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有想法”大太刀道:“而且想法還不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根本不是什麼鬼面蜘蛛症。”
“那是什麼?”
“嚴格說起來,你這應該不是病,而是一種心態”大太刀道:“一種不斷逼迫自己變強的心態。”
它舉例道:“就拿棋手來說,越是厲害的棋手,越希望能夠和更強的對手交手,但如果這名棋手的對手都是實力不足的新手的話,很快,他就會感覺到膩煩,厭惡,甚至連做夢也會夢到和這些弱小的棋手對弈,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不知道。”
“因爲他渴望變強,已經到了不顧一切的程度”大太刀道:“我瞭解過你的感受,在幹掉普通鬼面蜘蛛時,你的心態是逆反的,但在你和巨型鬼面蜘蛛戰鬥的時候,你的心態纔會變得積極,你的內心纔會產生渴望,這和我剛纔舉的例子一模一樣,你,並不是病了,而是內心太過於渴望變強,以至於令你的神經都變得敏感了。”
“還有這種解釋?”我一臉懵逼。
“不然呢”大太刀道:“你能解釋清楚爲啥會連做夢都能夢到鬼面蜘蛛嗎,還是說,你其實是暗戀鬼面蜘蛛,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想太多了,晚上就會做夢?”
我點點頭:“我認爲你之前的猜想很有道理,看來我的確有一顆渴望變強的心!”
地下城第十九層一天產出的鬼面蜘蛛差不多有兩百隻左右,除去被其他起得更早的冒險家消滅掉以外,最多也就能剩下一百隻左右,再除去和我們一起刷怪的部分冒險家,滿打滿算,一天也就能消滅五十多隻。
也就是說,想要完成尤拉的任務,需要在這裡刷將近二十天的鬼面蜘蛛。
想必二十天過後,‘鬼面蜘蛛終結者’這個頭銜會結結實實的和我的公會綁定在一起,並會被人們銘記很久很久。
一想到這兒,就覺得蛋疼。
幸好這段時間,艾瑞城和約克漢城沒挑起戰爭,不然的話,肯定會令我更加困擾的。
然而,就在刷鬼面蜘蛛第六天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封密信,遞給我密信的人,是一個精靈族小孩兒,他說,是一個帶着兜帽的叔叔叫他把信交給我的。
展開信紙,上面寫着:黃昏,精靈之森外圍,西南方,荒墓。
我皺起眉頭,思考着這封信會是誰寫給我的,可想了會兒,卻總也沒個頭緒。
信上的字跡十分工整,而且有力,是我沒見過的那種,那麼,會是誰呢?
我沒和家人說信上的事情,在黃昏時候,以緩解鬼面蜘蛛症爲藉口,一個人偷偷溜出樹房,並將事先藏在圍欄附近的大太刀帶上,快步朝精靈之森奔去。
黃昏的精靈之森還是那樣漆黑靜謐,幽深的草叢中,不時傳出一兩聲不明鳴叫,可能是某些不安分的動物幼崽,在感懷白天玩耍時歡愉的心情吧。
踩在厚厚的落葉地毯上,我緩步前行。
精靈之森的西南方,我曾去過,那裡和這邊一樣,密林如發,草木叢生,不同的是,那裡有幾座荒墓。
那幾座荒墓是連起來修建的,圍成了個圈,從巨大的殘垣斷壁,以及即便歷經無數歲月,依舊精美的浮雕來看,那幾座荒墓,也曾雄壯一時,令人心生震撼。
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它們就荒廢了,變得無人問津,甚至連入口位置,也被人用巨石擋住。
現在,那幾座荒墓,已經變成了調皮孩子的遊樂場,勇敢孩子的攀巖樂園。
聽着腳下枯葉被踩碎的聲音,我將戒備心放大,隨時留意周遭一切動靜,哪怕只是穿過樹林間的微風發出的沙沙聲,我也會認真辨別。
做這些,都是爲了防止遭到偷襲。
“夜黑風高的,誰會約你去墓地見面呢?”大太刀的聲音自我腦海中響起:“總覺得這人要麼就是爲了彰顯神秘,要麼就是腦子有病。”
“你覺得那種可能性更大呢?”我一邊謹慎觀察四周,一邊問道。
“後者唄”大太刀道:“要是有事相談,而且真到了必須見面的程度,一般人都會選擇在某處不起眼的小餐館,小旅館見面吧,這樣做既方面又不會引人注意,你說呢?”
“或許吧”我道:“我倒是隱約有種不咋好的預感,總覺得這可能會是個陷阱,將我引入,並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我除掉,再然後埋入森林某處,或是順着荒墓的縫隙把我的屍體塞進去,反正來這裡玩的都是小孩兒,以小孩子的力氣肯定是搬不動堵門的大石頭的,這樣就可以做到不留痕跡的毀屍滅跡了。”
“喂喂,我說,臭小子,你的想法有點可怕啊”大太刀道:“怎麼把自己想的那麼慘呢?以你現在的實力,除非你真想死,否則,跑總還是能跑掉的吧!”
“啊,或許吧。”
“你別總或許啊!”大太刀吐槽道:“我對這個世界可還抱着老多的依戀了,纔不想這麼早就又被人埋進土裡,靜等千年,你是不知道那股寂寞的味道,說起來簡直太坑刀了!”
“如果發生意外的話,我儘量不死”我下意識喃喃道:“而且我也的確不想死,畢竟有那麼多未婚妻都在等着我,一旦我死了,她們會很傷心的吧。”
“呸呸!”大太刀連吐幾口,道:“這話題太沉重了,換個話題,快!”
“好吧,可是,換啥話題呢?”
皺起眉頭,我先入苦思。
一直思考到我踏入荒墓圈裡,也沒想出個有趣的話題來。
“到了”我喃喃道,轉身四望,卻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
擡起頭,透過縫隙,看了眼天空,雖然天色已暗,卻仍處黃昏之中。
黃昏,精靈之森外圍,西南方,荒墓,這些條件都已滿足,可找我來的那個人呢?
是沒有來,還是說壓根就不打算來,只是遞我張紙條逗逗我罷了?
這種想法一萌生,我瞬間有了想要離開這裡的心思,總覺得如果繼續在這裡待下去的話,只會是在浪費時間。
摸出懷錶,我看了眼,又等了兩分鐘,還不來人,我頓感不爽,於是將懷錶一收,朝來時的路往回走。
“怎麼,僅僅過去兩分鐘,就等不及了嗎?”
不遠處,一個很好聽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