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廳內,氣氛凝滯,令人窒息。
管事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四個隨行者目光如劍,謹慎地打量着我,一刻也不肯鬆懈。
他們都曾在上次大鬧白俊府邸時見過我,知道我身份不一般,也知道我伸手不俗,更知道我和西蒙斯·洛克之間的關係比他們想象中更爲複雜。
畢竟,那種無論怎麼看都相當過分的無理要求,西蒙斯·洛克不但沒有怒起殺人,反而一一滿足了我的要求。
僅憑這一點,就使得他們四人不敢輕舉妄動。
西蒙斯·洛克調整好呼吸,平復了心情,邁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了過來,緩緩坐到我對面,一雙鷹眸仿若能射出無數箭矢,將我扎個通透。
我自知他仍記恨我上次訛詐他的事情,便略帶尷尬的笑了笑,道:“多日未見,城主大人別來無恙啊。”
西蒙斯·洛克冷哼一聲,道:“無恙?被你訛詐了鉅額財產,國庫短時間內週轉不靈,約克漢城整體實力倒退了不止一步,我爲此心急而病,你卻在這裡沒事人似的和我說無恙?”
我尷尬的笑了下,道:“那件事情,是晚輩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西蒙斯·洛克笑出聲來:“好你個一時糊塗,直接訛走了我國庫一年收入的三分之一,要是你不糊塗,是不是就要了我約克漢城的半數國土?”
“您先別急,冷靜,冷靜,消消火,來,喝茶。”
我一邊勸,一邊將一盞琉璃茶杯遞了過去。
西蒙斯·洛克也不猶豫,接過茶杯,打開杯蓋,就是一通牛飲。
喝過茶,他長出口氣,火氣也消了幾分,將茶杯置於一旁後,他面色依舊不好看,沉聲道:“說說吧,你這次秘密邀我過來,是有何事?”
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擡起頭,望了望站成一排的四個跟隨者。
西蒙斯·洛克怪笑一聲,一擡手,將四人驅了出去。
我也將所有工作人員一併支開這裡。
待休息廳只剩我們兩人時,我蹭的一下站起,驚得西蒙斯·洛克眉梢微顫。
後退一步後,我躬身行禮,道:“晚輩安小毅,拜見伯公。”
在聽到‘伯公’稱呼後,西蒙斯·洛克終於無法再繼續保持淡定了,他雙目圓睜,神色驚訝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和白雲英關係的?”
“是某個朋友告訴晚輩的”我敷衍了應了一句,末了,又解釋道:“請恕晚輩不能向您透露這位朋友的身份。”
西蒙斯·洛克驚了半晌,緩緩回過神來,他目光閃爍不定,且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末了,輕笑一聲,道:“也罷,這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又何必隱瞞呢。”
說着,他瞥了我眼,神情複雜道:“我原以爲你只是杜威大師的義子,卻沒想到,你自身能量竟也如此巨大,連西蒙斯家族與菲蕾德家族的秘事竟也給尋了出來。”
“咦?”我不解道:“您爲什麼不懷疑是杜威大師在旁協助我呢?”
“杜威大師可不會隨意探究別人家的隱私”西蒙斯·洛克緩緩道:“至少他不會探究這種於他而言無關緊要的八卦秘聞。”
“您還真是瞭解杜威大師啊”我稱讚道:“甚至比我這個義子瞭解的都更爲透徹。”
“畢竟是打過交道的老交情了”西蒙斯·洛克擺了擺手,道:“閒言先打住吧,既然你與我攀親,想來必定有求於我,看在白雲英的面子上,只要別太過分,我都不會拒絕。”
“那我先在這裡謝過伯公了。”
說罷,再次躬身行禮。
西蒙斯·洛克大刺刺的接受了我的禮拜,形式上的事情做完以後,該談正事了。
我開門見山,直接將戈壁的事情說給他聽。
西蒙斯·洛克聽罷,沉吟少許,道:“倒的確是有這麼一份地圖,不過你要它有什麼用?”
“是這樣的”我道:“在那塊戈壁之下,埋藏着一座陵墓。”
“你要盜墓?”西蒙斯·洛克眯起眼打量着我。
“說盜墓也對也不對”我道:“我其實是受人之託,要將墓主人的屍身帶出陵墓。”
“什麼人,竟然對一具屍身感興趣?”西蒙斯·洛克凝視着我,沉聲道:“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騙您?”我很不解。
“也有可能是你被騙了”他輕呼口氣,緩緩道:“咱們這塊和風大陸,看似平凡,實則神奇無比,有着無數未知的存在,其中也包含數之不盡的災厄,一些災厄的出現形式很突兀,就這麼憑空出現的,而另一些災厄,卻是由人爲創造,嗯,應該說是被人爲激活更爲貼切,我很懷疑,你是不是被某些不良組織給利用了,挖掘出墓主人的遺體,供他們激活某種災厄?”
我皺起眉頭,苦思冥想了會兒,搖頭道:“應該不會,以我目前的身份水平實力,沒必要依附任何組織團體,再說拜託我尋找屍身的那個傢伙也不像會激活災厄的那種惡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西蒙斯·洛克冷哼道:“你知道他有何目的?”
見不把實情說出,西蒙斯·洛克肯定是不肯好好配合了,猶豫再三,我還是把菲蕾德·亞歷山大記憶體的事情說了出來。
顯然,西蒙斯·洛克完全不相信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無奈之下,我又摸出通話水晶,聯繫上杜威大師。
在杜威大師的解釋下,西蒙斯·洛克總算是相信了。
隨後,他答應協助我找到地圖,但答應歸答應,他還是提醒了我一句:“雖然菲蕾德·亞歷山大在位時被稱爲聖王,但誰知道經歷了上萬年歲月的洗禮,他還是不是當初那個他。”
我對西蒙斯·洛克的叮囑深以爲然。
地圖很快送了過來,是一份復刻本。
西蒙斯·洛克告訴我,原本太過老舊,經不起折騰,而起某些地方也出現了缺失與破損,就算當真拿給我看,怕是我也看不明白。
這份雖然是復刻本,但已經做了不少修復,雖然不能做到完全精準,但並不妨礙我找尋古墓。
末了,他又叮囑我句:“雖然我很不想這麼說,但你畢竟是我侄孫女婿,爲了白雲英,你要活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