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冷冷地看着他,她強壓着心中的恨意:“那是什麼?”
顧如年深深地吸了口氣:“股權轉讓書,只要簽了字,轉讓書上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你的了。”
“顧榮讓你給我的?”
“是。”顧如年垂在身側的手握緊,驀地有些心虛:“爸爸希望你撤訴。”
“然後呢?”笙歌的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嘲諷:“不止這些吧?”
“他希望你像過去五年一樣在青城消失,而分紅的錢會如期打到你的卡上,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笙歌冷冷一笑,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阿年,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可笑?”
顧如年拿着轉讓書的手指繃緊,顧笙歌直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顧如年,你愛過我嗎?”
他生了一對很好看的眼睛,黑白分明,噙着暖意的時候像極了她的哥哥。
那時的笙歌並不知道,這世界上,沒有天生的兩樣東西無端相像,她曾設想過無數種被迫跟他分手的可能,有家庭反對,有性格不合,卻沒想過隔得竟然是血緣,真是可笑極了。
一個“愛”字哽在顧如年的喉間怎麼都開不了口,無論如何狡辯,他都抹不去刻意接近她的事實,他垂眸:“我很抱歉。”
預料之中的答案,微微說她在乎,她說對了,但是此刻開始,她不會在乎了。
“那微微呢?你愛她嗎?”
顧如年抿脣不答,笙歌心底卻從來沒有這麼明朗過。
她輕輕扯下他手裡那疊厚厚的紙,她父親妥當到連機票都替她買好了。
“替我轉告顧榮,我會如他所願,再也……”
話沒說完,手裡的紙被人抽走,容瑾信手翻了翻,嗤笑道:“顧笙歌,你就這麼好打發?”
他挑眉看着她,高大的身軀擋在她的身前,涼薄的脣角噙着抹刺目的嘲諷。
笙歌咬着脣,有些難堪。
容瑾眉心一蹙,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在做什麼的時候,手已經搭在她的發頂揉了揉。
顧笙歌錯愕地看向他:“容先生?”
他眼底的異樣一閃即逝,收手看向顧如年之時,目光已是一片寒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青城真正姓顧的只有顧笙歌一個,拿着原本就是顧家的東西來打發她……”
他手一揚,轉讓書連同機票一起委落在地:“這是我有生以來聽過最可笑的笑話。”
“容先生,這是我最後的家當。”笙歌俯身打算去撿那一疊紙。
此舉讓容瑾黑了臉色,他拉住她:“顧笙歌,面對我的時候你不是很有骨氣嗎?”
笙歌脊背一僵。
顧如年卻掩飾不住得意:“先生,看來你的麻煩找得不對。”
“是嗎?”容瑾放開笙歌,掏出一條帕子仔細地擦着自己的手指,動作說不出的隨意:“向來能讓我找麻煩的只有窮兇惡極的罪犯,還是說……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