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重歸喧鬧,而樓上則如那名酒保說的那樣,一片寂靜。
蕭焚,或者說帕林再次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確定完全沒有別的問題後,他慢慢的走回到靠近窗戶的沙發邊,看着空蕩蕩的壁爐,開始發呆。
說是發呆,也不全然,正確的說,他正在迴誦自己腦海中那本書的記憶資料。
這是一本相當厚的書,即使以蕭焚現在的水準,想要完全理解也非常困難,好在他現在不需要理解太多,只要知道大概的幾個重點就行。
這段迴誦並不需要太長時間,幾分鐘後,他就已經理解了大部分需要掌握的基礎知識。
首先,這個世界並不是完全的異世界,是由世界之樹尤克特拉希爾製造的世界,製造這種類型的世界,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考驗各種“試煉者”。
其次,人類從擁有智慧開始,就不斷地出現個別強大的個體,這些個體往往因爲基因突變而具有一些常人無法企及的能力,這些人現代被稱爲異能者。
事實上,他們內部的稱呼是,覺醒者,意爲能力獲得覺醒的人。
第三,覺醒者內部有着嚴格的等級劃分,4級以下的統一稱爲試煉者,意爲需要試煉才能成熟的人,而4級以上,才能被稱爲覺醒者。
第四,蕭焚是因爲他也不知道的原因被捲入到這個試煉世界之中,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只有完成最終的任務,並接受尤克特拉希爾的任務清算,之後纔會被尤克特拉希爾放回現實世界。
第五,在試煉世界完成尤克特拉希爾發佈的任務,將會獲得大量的基因點,這些基因點除了可以讓試煉者升級外,還可以像剛纔蕭焚做的那樣,進行各種稀有物資的交易。
可以說,基因點是覺醒者內部的通用貨幣。
最後,試煉世界的總任務難度會因爲各種支線任務的觸發而不斷提升。
比如蕭焚來到的這個試煉世界,之前的任務難度只有B+,但是,當蕭焚觸發並完成勒克斯的蹤跡後,總任務難度將會有一個巨大的提升。
以後任務觸發完成的越多,最終任務難度越大。
另外還有一個小要點,僅限於尤克特拉希爾製造的試煉世界。
在這些世界中,有些怪物被殺死後會隨機掉落一些鑰匙,這些鑰匙可以打開不同的箱子,尤克特拉希爾在那些箱子後藏有不同的寶物,當然,完全憑運氣。
“原來是鑰匙。”
蕭焚如此想着,順手從皮包中拿出了那個晶體,果然,在煤氣燈的照耀下,這個晶體的內部中心地帶,一把古銅色的鑰匙正在閃耀着危險的光芒。
端詳了一會兒這把鑰匙,蕭焚微微搖頭。
他不是什麼覺醒者,暫時也沒有想過要成爲什麼覺醒者,這些鑰匙對他來說,似乎意義不大,至少在現在只有一把鑰匙的情況下,他還沒有立刻用這樣的鑰匙開鎖的想法。
窗外那些怪物的吼聲變得更加密集,聽起來這些龐然大物的大部隊已經到達蛛網所在地,並且和蛛網的主人正在展開殊死的搏鬥。
不過這對蕭焚來說都不重要,現在他最想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吃一頓飯,然後想辦法洗個澡,把身上那股一直沒有散去的古怪腥臭味徹底洗去,然後再對未來做一個全盤考慮。
正在這麼想着,門被咚咚咚的敲響,一個好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您的晚餐,先生。”
蕭焚微微皺眉,也許牛排可以這麼快做好,沙拉也行,唯獨煮淡菜可是一件很費時間的事情,這種貝殼類的菜品想要煮好至少要30分鐘左右的時間,絕對不會如此之快的做好。
按照勒克斯留下的那本書記載,在目前這個試煉世界中,總共應該有三種人。
路人,其他的試煉者,還有蕭焚。
在蕭焚沒有做出額外的舉動前,路人可能會對蕭焚的表現出基本的友善,也可能有基本的好奇,這都取決於世界之樹的安排。
但是,世界之樹同樣約束着這些路人不會對試煉者做出不必要的干涉。
所以,可以確定的是,僅僅是路人,是不會在這個世界裡對蕭焚產生旺盛的好奇心,以至於需要在這種時候,用一個蹩腳的藉口前來查看一番。
那麼,現在站在門外的,只有一種人。
對蕭焚真實身份感興趣的試煉者。
只有試煉者纔會對試煉者產生興趣,並且不受世界之樹的干擾。
想到這裡,蕭焚的心中微微一動,在短短的幾秒之內立刻做出新的判斷。
“能夠知道自己呆在這個房間的,只可能是這個酒館裡的內部人士。”
“身爲試煉者,不去完成任務,反而到路人的酒館裡工作,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名試煉者不僅無法完成任務,而且生命受到威脅,不得已只能通過隱藏自己的身份暫時活下去。”
“試煉者的生命受到威脅,說明這個試煉者所在的小隊已經崩潰,大部分的隊員已經死亡,隊員之間失去了相互照應的可能,所以纔會出現這種情況。”
“如果隊友受到了傷害無法支援,那隻能證明,這個試煉者同樣也受到了傷害,而且是重傷。”
“所以,外面的試煉者是一個落單的,同時身受重傷的試煉者。”
想到這裡,蕭焚心中大定,從皮包中取出那把式樣古怪的短刃,反握在手中,慢慢走到門邊,低聲問:“我的淡菜做好了嗎?”
門外女人頓了頓,說:“不好意思,先生,您的淡菜還沒有做好,費米爾拉說您可能非常飢餓,所以讓我先拿一部分的食物上來,等淡菜煮好後,會一起送過來。”
蕭焚微微一笑,說:“如果這樣,我剛纔和費爾米拉說過要的那個東西,你帶來了嗎?”
門外女人顯然沒有預料到蕭焚居然會如此機警,當下無論說帶或者沒有帶來都可能招致蕭焚懷疑,於是嫵媚的笑了笑,說:“先生,我不太清楚您和費爾米拉說過什麼,不過費爾米拉只讓我帶食物上來,您瞧,總不能讓我一直這麼端着盤子吧。”
蕭焚心中最後一點懷疑盡去,忽然低聲用漢語普通話說:“如果你能聽懂,那麼我們都能明白,如果你不能聽懂,那麼你就在門外繼續等一會兒。”
門外驟然安靜,過了幾分鐘之後,女人才低聲說:“該死,你到底是誰?”
這一次,女人使用的同樣是漢語普通話,甚至比蕭焚略帶地方口音的普通話更爲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