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之上。
征戰者那邊,戰戟翻飛如蝶,殘影不斷,每一招每一式,都有隆隆破空之音。
面對如浪如潮般洶涌不斷的招式,我所能做的,就是凝聚殺意,不斷用手中妖刀予以抵擋。
對方是正規冒險家學院出身,每一招每一式都大開大闔卻又中規中矩,既挑不出毛病,也難有驚才絕豔之處,只是與平常冒險家不同的是,他對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屬於他自己的理解。
而與他相對的我,則是流浪冒險家出身,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在與怪物搏鬥廝殺中悟出來的野路子,雖然動作怪異,招式並無章法,但每一招每一式,都滲透着我對戰鬥的領悟。
一個規規矩矩,一個詭招頻出,一時也是打了個不分伯仲。
臺下一衆圍觀羣衆紛紛拍擂臺叫好。
當然也有不少冒險家看的是心驚肉跳,不自覺後退了幾步,生怕我倆收手不住,誤傷了他們。
若是兩方皆用戰戟一類的武器對戰,或許會有因爲一時興起而誤傷的情況出現,畢竟戰戟這類武器的招式絕大部分都是大開大闔的硬碰硬,無論是生猛的招式,還是澎湃剛硬的褪變之力,都不好收斂。
可一方是戰戟,另一方是太刀,像這種情況,一般不會出現褪變之力無法收斂,又或者由於招式過猛而導致失控的情況,除非加大太刀重量,使其與戰戟同一級別,或者加大使用者力量,彌補重量方面的缺失。
然而,這兩方面情況都不存在。
與戰戟相比,妖刀太過輕巧,我的力量又略遜於征戰者,故意,失控是不可能出現的。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我倆任何一方即將戰敗之際,會釋放絕招,而這個絕招,或許會波及擂臺周圍。
戰鬥依舊在持續着。
戰役正酣的我倆,不斷變換着招式,一邊試探,一邊對拼,招式間,始終都保留有一絲迴旋之力。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我們都不敢貿然施展全力,畢竟他在國家力量中屬中上等存在,而我又是未知實力的後起之秀,並且已經有了連敗數位國家力量的驕人戰績。
誰也不敢小覷誰的後果就是,我倆的招式不再像之前那般精彩激烈,相反,開始變得保守嚴謹起來。
這一變化,令周遭冒險家的叫好聲逐漸變少,到了後來,連一個叫好聲也沒有了。
但即便如此,我倆依舊在不斷試探對方。
畢竟我們的戰鬥,可不是爲了讓周遭人看熱鬧叫好的。
“你的基礎招式很強大嘛”征戰者讚歎道:“竟能用太刀與我戰鬥到這個時候。”
“你的實力也不錯”我也讚歎道:“一招一式,粗中帶細,難以捉摸,好幾次,我都險些中招。”
“是該到結束的時候了”他陡然面露獰笑,收戟撤步。
“我也正覺如此。”
我也一併抽刀撤步,沉聲道。
“下一招,就來決勝負吧。”
征戰者深吸口氣,任憑汗滴順着臉頰滴落在地,顯然,他已經累了。
我也正有此意,別看我用的是太刀,重量遠不如戰戟,可想要化解戰戟攻勢,還是耗費了我不少體力。
如今留存的體力,也就夠我再全力以赴個把鐘頭。
見我微微點頭,並再一次提高戰意與殺意,征戰者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手中戰戟一轉,征戰者低喝一聲,隨即戰戟宛若直射而出的海燕,帶着無匹的氣勢,朝我刺來。
這一招我見過,叫做冷血突刺,是征戰者突進之時的必備招式。
突刺過程中,戰戟可以對冒險家造成多段傷害。
不過,這一招卻不是全無弱點,雖然突刺時,氣勢如虹,悍勇無雙,但兩翼部分的防護卻十分薄弱,幾乎一觸即潰。
所以,在多人戰鬥中,幾乎沒見過有徵戰者會用這招戰技,只有一對一決鬥時,纔會使用。
一往無前的征戰者,好似要將我一戟摧毀般,直衝而來。
面對致命戰戟,我毫無畏懼,將殺意爆發到極致狀態,目光緊緊盯着飛射過來的戰戟,蓄勢以待。
直到戰戟距離我只有不到一米時,陡然發力,一記拔刀斬,猛然會出,精準看在戰戟尖端。
一聲金鐵交鳴脆響,我與征戰者相錯而過。
數秒之後,鐺啷啷一聲輕響,戰戟的一個尖端墜落在地。
與此同時,我左側衣襟也發出嗤啦一聲輕響,好端端的衣襟撕開了一道口子。
“喝!”
十數秒後,又是一聲低喝,戰戟當空轉了個圈,朝我披頭砸來。
剛剛好,拔刀斬的冷血時間已經結束,我又重新恢復動作,在戰戟砸落的千鈞一髮之際,猛然揮刀招架。
又是一聲金鐵交鳴,戰戟被我凌空當下。
隨即,征戰者一收戰戟,再退兩步,繼而高高躍起,爆喝一聲:“長虹貫日!”
與此同時,無數褪變之力恍若溪流入海般,灌注到戰戟之上,將整個戰戟映襯得好像個太陽!
令人無法直視。
“喝啊啊啊啊!”
伴隨着一連串兒暴喝,戰戟當頭落下,氣勢之強,好似能開山裂地!
仰頭望着劈砸而下的戰戟,我熱血沸騰,低喝一聲:“來得好,看招!幻影劍舞!”
剎那間,無數刀罡憑空生出,並在我身前迅速累積,當刀罡累積到一定程度以後,綻放出的光華,比之戰戟也不遑多讓。
這就是量變引起質變的典型。
當無數力量累積起來,所能引發的威力,是空前的。
這與魔法師不斷積蓄魔力值的攻擊有異曲同工之妙。
與此同時,滴滴答答的鮮血自上方滴落,一部分落到光滑的檯面上,另一部分,則滴落入裂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