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藏今,悠真借白石麗的能力,依照自己的記憶,於在夢境之中構建出的建築。
現在,這座建在悠真他自己夢境中的,這所名爲博古藏今的圖書館前面的廣場上,兵刃相交的鏗鏘聲不斷響起。
在夢中指導悠真劍術,是白石麗開出讓悠真助她見識藍玉煙劍術的報酬。雖然悠真並沒有完成任務,但主要原因卻在白石麗她自己身上。因此她決定先履行承若,在夢中幫助悠真他增加和人交手的經驗。
可以進入到他人的夢境,是白石麗她擁有的超能力。是的,白石麗除了是一名退魔師之外,還是名天生擁有特殊能力的超能力者。
白石麗她所擁的是,名爲‘入夢’的超能力。現在白石麗正是通過入夢這一超能力,在悠真的夢境之中,和他進行指導性質的切磋。
夢中練劍並不美好。
悠真曾經看過一部小說,小說裡的男主角就是被前輩高人用夢中授劍的方法,造就成爲沒有內力光憑劍術精妙,就可以和苦修多年的青年才俊對招的存在。
想當初,天天揮劍揮的快要發瘋的悠真,對夢中練劍這種金手指可沒少嚮往。但是,但是在和白石麗一起在夢中練劍後的現在,悠真他便清楚地曉得了,夢中練劍並不美好。
人在睡眠狀態中,大腦也是處於休息狀態,因此得到充足的睡眠之後,人們就會覺得神清氣爽精力充沛。但人若是多夢,那麼大腦多半處於工作狀態,這時一覺醒來後不但不會覺得神清氣爽,反而會覺得更加的疲憊,夢中練劍就是如此。
畢竟劍術上的切磋對練可不只是,喊個招式名發個大招和人對轟一下就完事了。對對方出手的預判,自己如何應對的考量,所處環境對自己還有對方的影響,這種種的因素都是必須考慮進去的。劍術切磋,動的可不單單只是手腳,大腦更是片刻也不得閒。
這樣高度的腦力運用下,精神的疲憊可想而知。而且精神上的疲勞也會反饋到身體上,這樣更是累上加累。所以說,夢中練劍真的很不美好。
但對於悠真來說,夢中練劍卻是必爲之事。
實話講,以劍術武學甚至術法上面的造詣來說,悠真和白石麗兩人應該調換下位置,悠真來指導白石麗差不多。但悠真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半路出家,剛剛踏上退魔師道路上的新人。
原本就有促成藍玉煙和白石麗兩人間切磋的打算,悠真他又爲什麼要揪住白石麗應允的夢中練劍的條件不放?
悠真他之所以對白石麗開出的的夢中練劍的條件上心,是因爲他需要一個藉口,一個在他使出超出‘犬養悠真’這一身份所能擁有的實力時,可以用來解釋的藉口。
讓一個剛開始學劍的新手去僞裝成一個劍術高手很困難,因爲他極有可能在一些細節上就把自己給暴露了。而一個劍術高手去僞裝成一個剛剛學習劍術的新手,又談何容易?因爲有些東西早就烙印在他的靈魂中。
沒有一個人生來就會演戲,至少悠真他就不認爲自己的演技有多麼的了不起。與其在不經意間露出破綻被人懷疑,還不如多想一下,多考量一些,事先就準備好藉口。
正如所謂的神明夢授的天武神遺武學,也正如現在和白石麗的夢中練劍。
一個擁有百分之一靈感,又肯去花費百分之九十九汗水的人,他在退魔師修行上,進展如何的神速都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嗎?
對於還需要犬養悠真這一身份在東瀛生活的悠真他來說,一個有些許天賦又肯吃苦的努力型退魔師,就是他要樹立起來的形象。
……
側身讓過悠真斬來的一劍,白石麗空出來的右手直切入悠真握住打刀刀柄的雙手中間。用這隻右手握住刀柄,一擰悠真手中打刀的刀柄,就直接繳了悠真的械。
悠真此時的心情是鬱悶的。沒有什麼是被當作菜雞任人虐更讓人鬱悶的了。如果有,那就是悠真他現在這種。
明明本身實力高出對方數頭,但卻有必需被對方虐的理由,只能乖乖地接受被虐的命運。而且啊,還是花式的那種虐。
指東打西、偷腿,空手入白刃……這都玩出花樣來了。
(這也太噁心人啦吧!)
看着白石麗皮的不行的打法,悠真總有種想要讓對方吃一記暗虧衝動。不過想想,對方是替自己訓練,再想想哪個剛剛學習劍術的新人,不是從被人虐的懷疑人生過來的。加上就因爲被人‘俏皮’給噁心到,就要報復,這也太沒有風度了一些。
因此就算被噁心的不要不要的,悠真他還是將自己報復的念頭死死地壓在心底。
“悠真桑~!”在繳了悠真的械之後,白石麗以甜的膩人的嗓音喊道。
被白石麗那嗲嗲的嗓音給刺激得雞皮疙瘩都起來的悠真趕緊說道:“有事快說,你別這樣,我有些受不了。”
“誒……是嗎……果然,像我這樣假小子般的女孩,就不配學人撒嬌是嗎?”原本還帶着鬼精靈勁,憋着鬼主意似得的白石麗,在聽到悠真的話後立即垂頭喪氣情緒低落起來。
“喂喂喂,我說,我沒有這個意思啊!我只是有些受不了別人對我撒嬌。”見到情緒低落起來的白石麗,悠真有些慌張的解釋到。
雖然知道這會兒,白石麗這幅樣子多半是這個戲精演出來的。但知道歸知道,可不代表悠真他就可以無視對方現在這幅模樣。
“是這樣嗎,你不會覺得一個女生用‘僕’這種男性用詞來自稱很奇怪,不覺得一個有着假小子性格的女生,學人撒嬌很好笑很噁心,你不會……”
“沒有沒有完全沒有!”見到情緒低落的白石麗一連兩問之後還大有第三問的架勢,悠真趕緊搖手說道:“我認爲啊,女生用‘僕’來自稱是一種率性的表現,不失是一種真性情。至於你所說的假小子的問題……”
將白石麗從頭到腳仔細地大量一番,尤其在某個傲人之處停留幾秒後,悠真說道:“師姐你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是個美麗的jk(女子高中生),一點都不假小子,相信我。”
“真的,那我的撒嬌也不噁心嗎?”眼角淚光閃動,白石麗小心的問道。
“真的!”悠真以肯定的語氣回答道,心中卻怎麼想到:
(還真是用僕這個稱呼啊,她自己不說,我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悠真。”
“嗯。”
“你真的很溫柔呢。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吧。”
“哦。”
“晚安,悠真君。”
“晚安師姐。”
等到白石麗收回自己的超能力,離開了悠真夢境之後,躺在自己臥室中的牀上的悠真雙眼一睜從夢中醒來。
白石麗剛剛沒有在自己安慰後順勢提出過分的要求,這種反常的情形反而讓悠真他放心不下。
“難道真的觸及到了她的痛處?”這種想法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心中非常在意的悠真卻是再也睡不着了。而犬養家的一樓,從夢中醒來的白石麗雙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良久之後,一把將被子拉過頭頂,如同埋首沙丘中的鴕鳥一般,被自己心中的羞意擊潰的白石麗發出了滿含羞意的聲音。
輕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着犬養家兩個無心睡眠的人。
“月色真美啊!”
此時的月亮,只是一道彎彎的月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