制無底深淵所有的大惡魔。
只是,她來的時候,比她強大的大惡魔,已經沒有了。
就連深淵意志本身,都失去了決定權。
所以,血戰到底是怎麼打起來的,格拉茲特一直非常懷疑。
他一致認爲那場奇怪的遭遇戰,是九層地獄和無底深淵爲了自我恢復而聯手搞出來的一場戲。
雖然作爲既得利益者,格拉茲特不會爲前人喊冤,但他卻一直很注意,絕對不會讓自己也落入那種境地。
只要沒有足夠的把握,他一定會藏在狄摩高根身後。
甚至對付狄摩高根的時候,格拉茲特都會讓自己看起來是最招雙頭狒狒恨的,但從沒動過狄摩高根的根本。
奧斯庫纔是那個真的讓雙頭狒狒憎恨的……搞死了狄摩高根真的器重的領主級手下。
像格拉茲特這樣從狄摩高根的女人下手……呵~狄摩高根怎麼可能真的在乎什麼臉面?
很多事情,可都是雙頭狒狒自己主動配合的。
格拉茲特又瞄了一眼下方的雙頭肥魚……外界總是說他喜歡從女色這方面下髒手,呵~
都是笑話。
他能有那麼多女性追隨者,是因爲他長得夠好,嘴巴會說!
可狄摩高根呢?
他用來隱藏自己的,不也是靠女色?
只不過,雙頭肥魚表現出來的,都是被女色看不上但是瘋狂想要利用的那個嘴臉。
他們這三個裡面,只有奧庫斯纔是真的……這傢伙也不是沒心眼,他只是不想動。
反正,冷酷無情,誰都不理,手下衆多但沒有什麼盟友的外在表現,就已經足夠讓奧庫斯在面對深淵意志的時候,沒那麼危險了。
格拉茲特轉頭看了看認認真真給他提建議,但是完全沒打算向自家主神彙報的黑衣騎士,突然有種想要嘆氣的衝動:“你的建議,我記住了,會考慮的。”
‘難風’站了起來:“所以,我老婆能過來不?你還沒說呢!”
格拉茲特終於想起來他爲什麼會注意到‘難風’的手套了……要不是虛空蜉蝣的皮做的手套可以隔絕空間反應,他也不會因爲分了點神就被這小騎士戳到自己身上。
“想來就來唄!反正狄摩高根爲了轉移伊格維爾伏的注意力,沒有封鎖這邊的空間。”格拉茲特放棄了掙扎,用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語氣笑對‘難風’,“難道我還能阻止你嗎?
不過,她打算怎麼來?坐船嗎?”
‘難風’脫下一隻手套,揮了揮自己帶着一排戒指的右手:“看到了嗎?結婚戒指。”
格拉茲特愣了一下,才從某個銀光閃爍的巨大鑽石戒指裡感覺到了那種空間拉扯:“你們不死族結婚,是要給妻子一個隨時能找到自己的定位戒指嗎?
唔……怪不得,上次見到羅絲的時候,她說伱們不死族女性的身份更高。
也怪不得,總有明明是男性的不死族,選擇女性身體。
原來……”
‘難風’瘋狂得眨着眼睛,伸長右手,虛虛的說:“打住,拜託,打住!
這話,可不興說啊!
我們是男女平等,平等,懂嗎?
想要做男人就做男人,想要做女人就做女人。
你不能因爲裝女人的男人比較出名,就把這混爲一談!”
‘難風’在格拉茲特的沉默中猛地捏了下拳頭:“你,不能將我家的情況,等同於不死族。
提亞馬特家和白金龍王家,能一樣嗎?”
“怎麼,說到提亞馬特?她發現那條紅龍的蹤跡了嗎?”隨着一個在雲屋地板上浮現出來的小型魔法陣的閃爍,一位美麗的女牧師華麗閃現。
‘難風’迅速走到她身邊:“沒有,只是在聊天,這是烏黯主君,格拉茲特領主。”
‘寸縷’歪了歪頭:“格拉茲特,啊~你好。
那麼,伊格維爾伏在哪裡?”
“你怎麼也想找她?”‘難風’指了指雲層之下,“和狄摩高根站在一起的就是她。
對了,那個,孟大少爺呢?”
“突然下線。”‘寸縷’揚了揚下巴,“我剛剛也去看了一眼。
突發要聞。
孟家主宅所在的區域,被全線斷網,聯盟軍艦開到了頭頂。”
‘難風’有點驚訝:“這麼……準時?時空那邊,是早就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