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成爲內線,謀害矮人王的,身份一定卓然不凡。
說不定就是王公重臣中的某位。
也無法否認,我身邊這位總會長是不是也和他們一夥。
所以,在說話的時候,我始終蓄勢待發,一旦稍有差池,立馬大太刀出鞘,我不介意來個血洗當場,哪怕他的實力比我強,哪怕他的身份代表的是雙王。
令我欣慰的是,總會長雖然稍作遲疑,但還是在第一時間將我的口諭傳達出去。
肯充當內線的人,一定有所圖。
要麼圖財,要麼圖利,要麼圖復仇。
復仇的可能性不大,大家同爲矮人地精,就算再恨,也不至於生死相拼。
所以我斷定,這個內線,很有可能是圖財圖利。
圖財圖利的人,一定惜命。
不會隨隨便便就讓自己埋骨當場。
正是因爲這點,我才決定賭一把。
假如有充當內線的人在試潛現場,並想要對杜威大師等人不利的話,在聽到我的命令後,定會有所收斂,說不定還會取消計劃。
畢竟,我曾經在月光城平叛時的所作所爲,早已被當做八卦流言,流傳各國之間。
狠辣無情,殺人滅族,這是許多人對我所作所爲的唯一評價。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兇名在外,自然能夠在無形中震懾人心,端的是方便簡單。
這還是我第一次對兇名冠頭頗具好感。
命令的傳達速度和命令的傳播速度幾乎一樣快。
轉眼間,維奇堡絕大多數高層就已知道,自己的存亡,與正在試潛的杜威大師相連,只要這邊杜威大師出現任何問題,就將是維奇堡絕大多數高層的滅頂之日。
在場的陪同人員中,有些人不經意間,開始流露不安與忐忑。
這些人被我一一銘記,待離開維奇堡之時,定要讓杜威大師挨個徹查。
十數分鐘後,遠遠地,我看到一行官員數人,匆匆而來。
爲首的,是一個地精,一個矮人,隨行的,都是矮人冒險家,但並非矮人公會的冒險家,乃是家將。
“安小毅大人!”兩個高官,齊齊躬身行禮,道。
“嗯。”
見我只是應了一聲,連寒暄的意思都沒有,兩個高官面露尷尬,互相對視數眼,地精率先開口,道:“原本今日應該伴杜威大師同來,誰料半路上肚子絞痛,一直到剛剛纔緩和下來,所以來吃了些,這個......還望恕罪。”
我眉峰一挑,道:“隨行人員裡有你?”
“原來是有的......”
“現在呢?”
“因爲腹痛,我......找人替換一下......”
他越說,頭上的汗冒的越多,身體也開始微微戰粟。
“哦,既然已經換了,你就回去吧”我擺擺手,道:“陪同觀摩是小事,再者又沒有什麼外族記者,影響不大,我不怪你。”
“可是,安小毅大人,我們都已經趕來了......”一旁的矮人插嘴道。
我淡然掃他一眼,後者一激靈,閉了嘴。
上下打量他一番,我淡淡道:“名單裡,也有你?”
“沒,沒有”他腦門子的汗流的比地精要多。
“那你來做什麼?”
“我只是......陪他”矮人一指身邊地精,戰戰兢兢的將鍋丟到同伴頭上。
地精‘啊’了一聲,心思電轉,趕忙道:“是,是這樣的,安小毅大人,我怕來遲了會受責罰,不敢一人前來,因而......”
“呵”我輕笑一聲:“有人相伴,就不受罰了?”
兩名官員盡皆打了個寒戰,就連他們身後的冒險家,也都面色難看。
站起身,緩緩走到海邊,轉身,朝兩個官員招招手。
兩人遲疑一下,快步過來,過來時,還雙股打顫,戰戰兢兢,如遭電擊。
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顏色較深的海域,我道:“你們猜,這海,有多深?”
兩人結結巴巴,異口同聲:“下、下官不知。”
“知道你們不知道”我道:“所以才叫你們猜。”
地精思索片刻,道:“海之深,至少幾千米吧。”
“對,幾千米,幾千米!”矮人在旁附和道。
我點點頭,又問道:“海之深,幾千米,那海之寬呢?”
“海之寬,千萬裡不止”地精又道。
一旁的矮人連連點頭。
“你們知道從這裡,到月光城,多遠嗎?”我又問道。
“具體沒有測量過,但應該不止萬里吧”地精道,說這話時,他眼中雖有惶恐,但不解之色更濃。
“說得好”我伸手,輕拍兩人後背,輕聲道:“再有下次,你們從這裡,游到月光城,向我請罪,懂了嗎?”
地精咕嚕嚥了口唾沫,冷汗涔涔,彷如雨下,一旁的矮人,則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在沙灘上印了個好大的坑,這是長期養尊處優的結果。
我衝兩人使了個眼色,淡淡道:“做你們該做的,要是我義父他們出了任何事情,你們連游過去請罪的機會都沒有了。”
說罷,不再理會二人。
命令一下,便匆匆趕來,就算這二人與謀害矮人王的事件無關,也定然逃脫不了與外族人勾結的嫌疑。
但我認爲,僅憑這兩個看起來慌慌張張的笨蛋,是不可能有膽量圖謀杜威大師的,想必在他們背後,一定有個我所不知的高權者,想要藉助陰謀,達成自己的目的。
雖然不知道這目的是圖謀維奇堡,還是另有所圖,但敢對我家人動手,就要做好被滅族的準備。
我的復仇,可能會晚,但從不會留下禍根。
想來,我也該在維奇堡安插一些屬於我自己的力量了。
矮人不適合作爲刺客殺手,他們心思單純,很難掩飾感情。
那麼,就只有地精了。
雖然他們身體羸弱,不堪重負,但訓練之後,下毒暗殺,還是能夠輕易做到的。
畢竟投毒和抹脖子,並不需要多少力量,只需要一些技巧,一把利刃,一次機會。
就在我思索着該如何展開未來計劃的時候,潛水艇那邊,出了第一個事故,拉拽潛水艇的鎖鏈,不知何故,斷了一節。
我心中一驚,登時快步走回去,皺着眉頭,質問總指揮,怎麼回事,爲什麼手臂粗細的鋼索會斷掉一節?
總指揮一邊急迫指揮工作人員進行修正補救,一邊也大爲不解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正常來說,潛水艇的重量以及水下壓迫力是不可能拽斷鋼索的,更何況,這鋼索的斷截面,也太不對勁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