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義工?”
懷榆糾結起來:“這個很難吧?”
功勳所那麼偏僻的話,交通就很耽誤時間了。更別提每天都要去……大家還要工作的呀,真的很難堅持。
“嗯。”周潛點頭:“這是官方故意的。”
“就像你家大崽二崽一樣,家養寵物一旦變異,前期不僅護衛家人安全,後期能跟人進行基礎溝通後,如果願意去荒原,不管是探險還是配合戍衛軍,都能帶來更大利益。”
“相應的,他們變異值突破臨界值之後就會更難對付。出現一例,政府就得付出更多的人力物力財力。”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私人要養變異動物的話,他擁有高風險高收益,就也要付出一些東西。”
比如貢獻分,又比如自己的時間和勞動力。
“功勳所全套過濾堪比醫院,待在那裡,只要每年出任務不超過三個月,變異動物們基本不會突破臨界值。”
“所以……小榆,你要小心一些。大崽二崽成年後,除非你一直不讓他們戰鬥,否則最終也要送往那裡的。”
空氣,雨水,土地……這四周的一切,到處都充斥着污染,哪怕只是一呼一吸,變異值也會悄悄增加。
所以到現在爲止,變異生物還都只是少數人能擁有的,沒點家底還真供養不起。
而懷榆皺着眉頭想想,最後得出結論:“我還是得多鍛鍊一下能力——”
她伸出手掌翻來覆去地看,皮膚白皙柔軟,手指細長,沒多少肉:“不知道我的淨化能力能不能用給人和動物啊?”
早知如此,當初林雪風捉住那個重刑犯的時候,該拿他做做試驗的。
但現在麼——
周潛想了想大崽二崽的海膽模樣,還有那棵不斷過濾水的稗樹,還有會說話的人蔘,警惕的盯着她:
“不許把你的能力用在人身上啊!”
懷榆鼓了鼓腮幫子:“知道了,知道了。”
她纔不會那麼沒分寸。
但她隨後又期待的看着周潛:“周潛哥哥,現在還有在逃的重型犯嗎?就是那種隨時可以判死刑的那種。”
“你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逮一個過來呀?”
柔弱的小姑娘仰起頭來,真誠的懇求他。
但周潛只倒抽一口冷氣,隨後只能恨恨把鍋甩飛出去:“都怪林將軍!他究竟教了你什麼?這種話你都說的出來!”
“當初那個死掉的重刑犯,你、你們——”
“我沒幹,我什麼也沒幹!”懷榆瘋狂擺手:“我這麼善良又沒有能力,我能做什麼呀?”
周潛盯着她,如今不相信一點兒:“真正善良又弱的人,可說不出逮一個重刑犯的話。”
聽聽那個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爲逮着野雞呢。
哼。
懷榆心想:老古董!果然就是沒有林雪風思維靈活!
“知道了,周潛叔叔——”
她拖長腔。
下一刻,周潛兩指曲起,狠狠敲了她的腦袋。
……
“小榆,你真的想不起來自己以前是幹什麼的嗎?我怎麼覺得不像正經人啊。”
懷榆臨睡前想起周潛這句話,不由鬱悶地在被窩裡拱了拱。
她最近夜裡常常會覺得骨頭有點痛,不得已臨睡前又加了包營養液,吃慣了正常飯菜再喝這個,刷了牙躺下時心情都不美妙。
想想這話,不由更不美妙了。
但大約是長身體的緣故,這點兒小情緒在牀上翻滾了兩下後,就伴隨着睡意消失無蹤了。
而她在睡夢中彷彿沉沉跌下無盡懸崖,身軀驟然一顫。四面八方的薔薇花枝託着她,明明不痛的,卻又看到有淋漓鮮血……
“……你沒事吧?”
懷榆揹着揹簍站在樹下。
四周是一片鬱郁森林,但樹木並不高大,只是山林略陡峭了些,寂靜幽深,只聽到遠處有鳥兒鳴叫。
而她站在那裡,盯着樹下。
那裡原本有一叢擠擠挨挨的小蘑菇,可不知被什麼大力剷下,如今爛成一團,分散拋擲各地。
而她循着痕跡向下看去,只見斜面土坡下,一個年輕的男人正趴在那裡,生死不知。
下意識的,她趕緊衝上前去,先小心探了探鼻息,然後又輕輕晃了晃對方,聽到有呻吟聲響起,這才小心翼翼發問:
“你沒事吧?”
她常常進山,只瞄一眼衣服和身上的狀態,就能看出來對方大約是山上游玩,然後不小心滑落摔倒、或者是跌落下來的。
但這山林並沒有太多石頭,灌木也不多,以她的經驗來說,就算從山上摔下來,應該傷的也不重。
此刻見到人有反應了,神情就驟然放鬆,還衝着對方笑了笑:
“摔下來的嗎?”
年輕的男人擡起頭來,分明是一張青澀英俊的臉,而夢中的懷榆恍然大悟——
是他!
是她【劃重點:以前的她】的扶貧對象,超級加倍前男友!
但心裡知道是誰,可眼前的場景仍在繼續。
對方斯文白淨的臉上微微露出苦笑來,眉頭似蹙非蹙,有一股淺淡的憂鬱生出,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嗯,我來爬山,不小心滑了下來。是你救了我嗎?”
皮膚微黑的年輕女孩子有一雙格外靈動的丹鳳眼,笑起來時分外坦率:“沒有,我什麼也沒幹。這山也不高,你大概只是剛纔摔迷糊了。”
對方的臉紅了起來,大約是覺得有些丟人,此刻艱難的手撐住地面,企圖坐起,又嘶嘶哈哈呲牙咧嘴,顯然細皮嫩肉的估計青紫不少。
年輕懷榆站了起來,叢林的光線並不好,但懷榆彷彿能透過對方的視線看到她的模樣——
秀氣的眉毛,靈動的丹鳳眼,略有些瘦的臉頰,皮膚微黑還帶點粗糙,顴骨處有幾顆曬斑。
雖然瘦,但伸出胳膊時,小臂明顯有肌肉繃起:
“來,我扶着你吧。能起來嗎?”
對方猶豫一瞬:“我怕把你帶倒了。”
對面的女孩子卻笑了起來:“我天天往山上跑,力氣比你強多了。來,地上有蟲子,快點起來吧!”
“蟲子”大約觸動了他的神經,下一刻,熱燙的手掌搭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