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杜若溪說話,艾麗莎蒂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對着電話那邊說:“關於福源城的那邊接入點的檢索,現在已經發現了一些問題,你就是因爲這樣纔去歐洲的?”
杜若溪安靜了一會兒,才說:“我們比李儒然更早的進行了高級接入,而且留給李儒然的審覈時間並不長。恩努恩告訴過我,在歐洲除了他能夠進行短時間的遠距離接入外,還有一個人能夠進行類似的接入。但是他沒有親自見過這個人,所以並不清楚她的實際實力究竟如何。”
“夏洛希是嗎?你對李儒然的勝利依然耿耿於懷?”艾麗莎蒂亞笑了起來,她低聲說:“聽着,李家的事情牽扯到太多的人,並不僅僅只有歐洲那邊牽扯之中,各個長老會的高層都有問題。我無法告訴你這些長老會的人有什麼問題,因爲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最好小心一點。”
“謝謝你的好意,我僅僅只是想要知道,是誰暗中主導了一切。”
“你的希望註定會落空,無論如何,我還是祝你好運。”
艾麗莎蒂亞如此說着,隨後不等杜若溪說話,就獨自掛上電話。作爲曾經和李家合作爭奪福源城接入點的伊藤家,不可能不知道某些內幕。但是這些內幕牽扯了很多問題。當福源城的爭奪告一段落後,很多事情也浮出水面,包括李家事實上是最先完成接入審覈的家族,只是李儒然死在世界之樹的空間中。這才讓杜家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問題在於,即使是艾麗莎蒂亞也不知道那個首先替李家完成高級接入審覈的人究竟是誰。長老會僅僅知道李家的某個覺醒者帶着通訊器從福源城接入,並且維持了15分鐘以上,這才離開。
可是事後艾麗莎蒂亞調閱李家的各種資料時。並沒有找到這個叫做“羅波”的覺醒者。事實上,這個覺醒者甚至沒有引導人,也沒有什麼見證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覺醒者亞洲管委會的檔案記錄中。然後,隨着李家的沒落,這個羅波的檔案雖然留存,但是這個人已經無影無蹤。艾麗莎蒂亞更傾向於根本沒有羅波這個人,因爲當時負責與新人做接觸的就是李乘風。建立一個虛無的人物對李家來說並不困難。
唯一的,同時也是最爲困難的地方,在於這個覺醒者需要進行審覈。就是類似蕭焚在學院報到時那樣的情況。只有參與審覈的三名管理者以及暗中監視的兩名管理者共同簽字後。這名覺醒者才能被記錄進檔案。除此之外。整個審覈過程有全程的影音記錄,隨時可以讓管委會高層進行復核和調驗。管委會還會經常對這名覺醒者發佈一些現實任務,用來確定這個覺醒者的真實性。當然蕭焚去歐洲那種。就顯得有些過於高難度了。
問題就在於,這個羅波的人進入了檔案,但是所有的審覈記錄和審覈人之類完全不存在。他就像是一個憑空出現的生命,而他的檔案也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這種事情充滿了蹊蹺,加上那個時候李家大張旗鼓的申請世界重構,這些事情總讓人覺得後面有些什麼在操縱。以李儒然的性格,可能會非常瘋狂,但是李老爺子居然就這樣任憑李儒然瘋狂,甚至被李儒然暗殺,這聽起來就變得有些不同尋常。
李老爺子被李儒然暗殺。李乘風被漢尼拔變成了塵土,當李儒然也死亡後,福源城的問題最終讓亞洲區管委會感到異常棘手。恰在此時,歐洲管委會提出支援請求,亞洲管委會乘此機會將一部分人員分派出去,然後單獨進行甄別。
不過這些甄別最終也變成了一筆糊塗賬,在亞洲的調查無法進行下去,前往歐洲的亞洲覺醒者支援團裡,最終在巴黎那邊活下來的,除了後期支援的杜若溪,以及艾麗莎蒂亞之外,只有在歐洲管委會總部進行待機的2名覺醒者活了下來。另外幾名覺醒者和試煉者都在後來的巴黎混戰中死於變異同伴的手中。
那是一次非常可怕的戰鬥,被世界之樹剝離出來的巴黎迅速回歸現實,而那些大家族的子弟裡,最終有6個人發生了變異。這次可怕的變異雖然最終被鎮壓,但是歐洲區那邊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害。艾麗莎蒂亞和杜鵑在夏洛希失蹤後逐漸清醒,參與了這次鎮壓。
在那次鎮壓之後,她們與魁斯特會合,這才知道,事後拯救她們的正是那個級別不高的蕭焚。而在那次戰鬥中,蕭焚和夏洛希一起失蹤,兩個人一直沒有被找到。
艾麗莎蒂亞最終回到亞洲,向管委會覆命,而杜若溪執着的留在巴黎。
放下電話,艾麗莎蒂亞安靜了一會兒,伸手打了一個響指,看着一名手下走過來。女試煉者低聲問:“學院那邊有什麼異常嗎?”
那名高個子手下眼光不由自主的在艾麗莎蒂亞的胸線上掃了一下,厚厚的白色大衣之下那種纖薄內衣帶來的誘惑,對於試煉者來說同樣也有極大的影響力。過了幾秒,這名高個子手下搖頭,回答:“沒有發現柳欣瑤有什麼異常,她曾經試圖和蕭焚聯繫,但是始終未能如願。”
艾麗莎蒂亞微微點頭,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翹起二郎腿,輕輕地敲打着桌面,低聲自語:“蕭焚,你的任務獎勵還沒有領呢,現在可不流行失蹤。”
失蹤,對於艾麗莎蒂亞她們來說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對於蕭焚來說同樣如此。在等待翠絲緹娜洗完澡出來的那段時間裡,他一直試圖抓住腦海中那些零星的記憶碎片。
翠絲緹娜的身材不錯,不過蕭焚確定,自己絕對見過更加完美的身材。還有某個更爲火爆的身材也讓他有很深的印象,那種血與白濁液體交相輝映,在胸部和身體上流淌的記憶,這樣的畫面不斷浮現然後迅速消失,這讓蕭焚有種有力發不出來的憋悶感。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翠絲緹娜的洗澡用了很長很長很長時間,在客廳中巨大的座鐘發出蕩蕩兩次聲響後,這名女人才從自己的臥室中走了出來。
看見蕭焚,翠絲緹娜忍不住微微臉紅,雙手不由自主的將自己已經穿的非常嚴密的衣服再次裹緊,看上去像是要防止蕭焚的視線重新看到不該看的場景一樣。
“你用什麼方法查我的身份?”
蕭焚沒有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通過網絡?發一張我的相片,發佈尋人啓事,這是最好的選擇。”
翠絲緹娜搖頭,說:“不,那樣一來等於直接告訴那些警探,我的城堡裡有着一位強壯的不速之客。他們會到我的城堡裡來把你押走,然後我不僅什麼都得不到,反而可能因爲容留你這樣的危險人物而受到懲罰,我的城堡也可能因此離我遠去。”
“你的城堡?”
“確切的說,是我的家族的城堡。我的家族曾經是蘇格蘭有名的幾個大貴族家族之一。擁有的領地從海邊一直到12哩外的市鎮。不過,現在就只剩下這個城堡了。”
蕭焚皺眉,問:“所以這就是要大量資金的緣故?”
翠絲緹娜點頭,說:“按照相關規定,我必須在今年之內,完成這座城堡的全部修葺工作。這不僅意味着要請專業的維修人員,還要邀請那些古建築專家進行評估和修葺規劃。這都需要花大量的錢。我現在住在這個城堡裡沒有困難,但是修葺這個城堡,完全沒有可能。”
“如果不能修葺這個城堡,你會面臨什麼?”
“被市政當局趕出這個城堡,然後這個城堡會被罰沒,交由市政那邊管理。問題是,我的家族,我的父母,只留下這個城堡作爲回憶,在我死之前,我希望能夠一直保留這個城堡。”
蕭焚揉了揉鼻子,他想要問問英國土地私有,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過想想自己作爲一個失憶人士,而且還不是英國的居住者,問這些問題實在有些貽笑大方。所以乾脆沒問這種問題,而是環顧了四周,說:“那些古董,似乎能夠賣個不錯的價格。”
“那些古董已經被市政造冊,我只擁有所有權,銷售那些古董必須經過市政的許可,如果未經市政許可銷售古董,我將會面臨牢獄之災。”
翠絲緹娜解釋了幾句,然後有些詫異的說:“哦,我怎麼會和你說這些事情,看起來今天洗澡時間實在太長了。”
說完這句話,她的面孔又微微一紅,對於自己似乎有意無意說出“洗澡”這樣的詞語感到詫異,同時也感到有些害羞。
蕭焚到沒有覺察到這一點,他在第一時間問:“也就是說,你並沒有把我的信息發佈在互聯網上,知道我存在的人並不多?”
翠絲緹娜謹慎地向後退了幾步,反問:“你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