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影之凱賈,並不是想發動就能發動。
它需要有前置條件,比方說,邁出一步。
是的,就是邁出一步。
倘若靜立原地不動,殘影之凱賈將不會被激活。
此刻,卡西利亞斯的雙刀距離我只有十寸不到,這是一個極其微妙的距離。
若是換成一位十級以下的冒險家攻擊我,哪怕五寸距離,也是天塹。
但對面的是卡西利亞斯。
雖然我被灌入了妖精之力,雖然妖精之力已融入我的血脈,雖然我瞬間掌握了一大堆戰技......但我的身體仍不是無敵的。
至少,在面對卡西利亞斯這個級別的強者時,不是。
加持了覺醒之力的鋒利斷刀,毫無意外的刺入了我的身體。
望着逐漸逼近過來的卡西利亞斯那張猙獰的醜臉,我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他臉上的皺紋和鼻孔,以及露頭而出的鼻毛。
他瘋狂的小眼珠子裡,滿滿的都是對於戰鬥的狂熱和對於對手的殘忍。
我甚至能夠透過他狂熱的目光,讀出他的意圖:我要用這兩把斷刀,肢解這個有趣的小傢伙,看他還能否在極短時間內恢復完好無損的繼續與我戰鬥。
斷刀入體的滋味兒可不好受,尤其是斷裂的刀茬將碎肉切斷,掛在斷茬之上,並硬生生撕落時的痛楚,更是令我難以忍受。
但此時此刻,我卻必須保持冷靜。
因爲和斷刀入體的劇痛相比,被切成數段的下場更加悽慘。
首先是肉體要承受更加恐怖的摧殘,其次是劇痛更加令我難以忍受,最後,我不想恢復以後,赤身落體的繼續與他戰鬥,畢竟,我可是上古妖精後裔,是月光城的長老,是精靈族女皇的未婚夫,是杜威大師的義子......我是要面子的。
爲了不果體,我決定將新領悟的另一個戰技,表現出來。
說心裡話,我其實並不想這麼快將戰技泄露出來,畢竟不久後,我很可能就要和第二使徒·哭泣之眼·赫爾德對上了。
赫爾德是個元素師,而且是個實力十分強大的元素師,想要從她手裡奪走貝奇,就得擊敗她,而想要擊敗她,就得控制住她的身體,讓她不會隨便亂跑。
畢竟她是高等級魔法師,而高等級魔法師有一個算一個,都掌握了空間魔法。
所謂空間魔法,就是短途傳送,能夠通過魔法,傳送到任意可見範圍內,期間消耗的魔力值極少。
這一招,白雲英曾用過,聽她講,想那種程度的短途傳送,依照她的魔力值總量,能夠連續不斷的傳送好幾天。
白雲英尚且如此,何況更加強大的赫爾德。
因而,想要擊敗她,就必須擁有一個能夠限制她活動的物品或是戰技。
這其中,物品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是銘刻了古代文字的秘銀箱一類的東西,否則沒有任何物質能夠隔離空間魔法。
想想也對,空間魔法屬於規則,而規則,是構成這個世界的根本之一,想要擋住規則,除非創建新的規則,又或者用原有的規則對抗規則,除此之外,再沒有第三種可能。
創造規則這類事兒,是創世之神的活兒,我只是一介凡人,至少目前仍然是一介凡人,面對規則,根本無力撼動。
而和我一塊行動的這羣傢伙,更是沒有一個有可能達到‘神’這一級別的,無間者·伊奇或許能夠和規則對抗,但已經確定,她不會參與這場紛亂。
那麼,便只有第二條路可選了——以規則對抗規則。
何爲規則?
組成這個世界的基礎便是規則。
從花草樹木,泥土石塊,再到魔法戰技,褪變之力,覺醒之力,這些,無一例外的,都在規則之列。
但前者並不具備規則的主動使用能力,也就是說,它們的規則,是被動地,而非主動使用的那種,換言之,就像極了被動技能,能觸發,卻不能直接使用。
所以,只能靠後者來對抗規則了。
而後者的規則中,絕大多數屬於攻擊或防禦型的規則,只有極少數一些勉強能被列入束縛類規則之列。
像我之前的冰霜之薩亞,便屬於束縛類規則之列。
而我的本職職業,劍魂,迄今爲止,也沒有任何一個戰技歸入束縛類規則之列。
甚至在我和西嵐的交談中,也能旁敲側擊的問出一些有關他戰技的情報,而據我分析,他雖然實力強大,卻也不具備束縛類戰技。
所以只能夠一次又一次從赫爾德手底下竄逃,時至今日,仍無法得償所願。
而就在剛剛,我的腦海中,一大串兒戰技如灌湯一樣灌進了我的腦子裡,與此同時,融入我體內的妖精之力,更是被動地操控着我的身體適應這些戰技。
雖然仍無法達到熟悉的程度,但肯定比剛剛獲得戰技的其他冒險家要強百倍千倍。
這纔在卡西利亞斯的斷刀刺入我的身體,並打算將我肢解之際,腦子裡陡然蹦出了之前灌入腦海,此刻已經能夠熟悉掌握的控制類戰技——邪光波動陣。
就在我猶豫是否要使用這個戰技的時候,我的身體已經先行一步。
一對巨型車輪狀的光輪,陡然在刀尖形成,並在下一秒,夾住了卡西利亞斯的身體。
卡西利亞斯豈能如我所願,他可是盼着用刀將我肢解,再好好研究一下我的恢復速度呢,然而——那強壯而又充滿爆發性力量的身軀,竟然掙脫不開光輪的束縛!
任憑卡西利亞斯如何折騰,他就只能在光輪中間抽搐。
與此同時,自光輪正中央,無數蚯蚓粗細的電弧扭曲着爬了出來,衝入卡西利亞斯的身體裡,瞬間將這個強壯的大老爺們兒電的渾身痙攣。
這點電弧,並不能真正傷害到卡西利亞斯,卻能讓他渾身嘚瑟亂顫,並短時間內陷入麻痹狀態。
這就足夠了。
待戰技即將結束之際,我抽身而退,躍出數米之外。
因爲斷刀的脫離,兩個猙獰的傷口不斷彪出鮮血,但鮮血並沒有彪出多久,就被強大的自愈能力遏制住了。
我再一次完好無損的站在數米之外,緊緊盯着卡西利亞斯,並擺出迎戰架勢,蓄勢待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