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初降,篝火新燃。
火焰如舞蹈的美人,舞起動人的舞姿,迎接黑夜的降臨。
三位陛下,兩位長老及我,圍坐篝火旁,一邊凝視篝火的舞姿,一邊品味美酒,品嚐美食。
今天的美食,是烤全羊,我的拿手好菜。
在篝火的映照下,金黃色的烤羊羔,彷彿灑滿了赤金粉,既令人垂涎欲滴,又讓人大飽眼福。
菜刀我不順手,所以把妖刀抹了香皂洗了幾遍,又用藥草擦拭一通,確定既不髒又無異味以後,這才放心的拿到案板前,充當菜刀使用。
在此期間,大太刀曾向我發出抗議,大聲斥責我喜新厭舊,都沒這樣護理過它一次,但當它得知接下來妖刀要被當做菜刀使用以後,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兒,一個勁兒誇我擦刀技術有長進,還說我有眼光,知道輕重,明白像它這樣的刀只適合殺敵,不適合砍菜,只有像西嵐的妖刀那樣的妖豔賤貨,才適合砍瓜切菜,處理砧板之事。
聽着它的恭維,我沒吱聲,其實說真的,要是大太刀沒有兩米長,我指定用它切菜,畢竟這貨與我契合度極高,重量也剛好,用起來順手極了。
可一想到拿把兩米多長大刀切菜的場景,我就自然而然打消了這種念頭。
總覺得,太違和了。
刀影,極快的劃過羊羔,原本好似臘肉一塊的整體,瞬間被分成無數小塊,滴着金色油光,冒着騰騰熱氣,令食客食指大動,垂涎欲滴。
美食盛盤,由侍者呈上,放在散發幽幽木香的桌上,和着木香,油脂飽滿的烤全羊更顯鮮美。
陛下們率先動筷,很淑女的夾取一塊形狀較爲規矩的肉塊,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伴隨着咯吱咯吱的咀嚼聲,三位陛下的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滿足的笑容。
接着是兩位長老,也在品嚐過烤全羊的味道後,露出了詫異且享受的表情。
可以說,今天的烤全羊,是這些天來最大的重頭戲,也是我第二拿手的燒烤。
排名第一的,自然是烤白魚,只可惜,沒有材料,也懶得叫人運過來。
餐盤如流水般呈上,又如流水般撤走,很快,負責端盤的侍者人手就不夠了,我看到先前給烤魚下毒的侍者,也在領班的指揮下,加入的送餐大軍。
當他一臉恭敬表情的端着餐盤從我身前路過時,我叫住了他:“等等。”
他停下腳步,疑惑的望着我。
指了指桌邊,我道:“這盤肉,放這兒。”
侍者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但隨即消失無影,他恭恭敬敬一禮,將托盤送到我面前。
在他的注視下,我穩穩夾起肉塊,送入口中,細細咀嚼起來。
美味,瞬間在口中爆發,令我迷醉,只是我很清楚,它對我而言是美味,可對其他人來說,就是致命的刀。
我不是美食家,很難分辨出食物中的每一樣滋味,也沒法分辨出有沒有摻雜劇毒,但我可以肯定,這塊肉裡,一定摻了劇毒。
可能有人會問,爲何明知摻了劇毒,卻還要隱瞞下去?
因爲我很好奇,想要看看這名侍者,在屢次被我破壞計劃之後,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以及是否能借助狗急跳牆的他,釣起更大的魚。
“嗯,不愧是我烤的全羊,色香味美,餘韻猶存。”
說罷,瞥了神情複雜的侍者一眼,我淡淡道:“下去吧。”
“是。”
侍者應道,拾起盤子,匆匆離去。
早已候在一旁的領班,匆匆趕來,向我賠罪。
我擺了擺手,道:“人手不足,可以理解,這次就算了,下不爲例。”
領班忙謝恩退下。
吃過美食,幾位陛下依舊興致高漲的賞夜色,觀篝火,絲毫沒有一絲倦意。
這其中,要數妖精女皇興致最爲高漲,解決了一件煩心事,又能收穫不少權利,可謂雙喜臨門,豈能不快哉?
精靈女皇則不斷與美杜莎女皇小聲攀談,兩女似乎已成了親密無間的好閨蜜。
倒是兩位長老,依舊保持着半享受,半警惕的狀態,目光不時瞥到美杜莎女皇身邊,警戒着任何想要接近陛下的存在。
夜色愈濃。
幾位陛下皆已回宮休息。
凝望屋頂,我陷入短暫冥想,腦中一片空白。
細微的聲響,如蚊蚋輕鳴,吸引了我的注意。
“目標有動靜了?”
“是,主子,目標已離開別院。”
“哼,這深更半夜的,他也不知道消停一會兒。”
“主子說的是,可正因爲深更半夜,纔好與人接頭。”
“這倒也是”捏着下巴,我嘿嘿笑道:“長線算是放出去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釣到大魚。”
“回主子,有句話,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但說無妨。”
“是”在陰影角落單膝跪地的刺客沉聲道:“首領曾說過,追蹤大魚,永遠只有三成勝算,多了,就不要抱希望了。”
“三成?怎麼這麼低?”
“首領說,三成已算高了,一成跟蹤,一成摸底,一成佈局,其他七成,皆爲天意,成與敗,全看創世之神他老人家是否給面子。”
聞聽這話,我失笑道:“雷恩老闆也信創世之神?”
“信”刺客回道:“首領說了,幹刺客這一行,運氣排第一位,實力排第二位,有運氣沒實力的,或許能成,有實力沒運氣的,一定會死。”
“呵,雷恩老闆啊雷恩老闆,怎麼越老,就越信鬼神之說了呢?”
輕笑片刻,我淡淡道:“就按雷恩老闆說的,只有三成勝算,但我要你務必交給我接頭人及其所在組織的信息,能做到嗎?”
“是,主子的吩咐,屬下一定辦到,哪怕丟了命,也會把您需要的情報送回來。”
“丟命就算了吧”我擺擺手,道:“你們的命很珍貴,不需要浪費在這種小事上,若你真活膩了,將來有給你充英雄,當烈士的機會。”
言罷,隨意揮揮手,刺客閃身,消失在房間中。
繼續凝視天花板,良久,幽幽一嘆:“真不安分哪。”
恰在這時,通話水晶響了,拿起一看,是杜威大師的通話,剛剛連接,就聽杜威大師用沉重的語氣道:“是小毅嗎?”
“是我,義父。”
“小毅啊,遺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