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容瑾臉色頓沉,他看了眼笙歌,“怎麼回事?”
笙歌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有些尷尬,“昨天我答應了大哥陪他出席這場晚宴,不知道你也會來。”
容瑾睇了眼她身上的禮服,藕粉色的顏色襯得她的膚色越發白皙,頭髮挽了一個和禮服搭配的髮型,精緻的妝容讓她今天看起來格外的動人。
他語氣森冷,“沒聽清我昨天晚上說的話?攖”
“你跟我說什麼了?”她迷茫。
容瑾瞭然,看着黎臻嗤笑一聲,“那李媽說你下午一早就出門也是爲了跟他來這裡?”
笙歌見狀不滿蹙眉,“容瑾,我陪我大哥參加一個晚宴難道還得徵求你的同意不成?”
“顧笙歌,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他狠狠地盯着她,陰鷙的目光恨不得把她吃了一般償。
黎臻順勢環住笙歌的肩膀,語氣半譏半嘲:“容總,我希望你搞清楚一點,歌兒是以秦歌的身份來陪我參加這場晚宴的,不是顧笙歌。而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在衆人眼裡,顧笙歌只是一個已死之人。”
容瑾的視線緊緊地鎖着他環着笙歌肩膀的手,臉色已是十分不悅。
他沉沉地看了笙歌一眼後,目光落到黎臻手裡的酒杯上,言語有些意味不明,“黎總,不知道99年的laromaneeconti味道如何?”
話落,只見黎臻握着酒杯的指尖一緊。
容瑾瞥了笙歌一眼,放開她的手,一語不發地轉身離去。
笙歌視線凝結在黎臻的酒杯上,“哥,你能喝酒了?”
剛纔這一圈,黎臻不僅能喝酒,還喝了不少。
黎臻眸光裡有異色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如初,“當年出事後,祁叔叔就針對我的體質做了脫敏治療,而且我剛纔出來的時候還服了藥,這點酒不礙事。”
提起當年他出事的原因,笙歌眸光一冷。
她拿過一杯葡萄汁換下他手中的酒,“我記得媽當年也試過給你做脫敏治療,但是都沒有成功,而且脫敏後並不意味你能肆無忌憚的喝酒,之前我潛意識裡把你當成是祁大哥,現在我知道了,就絕不容許你喝酒了。”
黎臻看了眼她手裡的香檳,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葡萄汁,不免有些憋屈,“歌兒,你不覺得我們的角色錯了嗎?”
笙歌抿了口香檳,“難道你想當女人?”
“……”
黎臻認了,把臂彎遞給她,“那邊還有幾個朋友等着,我們過去吧。”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朝人羣中望了一眼,觥籌交錯中早就沒有容瑾的身影。
心裡莫名有種做了虧心事的感覺,笙歌眸光垂了錯,這才搭上他的手臂,“對了,你剛纔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多認識些人,以後總能用到。”黎臻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地回答。
她倏然停住腳步,狐疑地擡頭看向他,“哥,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黎臻笑了笑,迎上他的視線,聲色徐徐堅定,“如果大哥說,讓你來顧氏幫我你願意嗎?”
笙歌思索了幾秒鐘,果斷地搖頭,“我對管理公司一竅不通。”
“我知道你不願意,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強求你,今天這些人你也就當見見好了,反正有備無患。”除此之外,黎臻不再解釋。
她神色凜了凜,當初和顧榮打官司的時候,她確實因爲一無所知很被動。
而她知道他所言非虛,於是點了點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黎臻看着她沉思的側臉,啜着葡萄汁,眼底笑意很濃。
此時有道男聲響起,“這不是黎總嗎?”
循聲擡頭看去,只見開口的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挽着他臂彎裡的嬌俏女人則只有二十出頭,身着一襲水藍色的長禮服裙,耳朵配了一對藍寶石耳墜,手上脖子上都掛着精緻的首飾,相對於笙歌的素淨,顯然她是精心打扮過,但是不免有些喧賓奪主。
二人年齡差距太大,畫面看起來有些不協調。
“這個是盛世的劉總,他身邊那位是上個月剛娶的第三任新妻。”黎臻輕聲跟笙歌介紹着,帶着她迎向劉總,“劉總,多日不見,您可是越發得容光煥發啊!”
說罷,目光落到他身側的女人上,輕輕頷首,“劉太太。”
笙歌注意到,女人因爲這句“劉太太”瞬間挺直了脊背。
“哪裡哪裡,黎總纔是年少有成,聽說最近纔剛剛以低三倍的價格從容氏手裡搶下老城區的招標?”
黎臻笑了笑,“僥倖而已,不足掛齒。”
“黎總,這位是?”劉總的目光落在笙歌身上的時候,毫不掩飾驚豔。
太過赤米果的目光盯着笙歌渾身一陣不舒服,她不悅地擰了擰眉。
黎臻見狀把笙歌鬆鬆地攬進懷裡,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劉總身邊的劉太太嬌嗔道,聲音有些尖銳:“那還用問嗎?今天的晚宴宴請的大多青城的商界名流,但形式卻更接近私宴,黎總身邊這位小姐的身份不是一猜便知了嗎?”
說罷,瞥了笙歌一眼,目光裡有羨慕也有嫉妒,還有那麼幾抹不甘心。
笙歌剛想解釋,就感覺黎臻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輕輕點了幾下,然後聽見他緩緩開口:“劉總,那邊還有幾位朋友等着我,我們先過去了,待會空閒下來再找你寒暄幾句。”
劉總眼睛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黎總請便。”
黎臻朝他笑了笑,轉身的瞬間,神色頓冷。
“那位劉太太說的什麼意思?”笙歌神色有幾分不悅。
“今天的晚宴是以私宴形式邀請客人的,帶得一般都是家屬,我沒有女朋友,只能帶你充當家屬了。”他無辜地聳了聳肩。
她啞然,忽然有點明白剛纔容瑾的怒氣因何而來了。
頓時不悅地按了按額頭,“哥,下次你可以先跟我說清楚嗎?”
“說了你會來?”
“不會。”
黎臻見狀,目光很平靜地看着她,“既然如此,我何苦多此一舉?”
“……”
她剛想開口說話,就聽見身後有道驚呼聲響起,笙歌詫異地回頭看去,只見方纔與他們打招呼的劉總猝然按着胸口倒在地板上,而年輕的劉太太早就因爲這突變嚇得花容失色,只顧得尖叫。
周圍慢慢有人羣圍了過來。
笙歌把酒杯遞給黎臻,“我過去看看。”
“歌兒!”黎臻沒有拉住笙歌,蹙了蹙眉,把酒杯擱在侍從的盤子上,跟着她走了過去。
笙歌迅速走到事發地,蹲身檢查着患者,“口眼歪斜,手足拘攣,嘴角流涎,是腦中風的症狀。”
“我需要毛巾、冰塊、對了冰塊要用保鮮袋裝起來。”
“麻煩搭把手,幫我把患者移成側臥的姿勢。”她擡頭看向就近的一個男人,卻不曾想到會是容瑾。
笙歌垂眸,“還是我自己來吧。”
手還沒碰到患者,就有一雙有力的雙手翻過劉總的身體,容瑾盯着他,“秦小姐,還需要怎麼做?”
笙歌因爲這句“秦小姐”愣了一瞬,也知道他此刻還在氣頭上,但若只是因爲她跟黎臻來宴會被他碰到的話,那這怒火大得不免有些莫名其妙!
她闔了闔眸,“把他的下頜擡起來,聽聽患者氣道有沒有被堵住。”
容瑾照做,“呼吸正常。”
“請保持這個姿勢。”笙歌回頭,吩咐着身側早已嚇傻的年輕女人,“劉太太,麻煩解開患者領口鈕釦、領帶、褲帶。”
後者沒有反應過來,呆愣地看着她,笙歌見狀,語氣沉了幾分,“劉太太,如果你不想你的丈夫出事的話,最好按我的要求去做!”
劉太太這才恍然大悟,手顫抖地解丈夫的衣服釦子。
“麻煩快點!”笙歌不耐地催促了一句。
劉太太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加快了手裡的動作。
笙歌這才收回目光,順手接過侍從遞來的毛巾,擦去患者的嘔吐物。
突如其來的事故,讓周圍聚集了不少人。
大家只知道她是作爲跟黎臻一起來的,本來黎臻的來歷已是神秘,此刻容瑾又對她的話語言聽計從,而剛纔三人的爭執也有不少人看見,衆人交頭接耳,紛紛開始猜測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