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沒什麼對的起對不起的,生活是自己的,婚姻當中吵吵架是必然的,我對不起你奶奶,我不該這麼任性,下一次我再也不會去喝酒了。”
“喝吧……”
老太太吸着氧氣,手指綁着監控調控艱難的想要擡手撫摸淺語,距離原因,她碰不着。
淺語伸頭過去順利讓奶奶碰觸到臉頰,奶奶的手很暖和,一如她能忍受她的任性一般,讓她心暖。
“有時候喝酒買醉也是一種情緒發泄……只要保持理智,不要因爲醉酒做出後悔一生的事就行。”
知道奶奶指的是什麼,大家都是女人,都明白,淺語點頭答應:“我知道的奶奶,你不要說話了,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嗯……”
老太太掃了圈病房,媳婦陳立芳一直坐在一邊沒說話,她示意她上前,知道老太太要說什麼,陳立芳主動開口:“媽,你放心,我不會責怪淺語,年輕人有他們的方式,我也是那樣過來的,你趕緊休息休息,銀尼爾說了你一定要保持好心情,不能激動。”
老太太是真的太累了,現在擔心的事已經解決,她沉沉睡去。
病房外,陳立芳和淺語相對而站,淺語向她道歉:“抱歉,媽媽。”
淺語態度真誠,在她臉上是真的看到愧意,陳立芳本想說她的,還是忍了下來,她能這樣跟她有莫大關係,那天老太太罵她說的沒有錯,或許就是因爲他們的婚姻,讓明夜學到了他爸風流個性。
“這段時間你該上班還是上班,下班有時間就來醫院看看奶奶就行,是明夜對不住你,我這個當媽的也有責任,從小沒有親自帶過他,和你父親的婚姻年輕時也不牢靠,他風流,爲了守住我的位置,妻子,我只有將明夜扔給爺爺奶奶,明夜這孩子從小因爲沒有父母在身邊特別獨立有主見,自己想要的,心裡在想什麼,我們根本猜不透,苦了你忍受了這麼多年。”
……
媽媽沒有責備自己,多少給淺語一點心理安慰。
也正因爲如此,淺語腦子跟麻一樣。
未來她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辦纔好了!
淺語沒有按奶奶和母親說的讓傭人守着,她親自守了一夜,第二天天剛亮李嬸和傭人就提着大小袋東西進來。
和李嫂交接一下奶奶的情況,看時間還早,淺語得回去換衣服上班。
一晚上,奶奶的儀器響了好多次,血壓高了好幾次,中途給奶奶換尿袋擦身子,全部都親力親爲,沒有睡到三小時,清晨的冷風一吹倒是讓她清醒不少。
回到淺水灣,淺語睏意襲來,不停打呵欠。
得上樓洗個冷水臉,不然今天上班肯定沒精神。
“這個工程進行了一大半,採購環節一向很嚴格,怎麼會出現這種問題,監管部門在做什麼!”
剛上樓,就聽到客房傳來的低喝聲,隔着房門都能清楚感覺到宮明夜此時的心情。
本打算忽視,雙腳卻不受控制向他房間走進去。
房門虛掩着,淺語透過縫隙看到宮明夜抱着電腦蜷縮沙發上,一隻手忙着批閱文件,中途幾次看電腦屏幕,手機就放在腿上,開了免提,淺語也可以聽清楚對方說的話。
“監管部門一向都嚴謹,都是按照公司要求來的,並沒有一絲疏忽,對方應該有目的而來,趁着這次採購數量大,材料出廠以後向工地這邊運輸過程出了紕漏,司機們說那天他們只在服務區吃過東西,一共三家,也不知道哪一家出了問題,晚上以後在高速上吐下瀉,根本沒辦法開車,一夜都在高速外找廁所,距離應急車道很遠,除了那晚他們都有人看守着,出問題的環節也在這時,夜黑風大高速也沒有監控,那條路全是貨運,已經調取收費站和服務區的車輛,沒辦法查到哪輛車偷樑換柱。”
電話那頭是對方急切中帶慌亂的聲音,淺語沒聽過,並不是張特助的聲音。
“總裁,現在怎麼辦,那批有問題的材料已經修建上去兩米高,如果全數敲了再建損失慘重,也沒辦法按時完全工程,傳出去對宮明影響很大,偷工換料一直是這行的底限。”
“每年拿那麼多的年薪就是讓我成天聽你講這些入門級的東西嗎!!”
總裁的聲音好冷好冷,比他掉到冰窖都還冷,完了完了,他剛纔都說了些什麼,都知道總裁的聲音越冷代表他越生氣,他就該直接說出他的解決辦法的。
有誰能想象此時給宮明夜打電話的經理可是業界名人,年齡還比宮明夜大上十多歲,此時的他隔着電話都被宮明夜冷冰冰的聲音嚇的嘴脣哆嗦,用力呼吸好些次才冷靜下來。
“總裁,我的建議事不如將計就計吧,不認是工期還是損失,甚至是名譽……建到一半再拆除重建就等於自己承認材料有問題,這要傳出去到時候這樓盤就廢了,各國大牌也不敢入駐進商場,樓上的寫字樓也沒有公司敢租這裡,已經連夜檢測過那批材料了,雖然不好,好在只有兩米高,應該不會影響到整棟大樓,三十層的地段只有一層這樣,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越說到這後面,他越覺得自己沒有臉說下去,也不知道爲什麼,這是這行業多家公司會採用的方法,可他聽着電話那頭總裁的氣息,爲何覺得那麼恐懼?
“……總裁,你說這樣行嗎?”
“你剛纔這段話裡有多少個應該,一個詞一千遍行業守則,扣除一年獎金,你應該感謝在此之前你在公司有很多耀人成績,否則今天起你很可能失去工作,不指本公司,而是全行業。”
宮明夜這一段話說的下屬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的,雖然聽起來看似挺狠,但是他明白,總裁這是爲了他好,如果被人發現,那他之前取得的所有成績全歸於零,這一輩子徹底毀掉。
“抱歉,總裁,我……”
“人品問題不用向我道歉,你很清楚我的風格,我允許人犯錯,但不接受二次,該怎樣處理你應該非常清楚,先和危急公關溝通,幾個部門協商好後續可能出現的一切問題。”
“我知道了總裁,我保證一定會做到很好。”
“一週內,我要收到全部拆除後的圖紙,以及各材料所有的質量問題。”
“是。”
她以爲昨天晚上因爲她在醫院,他厭惡她所以就離開了,沒想到是回來忙工作。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這樣瞭解過他,雖說是夫妻,可每一次她總以爲他這個總裁當的很輕鬆,一堆下屬任他差遣,她只需要數錢就行。
現在她上班了,也明白了位置越高的人越累,越努力,承受的東西越多。
以前他每次見她都是談離婚,她完全接觸不到他工作狀態,這段時間他在淺水灣住,好多次半夜醒來她下樓找水喝都看到他房間的燈亮着,成功沒有捷徑這句話說的沒錯。
即使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宮明夜也要承受許多壓力,靠自己怒力。
還是她根本不瞭解她。
罷了。
本來他們兩個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也不會是他生命中重要的那個女人,現在瞭解了,理解了,又能怎麼樣呢?
“你怎麼回來了。”
剛轉身,身後就響1;148471591054062起宮明夜的聲音……很冷,很冰。
可能是因爲剛纔工作上的事心情不好吧,淺語沒在意,回頭看她。
整個人一呆。
宮明夜一像如溝壑般深不見底的黑眸佈滿血絲,緊鎖的眉頭也遮掩不了他的疲憊。
顯然他熬夜處理了一夜公事,或者一秒也不曾休息。
“李嫂去醫院了,我回來洗漱去上班,下班再過去。”
“呵,都住進醫院差點沒搶救過來,你居然還有心情去上你的破班,到底是那個工作讓你很有幹勁,還是你工作的地方可以看到你的新目標。”
他不屑嘲諷,厚薄適中的脣微微上揚譏笑她。
呵。
淺語深呼吸,不斷告訴自己,他這麼說全是因爲工作的關係找不到人發泄,算了,她忍了!
“是奶奶和媽媽讓我該幹嘛幹嘛,下班以後去陪奶奶就行了,我知道你不爽我,的確是我的錯,我不反對,但也請你別污衊我行嗎?我和歐離之間根本什麼也沒有,這一點其實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只是藉此來嘲諷我有意義嗎?”
是否嘲諷我讓你很快樂?
“我講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宮明夜反問她,“早說要開始新生活的人是你,現在新聞出來對你來說的確是好事,爲何不直接告訴老太太我們已經離婚,按你的性格,以後還會憋不住寂寞再有花邊新聞,老太太承受不了出了意外,你能負責?”
“神經病!”
她只有這三個字來形容宮明夜。
淺語的怒火也被勾起來,“我知道你熬夜工作很辛苦,也知道你公司現在出了問題,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又污衊,又嘲諷,還這樣扭曲事實的傷害我,這樣真的會讓你快樂嗎?”
手拳不斷握緊,緊到掐的自己疼,淺語才能漸漸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