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以巧取勝的那一刻,光劍騎士——天空驅逐者,方纔道出與我決鬥的目的。
它要在最短時間內,將我的實力打磨到與黃金妖使普拉塔尼有一戰之力的程度。
雖然尚未見到黃金妖使普拉塔尼,但從魯卡斯與天之驅逐者的描述及擔憂,我能夠確定,這個由暴龍王·巴卡爾親手製造的傀儡巨人,不但擁有強大的實力,還和征服者刀葛一樣,沒有憐憫這種情感,也沒有所謂的騎士精神。
用天之驅逐者的話來說,它的存在,只是爲了殺戮。
然而我並不完全認同天之驅逐者的看法,畢竟它是巴卡爾創造出來的,充滿騎士精神的傀儡,對它而言,任何與騎士精神相悖的存在,都是無法共存的污穢。
這種帶有偏激想法看待事物的目光,很難看透對方的本質,以及對方存在的真正意義。
作爲暴龍王·巴卡爾心腹的邪龍斯皮茲,在提及天空之城時,只說這是貫通和風大陸與天界的唯一橋樑,既然是橋樑,肯定就是能被允許通過的,但要想通過這座‘橋樑’,取得能夠上到天界,又或者下到和風大陸的資格,必須符合一個前提,那就是打敗天空之城的所有領主。
擁有實力,才擁有資格。
我想,這纔是暴龍王·巴卡爾的真正目的。
當然,以上皆爲我擅自臆想,究竟真正目的是否如此,唯有暴龍王·巴卡爾自己知道。
踏足天空之海淺海之後,我才第一次見到置身於天空之城的水源。
那是一口被設計成噴泉形狀的泉眼,冷冽的泉水從最中間的孔洞內噴出,形成喇叭花的形狀,向高處涌去,在涌到最高點時,如臨淵瀑布般,灑下密集的雨簾,落入到噴泉池中,激起陣陣水花。
“這是擁有魔法力量的泉水”亞德炎張嘴嚐了幾口。
擁有魔法力量的水就是和普通的水不同,不但不會被亞德炎的火焰汽化,還能被它正常飲用。
我也摘下護手,雙手併攏,接了幾捧泉水喝。
不得不說,這水與普通水的確不同,不但甘醇凜冽,似乎還有洗滌身體、平息躁動的功能。
之前接連不斷的決鬥與廝殺,早已激得我體內的殺意蠢蠢欲動不止,這可不是好現象,畢竟殺意的本質就是殺戮與毀滅,它越是活躍,我的心性也就越容易衝動。
當對面強敵之時,衝動是最致命的破綻,在飲入泉水之前,我還在苦惱,要如何才能壓制住這份躁動,不過現在好了,有了天空之城泉水的滋潤,我體內的躁動也終於平靜下來,可以全心全力去面對黃金妖使普拉塔尼了。
天空之海淺海的第一層,除去幾口活水泉眼,就是各種龍型雕像,有趣的是,這些雕像竟然能夠吐火吐冰吐電。
吐出的量雖然不大,但冷不丁被噴一下,還是挺難受的,尤其是電,那滋味兒,嘖嘖。
於是,在逐尊觀察過後,我就將它們一一敲碎,並將置於其內的發光物收入囊中。
那是一顆顆深藍色的菱形晶狀體,每一顆的內部都藏有一顆黑色圓形瞳孔狀斑痕,看斑痕位置如此一致,這大概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暴龍王·巴卡爾刻意爲之。
至於意圖,還得等見到巴卡爾之後,才能問出。
順利通過第一層,我們來到了天空之海淺海第二層。
第二層大殿裡,飛翔着十數只藍色翼龍,一隻丟毒飛鏢的青色哥布林,以及一隻丟爆彈的黑色哥布林。
“不錯”掃了眼大殿之內的所有怪物,我不禁微微一笑:“正好可以用來熱身。”
言罷,將四個精靈拋於身後,隻身一人衝了上去。
一陣猛砍狂斬,以及借用毒飛鏢和爆彈之威,我很輕易便將所有怪物統統幹掉了。
擦乾淨刀身的血漬,將幾隻翼龍剝皮燒烤。
亞德炎等四個精靈這時方纔慢慢悠悠走了過來:“你應該藉着這股勢頭直奔下一層的。”
“你說得對”我衝它微微一笑,順手轉動篝火之上的妖刀,將翼龍肉翻個面:“但我餓了,需要補充食物。”
“你其實並不需要進食”亞德炎強調道。
“或許我的先祖們如你說的那樣,即便不需要進食,也能活的很好,但我不同,我需要進食,如果沒有食物,我首先會變得虛弱。”
“你有嘗試過一段時間不飲食嗎?”亞德炎執着的追問道。
“曾經有過這樣的日子”我坦白道:“正因如此,我纔會說,不進食,會讓我變得虛弱。”
亞德炎明顯不相信我的話,它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睨我。
我對此不屑一顧。
那是剛剛穿越和風大陸的時候,村落被毀,親人皆無,爲了生存,我不得不帶上幾件還算完整的衣物,撿了些散落在廢墟之中的食物充作乾糧,循着人跡,一路遠行。
我遇到的第一座有人跡的城鎮,是約克漢城的一座邊塞城鎮。
那座城鎮十分簡陋,數米高的城牆層層剝落,遠看好像抽象派藝術家即興發揮的作品,離近了才知道,那是外層混泥土剝落之後露出的內牆磚色。
別看城鎮破舊,守城門的兩名守衛卻很黑心,要我繳納兩枚銀幣當做入城關稅。
當時我翻遍了整個村落,才最終湊齊了不到一百枚銀幣的家當,兩枚銀幣對我而言,簡直就是鉅款。
無奈,我只得悻悻離開。
然而,城外並無遮風擋雨之物,而且這一路上我還遇見了不少兇惡的怪物,僥倖我逃得快,不然早就死翹翹了。
天曉得它們會不會遊蕩到城鎮附近。
爲了生存下去,我只得趁着夜色,偷偷翻牆潛入城鎮。
進城之後,爲了不被守城的守衛認出來,除去買食物果腹以外,我不得不過起了東躲西藏的日子。
一次暴雨之後,挨澆受凍的我,發起了來和風大陸之後的第一次高燒,高燒一連持續數天,我除了喝些房檐滴下的雨水外,幾乎顆粒未食。
僥倖,天見可憐,讓我的身體逐漸康復。
但顆粒未進的我,身體早已虛弱到弱不禁風,只得爬着到商鋪買食物果腹。
也正因爲有過這樣的經歷,我纔對進食有着異乎尋常的執着,就算其他方面都聽信亞德炎的說辭,這方面,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