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臨時有事,顧璟琛囑咐了慕冉幾句,便匆忙離開。
慕冉乖巧的送她出門,轉身便找到了喬念漓的房間。
“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慕冉環胸,巧笑倩兮的看着她。
“這件事你最好去問顧璟琛。”喬念漓語氣冷淡,平靜的說,“若不是他,我現在也不會在這裡。”
“你不要癡心妄想阿琛會對你心軟,他對你多厭惡,你自己知道。”慕冉冷嗤一聲,厭惡的掃了一圈屋內的擺飾,“好歹也算顧家的女主人,竟淪落到這樣,不如早點讓位。”
說完,便 扭身離開。
喬念漓面容平靜如水,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就算不發生最近的事情,她在顧家的地位又何曾高過?
若不是顧父顧母經常過來探望,那些傭人怕是更不把自己當成顧家的女主人了。
想到這裡,喬念漓總覺得有些怪異,尤其是他們過於熱切的關心。
“算了,不想了。”喬念漓重新趴在牀上,腦子裡滿是莫皓天說的那些話。
傍晚,顧璟琛從公司回來,眉眼略顯疲憊,修長的身子裹挾着微冷的風,推門走了進來。
“阿琛,你回來了。”慕冉早就聽到聲音,跑過去撲在了他的懷裡。
男人眉眼柔和些許,伸出手在她頭上揉了揉,“在家怎麼樣?”
“還好……”慕冉遲疑的迴應,聲音有些哽咽。
察覺到不對,顧璟琛擡起她埋在自己懷裡的臉,臉頰傷紅腫的掌印觸目驚心。
“誰弄得?”男人聲音驟然冰冷,目光陰戾。
“是我做錯事情惹得念漓姐姐不開心……不怪她。”慕冉生怕顧璟琛生氣一般,抓住他的手,柔柔弱弱的撐着笑,“阿琛,我沒事的,一點都不疼,過些日子就好了。”
“你總是這樣善良。”男人怒氣翻涌着,煩躁的擡手鬆了鬆領結,對一旁的傭人道,“把那個女人叫下來。”
喬念漓聽傭人說顧璟琛叫自己下樓有些意外,可還是快步的走了下來。
剛下來,便看到慕冉靠在他的懷裡,小聲的說着什麼。
“你打的?”顧璟琛將喬念漓叫到身邊,冷聲問道。
喬念漓看了眼慕冉臉上的印記,搖搖頭,“不是我。”
“呵,難道是她自己?”顧璟琛抿緊薄脣,不願與她多廢話,“喬念漓,我倒是小看了你。”
慕冉靠在男人懷中,誠惶誠恐,好似被威脅一般,“阿琛,不是姐姐,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慕冉越是這樣,男人心中越是憐惜,看向喬念漓的視線越發冰冷嫌惡。
“姐姐,我沒有亂說。”慕冉揪着衣角,眼圈發紅,楚楚可憐的樣子揪緊了男人的心。
“冉冉,有我在這,沒人敢動你。”顧璟琛擡眸,銳利的視線壓迫着喬念漓。
“道歉。”
不由分說。
喬念漓好笑的看着顧璟琛,她沒想到男人如此偏愛慕冉,反問,“顧璟琛,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何曾看到我爲難任何一個人?”
男人的視線深沉晦澀,許久,才道,“所以,我纔給了你機會讓你傷害了那麼多人。”
“既然如此。”喬念漓嘴角緩緩噙起一絲笑意,快走幾步,直接擡手在喬念漓另一邊的臉甩下一巴掌,“我只能落實這個罪名。”
慕冉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驚叫着捂着嘴喊疼。眼淚噼裡啪啦的掉了下來,“阿琛,我好疼啊。”
“你什麼意思?”男人眸底翻涌怒氣,壓低聲音問道。
“這纔是我打的。”喬念漓掌心發麻,笑容卻越發燦爛。
“你瘋了?”顧璟琛將哭唧唧的慕冉拉進懷裡,語氣暴虐。
“我很平靜。”喬念漓笑容漸漸掩去,平靜如水的眸子映襯着男人的臉,卻再也沒有一點光彩。
喬念漓的眸子很漂亮,可如今,卻沒有一丁點的感情。
男人心底閃過一絲慌亂,卻很快恢復正常。
難道,她已經愛上了莫皓天?
“喬念漓,我警告你記住自己的身份。”顧璟琛放開懷中的女人,語氣藏着讓人察覺不到的一絲緊張,“不要被我發現你跟別的男人有什麼瓜葛。”
喬念漓看了眼慕冉,輕輕地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顧璟琛剛要追過去,便被慕冉叫住。
“阿琛,我的臉出血了。”
男人瞬間緊張起來,連忙讓傭人叫來家庭醫生。
“李醫生,我的臉怎麼樣?”慕冉兩邊的臉頰都腫了起來,詼諧可笑。
李醫生略微有些惋惜,“右邊的臉可能要落下疤痕,不過現在整容的技術很好……”
“嗯,張媽,送李醫生離開。”顧璟琛的視線落在女人的臉上,眸光晦澀不明。
慕冉一聽,瞬間情緒就崩潰了。
“阿琛,我毀容了,我知道我不該在喬念漓面前,可是她怎麼能這樣狠心。”
女人的哭聲讓他有些心煩,可看到她的傷勢,卻不由心疼起來。
“冉冉,我會找最好的整容醫生。”顧璟琛將她拉倒懷裡,輕聲安慰。
慕冉哪裡甘心,啜泣着說,“阿琛,我真的害怕,萬一下次她又拿着刀子。”
“不會的。”顧璟琛眉頭輕擰,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
“可是阿琛,我已經毀容了。”慕冉縮在他的懷中,哽咽着,“我好怕,你能不能讓她離開這裡。”
顧璟琛沉默許久,點了點頭,沉聲道,“好。”
喬念漓站在樓上的拐角,將這一切盡聽耳中,卻依舊十分平靜的回到屋子裡,準備收拾自己的東西。
果然,傭人很快就過來了,居高臨下的說,“喬小姐,你心思這麼惡毒,這個家已經容不下你了,趕緊收拾東西走吧。”
喬念漓冷笑一聲,“這些話還輪不到你說。”
這麼多年,在顧家她並沒有什麼東西,將幾件常用的衣服放進行李箱裡,便往樓下走。
當初來這裡有多幸福,如今離開的時候便有多狼狽。
哪怕她已經走到了門口,也依舊沒有看到顧璟琛。
也好,她也並不願看到二人恩愛的樣子。
只當這些年,都是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