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容世傑陰沉的臉色,孫奇蹙眉道:“應該不是,據我所知,容瑾最近都不關注公司的事物,反而是接手了一個警局的大案子,我想他應是分身乏術。”
容世傑蹙緊了眉心,“我知道了,你先下出去吧!攖”
孫奇出門,正好看見商博和王董迎面走來。
“孫助理,容副總在裡面嗎?”商博問。
他點了點頭,二人不再多言,往容世傑辦公室走去。
孫奇望着他們的背影,眉心驀地重重一跳。
***
這幾日,別墅裡分外地熱鬧,幾乎每天都有人造訪。
容瑾最近接了警局的一個大案子,他的工作習慣和常人不同,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早晨,往往剛睡下一兩個小時就被叫醒,如此幾日,他的眼底有一層很濃的青黛,叫人看着很心疼。
笙歌捏着他的眉骨,舒緩着他的不適,“如此往復,你的身體會受不了。償”
“別擔心,解剖工作我已經完成了,今天可以休息。”容瑾拍了拍她的手,安撫着她。
“來的這些人都是容氏的?”
“大部分是。”
笙歌頓了片刻,手移到了他的脖頸處,輕輕按着,“還需要多久?”
容瑾眉心蹙緊又鬆開,“不用多久了,容世傑的決策出現了失誤,所以他們纔會火急火燎地找上我,況且,檢察院的人已經盯上他了。”
她不知道是什麼失誤,但是聽着他的語氣,大概是在他的掌握之內。
只是檢察院……
“怎麼會是檢察院?”
“能在商場上獨霸這麼多年,又能維護精神病院的那些人,豈會在官場上沒點勢力?只是不巧,那人最近剛巧被檢察院盯上了。”容瑾淡淡解釋了一句,攬過她,於此同此睜開的眼睛裡濃墨涌動,“陪我睡一會?”
語氣帶着蠱惑般暗啞迷人,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笙歌拍掉他的手,“你都幾天沒睡好覺了,先睡覺!”
“我就算幾天幾夜沒睡,滿足你的力氣還是有的!”容瑾翻身,果斷把她壓在身下,大掌在她身上肆意點火。
她抵住他貼近的脣,“快中午了,你再不睡,天都黑了。”
“天黑了不是正好?”他拉開她的手,俯首咬在她的脖頸間。
笙歌可不是這麼想的,今天正值週末,她答應了秦燃要帶他出去玩,剛纔不過是出門之前上來看看他睡了沒有,要是久久不下去的話,那不知道他該怎麼想?
或許秦燃年少無知,但是李媽卻是心知肚明的。
想想就覺得一陣心虛,笙歌板着臉推着他的胸膛,“容瑾,你是睡不睡?”
“不是正在睡?”容瑾在她耳邊吹了口氣。
笙歌渾身戰慄,他的大掌已經勢如破竹般侵佔她渾身的每一個角落,她只覺的胸前一涼,衣服就不知去向了。
容瑾在她脣上咬了一口,“要不要?”
開口的時候,手下的動作也不含糊,笙歌嚶嚀了聲,縱容了他的胡作非爲。
終究沒有容許他多鬧,絢燦過後,她便已身體不適的理由勒令他去睡覺。
容瑾顧惜她,又加上這陣子着實累極的緣故,不一會兒就睡沉了,笙歌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拿開他環在腰間的手,給他掖好被子後,起身下牀。
她洗了澡換了身衣服才下樓。
雖然她已經儘量快了,但是下樓的時候還是過了一個多小時,原本坐在沙發上等她下樓的秦燃也不知去向,別墅裡面空空蕩蕩的,也不見李媽的蹤影。
笙歌拿起電話,撥通了李媽的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李媽喘着氣的聲音傳來,“太太,我們已經回來了。”
話落,就聽見門口處傳來聲響,秦燃拎着一個小袋子歡快地走進來,身後的李媽則是拎着大包小包,氣喘吁吁。
看見是些米油之類的東西,她走過去,搭了把手,“李媽,這麼重的東西,以後讓人直接送過來就好。”
李媽嘿嘿笑着,“自己挑得我放心,太太不用忙活了,這些東西我提得動。”
“這並不衝突,下次你在店裡挑好,讓人家送過來就是。”
聞言,李媽拍了拍腦袋,懊惱道:“對哦,你看我都老糊塗了。”
笙歌放下袋子,抿脣一笑。
“秦姐姐,容老師好些了嗎?”秦燃擡頭看向她,關切地問了一句。
她怔了怔。
“剛纔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下來,剛想上去找你的時候,李奶奶說容老師身體不舒服,你要照顧他,讓我跟着她一起出去文具,你看,這是李奶奶給我買的文具。”他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滿滿地一大袋筆呀紙呀。
李媽從廚房裡探出頭,朝她眨了眨眼:“太太,少爺怎麼樣了?”
“睡了。”某人被她伺候得可舒服了,哪來的不舒服?
笙歌一囧,頓時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那就好、那就好。”李媽笑着進了廚房。
秦燃盯着她看了片刻,發現了異常,“咦,秦姐姐,你是不是換了衣服啊?今天外面很熱,不用穿這麼多!”
青城的溫度經歷了大降溫之後,又有所回升,此刻屋外陽光燦爛,笙歌身上套的這件高領毛衣確實顯得有些累贅,所以無妨他會這麼問。
笙歌拉高了毛衣領,有些尷尬地咳了咳,“我覺得有點冷。”
其實她不是覺得冷,而是容瑾剛纔壞心眼地在她的脖子上留了幾個印跡,印子的位置還很突出,除了穿高領毛衣外,圍巾都遮不住,而她自然不願意讓秦燃看到這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秦燃困惑地支着下巴,再次覺得大人的感官好奇怪,該冷的時候不冷,該熱的時候不熱,他剛纔跟李奶奶在外面就走了一小會,就熱得要冒汗呢!
笙歌看着他糾結的小臉龐,揉了揉他的腦袋,自發地轉移這個話題,“對了,秦姐姐下午有事情要出門,今天可能沒辦法帶你去玩了。”
“哦。”秦燃悶悶地點了點頭,畢竟是孩子心性,難免會有些失落。
笙歌失言在先,難免有些歉疚,“抱歉,下週末一定陪你去,好不好?”
秦燃眼裡閃過光亮,他驚喜地看向她,“真的?”
“自然是真的,到時候我帶你去你想去的遊樂場。”
秦燃的小臉兒瞬間就笑開了,他總是很容易滿足,驀地他想起什麼般,擡頭問她,“秦姐姐,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新來的周老師你還記得嗎?”
“周茉?”
“對,周老師說她是你的朋友,所以對我特別好,她很關心我,也會悄悄給我送東西,我可以接嗎?”秦燃的言語中有着顯而易見的困惑,在他的觀念裡,周茉只是因爲是她朋友的關係纔會對他那麼好。
而笙歌卻清楚,周茉之所以對待秦燃會與衆不同,那都是因爲林建的緣故。
她凜了凜神,認真地看向他,“燃燃,你問我該不該接周老師給你的東西,那麼秦姐姐也問問你,那些東西你缺嗎?
秦燃搖了搖頭,“燃燃什麼都不缺。”
“既然不缺,那不就得了。燃燃,周老師跟你一樣,有些東西她無法忘懷,只是過去的已然過去,我們應該向往的是未來。”
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下次周老師送我東西,我不會接的。”
笙歌蹲下~身子,視線與他平齊,“嗯,但是周老師既然願意送你東西,那就是人家的一番好意,縱使你不接受,也要心懷感激知道嗎?”
“燃燃明白,我不會讓周老師傷心的。”秦燃保證着。
她鬆了口氣,這孩子的領悟能力總是格外地強,有些話她不用多說,他就明白了,就好像現在,他就讀懂了她的本意是不願意讓周茉因爲他的拒絕而難過。
周茉對林建的執念笙歌看得很清楚,但是林建已經故去多年,周茉是個好女人,不應該一直活在過去,而她也想借着秦燃告訴她,自己不會虧待秦燃,讓她放心。
她亦有私心,那便是她不希望秦燃過多地接觸過去的事物,有些東西雖然不能遺忘,但卻可以淡忘,譬如父親的死亡給他心裡造成的傷痛。
笙歌站起身,不知爲何,腦袋又是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