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嘛，我沒有戰鬥天賦。”
海洛伊絲語氣裡帶着三分怨氣道。
“這好像並不關鍵吧”我道：“你父親不就是希望能找個守成之君嗎？你甚至連戰鬥天賦也沒有，不正好是最好的選擇嗎？”
“這話我聽着可不高興”海洛伊絲撇嘴道：“魔界是什麼地方，你應該很清楚吧，沒有戰鬥天賦的冒險家，要如何做才能讓其他人信服，相信你也很清楚吧，以前沒有西嵐的時候，我麾下心腹的實力都很一般，根本挑不起大梁，直到有了西嵐的輔助，我如今才總算是能在誓衛者組織裡站穩腳跟，想要更進一步，只有一個西嵐可是不夠。”
說到這兒，她的手好似無意的搭在了我的手背上：“要不，你也搬來魔界生活吧，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跟我說，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
“你的提議很有誘惑力嘛”我笑着道：“不過，還請容我拒絕。”
“爲什麼？”她疑惑道。
“沒有爲什麼”我搖搖頭：“只是單純不喜歡在魔界生活，這兒的氛圍有點......呃，陰暗？嗯，對，就是陰暗，而且我對這一切還無能爲力。”
“你可以做到的”海洛伊絲認真的凝視我雙眼，道：“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你有實力，再加上誓衛者組織在魔界的權利與地位，很容易就能讓你登上魔界最頂點的位置。”
“哦？”我笑着反問道：“那麼，西嵐有登上那個位置嗎？”
海洛伊絲聞言一怔，隨後苦笑着搖搖頭：“他的實力還差一些。”
“你看吧，教授我刀法的西嵐都沒登上那個位置，我又怎麼可能會登上那個位置呢？”
“你比西嵐更有錢。”
海洛伊絲提出了自己的又一條觀點。
“可是，把錢搭在魔界，真的有意義嗎？”我反問道：“就算能用金錢建立起一個龐大的組織供我驅使，可是這裡面的人，都只是看在錢的面子上啊，一旦資金鍊斷開，又或者遇到他們不可力敵的敵人時，這羣用錢和我聯繫到一塊兒的傢伙，就會在第一時間背叛我，我問你，這樣的部下，除了造成更大的聲勢以外，真的有用嗎？”
海洛伊絲沉默了。
在她沉默期間，我心中暗道：“倘若是在和風大陸的維奇堡，如果我遭遇到不可力敵的敵人時，只要喊一嗓子，就會有數之不盡的矮人冒險家前赴後繼的衝過來，與我共同對敵，哪怕明知不可敵，也絕不後退半步，這樣的傢伙，才叫做自己人。”
飯菜很快送了上來，擺滿了一整桌，菜式精美，但量很少，一看就是奢華且高調，但卻吃不飽的那種。
捏着下巴，我好奇道：“這桌子飯菜，得不少錢吧？”
“是不少錢”海洛伊絲笑道：“不過我還是能承擔起的，說起來，我們在這兒吃飯，卻把塞侖留在車上，這樣做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我反問道：“你不是給他留了好幾條羊腿牛腿嗎？”
“留是留了，就怕塞侖會有什麼不滿。”
“他能有什麼不滿”我搖搖頭，道：“反正就算有不滿也不是因爲你。”
“那會因爲誰？”海洛伊絲好奇道，陡然間，她想起了什麼，表情唰的一下變得緊張起來：“難道說......”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我笑着點點頭，道：“沒錯，就算惹怒了塞侖，也只會是你哥哥個人所爲，要迎接塞侖的報復的，也只會是你哥哥一個人。”
“可是，我哥哥的本意並不是......”
我擺擺手，打斷了海洛伊絲接下來的話：“如果他真的冒犯了塞侖，哪怕你哥哥並不是故意的，也一定得承受塞侖的報復。”
海洛伊絲面色複雜，皺了皺眉，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不接受報復呢？”
“如果不接受塞侖的報復的話，那就要接受其他兩種報復。”
海洛伊絲面色更加凝重：“其他......哪兩種？”
“第一種，來自我的報復，畢竟塞侖是我朋友，我總不能看着他被侮辱吧？”
海洛伊絲的表情有點難看起來。
沒有理會她的表情變化，我繼續道：“第二種，來自龍族的報復，畢竟，塞侖是翼龍族的族長，是暴龍王·巴卡爾麾下的得力干將，還是我和巴卡爾之間友誼的橋樑之一，你說，如此重要的存在，受到了魔界人的侮辱，巴卡爾還能坐的住嗎？更甭說，塞侖對巴卡爾的尊重，簡直到了誇張的程度，巴卡爾又有什麼理由不爲自己這個得力干將與迷弟找回場子呢？”
越聽我說，海洛伊絲的表情便越發凝重。
她甚至放下了筷子，面對滿桌子美味佳餚，也沒了胃口。
夾了一塊蔬菜，我笑着道：“不過呢，你也不用太擔憂，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就算巴卡爾當真過來清算，也不會找你家族其他人的麻煩，而是會找事主的麻煩，也就是你的哥哥。”
“巴卡爾會殺了我哥哥嗎？”海洛伊絲憂心忡忡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搖搖頭，我道：“不過我覺得，殺與不殺，還是有衡量標準的，就比方說，觸及到龍族的尊嚴的話，你哥哥大概必死無疑了，但若只是出言不遜，又或者羣起而攻之，揍了賽輪一頓的話，巴卡爾最多是扇你哥哥一巴掌。”
“扇一巴掌......”海洛伊絲面色難看，道：“被暴龍王·巴卡爾扇一巴掌，還有活下來的可能嗎？”
“有......吧”我也不敢確定，只得敷衍道：“反正前者是必死無疑，後者是死活各五成，要你選，選哪個？”
海洛伊絲半晌沒有說話，最後只得面色陰沉的喃喃道：“選後者。”
“那不就得了”我笑着夾了口菜，道：“現在，咱們就只能祈禱你哥哥不會做的太出格嘍。”
無奈的點了點頭，海洛伊絲又再一次舉起筷子，吃了起來。
只不過，海洛伊絲吃飯的速度很慢，像極了淑女大小姐。
“拜託，你也是冒險家，怎麼會吃飯如此之慢？”我笑着打趣她道。
海洛伊絲面色微變，似是不想回答我，但沉吟半晌，還是苦着臉，道：“龍族都快要攻擊我家大本營了，你覺得我還有心情狼餐虎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