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支弩箭,以追電之勢,疾刺而來。
我盯着四支逐漸放大的菱形箭頭,聽着越發銳利的呼嘯,感受着被不斷擠壓爆破的空氣,內心毫無波動。
從一開始,我就沒信任過他們。
我不是單純的熱血漫畫男主角,不可能見到個人就傻傻的信任。
更何況,已經被我看清真面目的,這追名逐利,虛僞陰冷的精靈族。
當然,我並非泛指全部精靈族人,但只要其中一部分,哪怕只有一小部分是,我都不會對月光城的任何一個居民掉以輕心,何況大晚上的全副武裝在草棵子裡蹲我的所謂刺殺小隊成員了。
但面對數支射向我的弩箭,我卻不打算躲閃......是不打算全部閃開,只躲開射向雙眼的兩支。
在側頭閃過兩支射向雙眼的弩箭後,我清楚的感覺到脖子中間和左側分別傳來兩股劇痛,劇痛感極爲猛烈、迅速,好像洪水衝擊大壩般衝擊着我的痛覺神經,疼得我不禁呲牙咧嘴。
弩箭的力道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在骨肉碎裂聲消失的同時,我感覺脖子處涼颼颼的,略微偏頭一看,就見兩支弩箭已經穿頸而出,深深插在了地面。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那兩支弩箭也不簡單,在插入地面的瞬間,一抹並不明顯的淡淡白光悄悄散去。
難怪會一箭洞穿,原來使用了戰技。
後仰跌落,我重重摔在地面,發出一聲悶響,那聲音,好像摔落地面的破沙袋。
“死了嗎?”其中一人問。
“穿了喉嚨,應該死了”另一人道。
“接下來怎麼做”又一人問:“是找地方埋了,還是燒了?”
“埋了吧”之前那人道:“燒了的話,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眯眼豎耳朵,仔細聽着四人的對話。
接着,就聽到悉索的腳步聲,很快,透過眯縫的雙眼,我同時看到了四人的面孔。
他們的眼神很是漠然,看我就像在看一件被隨地丟棄的垃圾。
這些人絕對不是第一次暗殺別人,但卻是第一次暗殺我這樣的傢伙。
就在站在我頭部右側的那人,打算抽出匕首,割掉我腦袋的時候,我的手,動了。
握住大太刀的同時,手臂就是一個大回轉,以螺旋槳方式旋轉的大太刀,直接將四人的腿自膝蓋位置齊齊削斷。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四人驚駭莫名,就在他們尚且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刀鋒一轉,順勢再次削下,瞬間梟首三人。
大太刀的刀鋒,在最後一人,也就是持刀割我脖子的那人頸前一寸位置停下。
鋒利的刀鋒,在殺意的裹挾下,變得更加鋒利,那銳利的鋒芒,哪怕距離頸部尚有一寸,依舊切開了他頸間的皮膚。
一縷血珠,如自畫紙上淌下的紅色墨滴,沿着雪白的脖頸,緩緩淌進他的衣服。
他微張着嘴,好像砧板上的死豬頭。
但是,死豬頭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他卻能。
爲了不驚醒周圍的人,我單掌化刀,對準他的脖子,就是一記手刀。
一聲輕響,他眼白一翻,昏了過去。
“處理屍體,應該簡單利索,而不是廢話連篇。”
我沙啞着聲音,揮刀,將除暈倒以外的其他人的屍體又重新切了一遍,謹防有和我一樣恢復能力的傢伙裝死求生。
之後,我挖了三個土坑,將三具屍體埋進去,拖着剩下的一具,經過我緊急處理後的斷腿昏迷精靈,去了雷恩老闆的樹房。
雷恩老闆見到斷腿精靈,冷笑一聲,道:“這纔多久,又一個刺殺你的精靈,我說,你還真是受精靈的偏愛啊。”
“不是一個”我道:“是四個,其中三個被我幹掉了。”
“我有點好奇,你究竟做了什麼,會惹得他們屢次三番的刺殺你”雷恩老闆好奇道。
我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所以才帶他來找你,幫我問一下,他們爲什麼要刺殺我,如果可以,再幫我問問他們老大在哪裡。”
“我盡力吧”雷恩老闆道:“精靈可不好問,接受過訓練的精靈,嘴嚴着呢。”
“你說訓練?”我疑惑道:“什麼訓練?是說精靈刺殺小隊的訓練嗎?”
“不像”雷恩老闆搖搖頭:“之前你幹掉的那些刺殺小隊的武器配置和這個的完全不同,而且上面的標記也不一樣,你看這裡。”
雷恩老闆將那人的匕首拿起,刀柄對我,指了指刀柄上方一寸位置的一處標誌:“這裡的標記,很粗糙,和你之前幹掉的那些刺殺小隊成員匕首上的標記完全不能比。”
“這麼說來,這些傢伙是假的咯?”
“有這個可能”雷恩老闆道:“或許和你結仇的傢伙,是個有些地位的人也說不定,但絕對不是那種權勢滔天的大人物,從匕首的材質和標誌就能看出,做工一般,與正規軍的完全判若兩樣。”
“權力不大的傢伙......我實在想不出在月光城有哪個權利不大的傢伙和我結過仇,貌似和我結仇的最低也是長老級別的人物啊。”
雷恩老闆突然獰笑一下:“怪不得你這麼風輕雲淡,原來和你結仇的都是那種級別的人物,看來眼下這個派人刺殺你的傢伙,還入不了你的法眼。”
“話不能這麼說”我道:“你會喜歡一隻整天嗡嗡亂叫的蒼蠅擾人清閒嗎?”
“不喜歡”雷恩老闆道:“我會用刀砍了它。”
“我也是”笑了笑,我道:“所以,儘可能幫我查出這傢伙的老闆,我也打算像你處理蒼蠅一樣處理他。”
臨離開樹房,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轉過頭對雷恩老闆道:“最近針對阿卡哈維的尋找工作,先暫停了吧。”
他擡起頭,疑惑的看着我。
“我今天和阿卡哈維見了一面”我道:“他的一些話很令我介意,而且我發現,我似乎小瞧了這個男人,他的實力,僅比阿喀琉斯弱一點。”
雷恩老闆目光中充滿了驚訝,他沉默少許,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表情嚴肅,點了點頭:“是真的。”
“原來這個男人竟然有這麼強......”雷恩老闆喃喃道:“這樣說來,他或許已經發現我們在調查他的事情了?”
我點點頭,面色有些難看,道:“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從沒對我們真正動過手,而且,我有種感覺,這個男人的內心,很痛苦,他似乎在被什麼東西困擾着,甚至有可能被某個東西給囚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