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明玉山。
兩位少年,一位身着藍袍,一位身穿白衣,衣衫襤褸,風塵僕僕地來到了此地。
“咳咳,終於到了,這一路上擔驚受怕的,真是不容易啊。”方正咳出了一口鮮血,感慨道。“蕭芒這些混蛋,下手真狠,害得我現在傷勢還沒完全恢復。”
白凝冰狠狠一拍方正左胸微微開裂的傷口,笑罵道:“方正,你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們爲什麼下手這麼狠,你心裡沒點數嗎?你的殺招因陀羅,直接把三叉山山巔削掉了,死在你手裡的四轉蠱師多少啊,就算是魔無天與蕭芒,也被你傷的不輕。”
“疼,疼,白凝冰你下手輕點啊!”方正因爲傷口開裂,疼的齜牙咧嘴。“不過,他們真是有兩把刷子,不容小覷。後來,蕭芒的殺招竟然直接打破了我的因陀羅鎧甲,真是令人意外。而且,魔無天的魂道傳承的確詭異,不僅直接攻擊我的魂魄,還能影響我的情緒。若不是你提醒,我差點就栽在他的手裡了。”
方正此時的狀態,的確不好,面色發青,魂魄非常虛弱,身上大大小小,不下百十處傷口。
“不過,這次三叉山之行,的確是刺激。”白凝冰望向遠方,眼前彷彿再次出現了三叉山的一幕幕的場景。“真不愧是我的人生,精彩,精彩啊!”
“白凝冰,你還真是老樣子,真拿你沒辦法......”方正無奈的笑了笑,三叉山之行,實在是太冒險了,基本上每次都是在生死門前打轉。不過,這些也夠精彩,也都是方正與白凝冰追求的。
方白二人,最後爲了突圍,殺了絕大多數的四轉蠱師,就連蕭芒與魔無天,也都打成了重傷。這些戰績,成功使得方正他們擺脫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們的超強戰力,致使正道五轉之下的追兵根本不夠看。而正道的五轉戰力基本都是族長級別的人物,事務繁忙,哪有閒情雅緻來追殺他們。當然,方白二人一路上也是小心翼翼,若是暴露身份,碰到個腦子不好使的五轉蠱師非得追殺他們就不好了。不過好在,到達了目的地,也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
“按照那個傳承的內容,應該是這裡了。”方正來到一處巨石處,小心翼翼的擦去了上面的青苔,露出來了上面是刻文。
“風停雨落花已盡,日落西山頭。昔日榮光事事休,欲語怎無憂。殫精竭慮爲圖謀,耗盡多少豆蔻。惜愁,惜愁。願得得後來者,重複輝煌,從下界到雲頭。”
“真是好大的志向,“從下界到雲頭?”是想繼承者的名聲,名震五域兩天嗎?”方正摩挲着下巴,撫摸着微冷的巨石。“看來,立下這個傳承的蠱仙,不是個簡簡單單的人物啊。”
“哈哈,那不正好嗎?此人的志向遠大,傳承的繼承條件與考驗肯定困難,真是想想都精彩。”白凝冰興奮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恨不得現在就開始。
“別急啊。”方正撫摸到巨石的某處,確認了一下。隨後,咬破手指,用血在那裡寫了一個然字。
隨後,巨石處出現了宛如螢火般的綠芒,將兩人包裹住,消失在了原地。
........
“這裡是......?”方正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了四周,發現了也是剛剛醒來的白凝冰。
方正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處在一處山谷裡,四周都是千丈的峭壁。
山谷裡充滿了漩渦似的風,一團團的風,都是慘綠色的,這是“平常風”。風中颳着塵土,都是暗黃色的“凡俗塵”。
“不對,這不是山谷,這是人祖傳中所記載的天地秘境——平凡的深淵!”白凝冰看了一會,一語道破了這個山谷的真實身份。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曾困住人祖的平凡深淵。”一個活潑俏皮的聲音在兩人心底響起。“傳承的主要內容,就是這片福地,想要繼承福地,你們就要憑藉自己的力量,從平凡的深淵爬出來。”
“哦?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們完成了這個考驗,就可以繼承這片福地咯?”方正問道。
“那是自然。”那個神秘的女聲說道:“我會壓制你們的凡蠱,蠱蟲在考驗中是不能使用的。你們想要離開平凡深淵,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步步攀登上去。不過,我也不是不近人情,我已經爲你們搭好了梯子,你們只需要順着梯子爬出平凡深淵就行了。”
“考驗會是這麼簡單嗎?”方正感覺,地靈似乎有什麼隱瞞自己,但又說不出來。地靈不能說謊,所以之前的話,沒有問題。那麼,很有可能
“那,現在就開始吧!”白凝冰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興奮叫道:“真沒想到,今天竟然能體驗到與人祖一樣的事情,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方正,看來我之前的決定是正確的。”
片刻後,他們來到平凡深淵的一處峭壁邊,看到了兩個高聳入雲的木製梯子。
“方正,要不我們比試一下吧,看看究竟誰能先離開這平凡深淵。怎麼樣?”白凝冰一馬當先,一腳踩在木梯上,飛快向上爬去。
方正抖了抖肩膀,一把抓住木梯,開始向頂峰出發。
........
一段時間後。
方白二人已經爬到了木梯的中段。
“看來,這大概就是地靈沒有說的考驗了吧?”方正看着平凡深淵之中的慘綠色的“平常風”與暗黃色的“凡塵土”,向他與白凝冰迎面襲來。
“有趣,有趣。”白凝冰看着“平常風”與“凡俗塵”襲來,也是頗爲興奮。
很快,慘綠的“平常風”與暗黃色的“凡俗塵”,就將他們兩人的身影包裹住了。
.........
地球,一處燈光昏暗的破舊房屋裡,一位喝醉了的中年男人推門而入。
“爸,爸爸,你回來了。”一位衣着寒酸單薄的清秀少年,聽見聲音,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張獎狀。“爸爸,你看,我又得了年紀第一名。”
“滾開,你個小野種!”中年男人粗暴地一把將男孩推倒在地上,不顧男孩的失聲痛哭,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李曉沫,你個臭婊子,給老子滾出來!”
“丁強,你瘋了,你憑什麼打孩子!”一個美貌少婦聽到孩子的哭聲,快步走了出來,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小風乖,不要哭了,乖......”
“你給我起來。”名爲丁強的油膩中年男人,一把將李小沫少婦拉了起來。“你趕緊給我錢,給我,抓緊給我!”
“丁強,你是不是瘋了!咱們家哪還有錢了,都被你輸光了!”李小沫扇了丁強一巴掌,捂着臉哭泣道:“唉,這日子,這日子沒發過了,嗚嗚嗚......”
丁強突然渾身顫抖,嘴角冒出白沫,瘋癲般一把掐住李小沫白皙的玉頸,宛如野獸般:“給我錢,給我錢,我要去買它,我要去買它,沒有它我根本活不下!”
“你,你竟然,你竟然還碰了它!”李小沫拼命掙扎,終於從丁強手裡掙脫出來。“我是不會給你錢的,給了你,我和兒子還怎麼活啊!”
“給我,我要,我要它!”丁強現在已經涕泗橫流,滿臉鼻涕眼淚抹了一臉,胯下也流出了暗黃色的液體。他一巴掌把李小沫打倒在地,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拿起了一個藍色花瓶。
“爸爸,爸爸不要啊,不要打媽媽,不要啊。”小風雙手抱住丁強的胳膊,哀叫道:“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放過媽媽吧。”
“滾!”
丁強一腳將小風踹飛了出去,頭直接撞到了尖銳的桌角,撞出了一個大窟窿。
“你給不給我,你給不給我,你到底給不給我!”丁強發瘋了一般,狠狠地將花瓶砸在了李小沫的額頭上。
砰!
一朵朵鮮紅的花朵在半空綻放,化作了漫天的花雨,落在了地上。
“啊!”
李小沫滿臉鮮血,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來了她原本的樣子。她拼命掙扎,但是丁強的手宛如鐵鑄般不可撼動。
最終,李小沫,她死了。
但是,丁強他仍如一條發了瘋的狗,瘋狂的摧殘着李小沫的身體。
“唉,爲什麼,爲什麼又是這樣!”小風額頭破開的傷口緩緩滴下一滴滴鮮血,目光變得深邃,一副飽經滄桑的模樣。他緩緩拿起了身邊的花瓶碎片,握緊,向丁強身後走去。“難道我真的就不配擁有一個平凡幸福的家庭嗎?”
沒錯,這是方正前世的回憶片段,沒想到,平凡的深淵竟然可以形成一個類似夢道的幻境。而小風,就是方正。
幾十分鐘後,警車趕了過來,發現了血肉模糊的李小沫,死亡的丁強,還有一個坐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男孩,他的旁邊,還有一塊染了血的花瓶碎片。
警局。
“你,與那兩位死者是什麼關係?”一位裝束整齊的警察向男孩問道
警官得到了答案,離開了。但是他不知道,他離開後,少年宛如一條上岸的魚,大口的呼吸着空氣,而雙手反而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缺氧的痛苦使得他雙眼暴突,舌頭伸的老長,拼命地在地上翻滾。“爲什麼,爲什麼這一世,還是這樣的結果,我不想這樣的,我真的不想這樣的.......”
原來十幾年前,一對少男少女戀愛了,可惜,那位少男爲了財富,娶了一位富家千金,拋棄了少女。而此時,少女已經懷孕了,懷了少男的骨***不得已,少女的父母找到了一位負債累累的年輕人,答應幫他償還債務,但是需要娶少女爲妻。年輕人一口答應了。可惜,那位年輕人婚後變得更加變本加厲,不僅仍不改之前的惡習,還屢次虐待少女與孩子。
這位年輕人,就是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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