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三面能看見大海的房間。也許是位置的原因,整個房間就像懸在大海上一樣,突然遠處一道波浪齊刷刷地像這裡襲來,好似一匹匹飛馳的駿馬、又如一條暴怒的巨龍,只見它重重的砸在不遠的岩石上,如同山崩地裂般,接着就粉身碎骨,隨後迅速的潸然退去。遠處影影綽綽的海市蜃樓夢幻般好似就在眼前。
“太美了,我以前怎麼沒來過這個房間?”肖秋怡轉過身來看着譚文濤,略帶嬌嗔地說:“譚哥,你看啊,我這個同學,大學時總是沉醉於詩情話意中,對我們這些人不理不睬的。你看,這一畢業,變化這麼大,接人待物滴水不漏,以前那種桀驁不馴哪裡去了?”
鄭曉逸看了一眼蘭軍道:“佛說,人一生天註定。蘭總把這個會所搞得如夢似幻的,也許那時他研究的不是詩,而是境界。”
肖秋怡看了一眼蘭軍,蘭軍寵辱不驚的淡然微笑着。轉眼之間,菜一道道地上來了。
廖總對蘭軍說:“蘭總,我們這幾個都是鄉下人,你是不是給我們介紹一下這西班牙菜啊?”
蘭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卻看着肖秋怡:“那我就說說?”
肖秋怡友好地一笑,又是那副雍容華貴的樣子,跟剛纔的嬌柔可愛判若兩人。
蘭軍道:“西班牙菜餚最突出的特點是採用清香健康的橄欖油調味;偏重噴香的蒜茸味;不用辣,但每一道菜都很精緻。比如這道西班牙涼湯,這在西班牙炎熱的地區很常見,當地人夏天都喜歡喝涼湯,中國人可能不太習慣。原來這道湯只是用隔夜麪包、鹽、橄欖油、大蒜、醋等做成。不過現在已經改進了,加入了各種新鮮的食材。大家嚐嚐?”
大家都喝了幾口,肖秋怡問道:“蘭軍,味道真的很特別,這湯不容易做吧?”
“肖行長”蘭軍含笑道。
肖秋怡打斷他:“你別一口一個肖行長,聽着彆扭,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秋怡好了。”
蘭軍一怔,馬上又恢復那標準的笑容道:“呵呵,不好意思,這不是在廖總和譚哥他們面前嗎?顯得尊重。既然你嫌彆扭,那我還是叫你秋怡吧。秋怡,這湯的做法其實很簡單,把新鮮的蔬菜放到攪拌機裡打成糊狀後煮湯,然後把湯放涼再加上一些碎麪包、番茄塊等,最後澆上一些橄欖油就可以了。”
“就這麼簡單?”一直沒有存在感的木公子有些懷疑的插言道。
“是的,返璞歸真嗎,人總是習慣把簡單的事複雜化,其實,那不是事物複雜,是人心難測。”蘭軍端起酒杯,指着一道沙丁魚道;“你再比如這道沙丁魚,你吃起來覺得表皮香脆可口,裡面魚肉比較細嫩。其實就是將沙丁魚燒烤後加上少許海鹽,吃的時候澆上橄欖油,就這麼簡單了。有人認爲,它跟法國菜、意大利菜可以並稱爲西餐三大流派,而這三者裡面,意大利菜是源頭,奠定了西餐的基礎;法國菜是發展,提高了西餐的標準和文化;而西班牙菜是普及,它擴大了西餐的影響範圍。”
肖秋怡眼神中滿是欣賞的看着蘭軍:“蘭軍,我發現我還真是不瞭解你。上學時我總覺得你高深莫測、總把自己隱藏在暗處的傢伙,沒想到,你這麼有內涵!”
蘭軍的笑容可掬波瀾不經的看着肖秋怡:“那是你總把眼光放在遠處,忽視了眼前的風景。”
關總拍起手,笑道:“蘭總的話真是妙趣橫生,攻守兼備呀。肖行長,看來當年你是失去了個好機會。”
肖秋怡明眸含笑,落落大方:“是啊,我那時是忽視了蘭軍。”
鄭曉逸忽然插了一句:“我怎麼覺得我們很亮呀,有電燈泡之嫌啊?我看我們還是撤了吧!別給人家添亂了。”
“喲,我是不是也忽視了曉逸呢?”肖秋怡笑得很甜:‘看來十幾年前的錯誤今天又重演了。’
鄭曉逸笑着點點頭:“我真的吃醋了。”
譚文濤在一旁打擊着他:“曉逸,你吃什麼醋?人家是老同學重敘舊情,你跟着添什麼亂。”
鄭曉逸一本正經地說:“肖行長是魔都最美的鮮花,魔都市人民政府命令我要保護好肖行長,不允許除我之外的男人向肖行長獻媚。尤其是蘭總這樣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美女殺手,要堅決予以殲滅。”
大家鬨堂大笑,就連蘭軍的笑容也放大了許多。
笑了一陣子,肖秋怡問鄭曉逸:“曉逸,你準備怎麼殲滅蘭總呢?”
鄭曉逸看着肖秋怡:“保護美女是魔都市人民賦予我的神聖職責,我決定,跟蘭總連幹三杯,血拼到底。蘭總,來爲了娶多愁善感的你,爲了把你的長髮盤起,走一個。”
蘭軍深情注視着肖秋怡:“秋怡,看來我是不喝不行呀,爲了同桌的你。”
肖秋怡嬌羞而關切地問:“你行嗎?”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呢?’胡公子敲起邊鼓來。
蘭軍站起身來,對鄭曉逸道:“曉逸,我接受你的挑戰。來,幹!”
鄭曉逸也豪爽地喝了下去;“酒逢知己千杯少,再來”
一來二去,兩瓶羅斯柴爾德拉菲古堡乾紅葡萄酒就喝光了。譚文濤和肖秋怡他們只喝了一點點,基本上都被蘭軍和鄭曉逸喝掉了。只不過鄭曉逸臉色有些潮紅,蘭軍卻臉色如初,似乎那酒對他一點也不起作用。鄭曉逸心疼不已又爽歪歪,82年的拉菲呀,後世一瓶幾十萬的啊!
看到鄭曉逸興致很高,蘭軍問:“曉逸,要不要再來一瓶?”
譚文濤在一邊阻攔着:“還是不要了,晚上還有其他活動,別喝太多。”
‘曉逸,今天感覺怎麼樣。’蘭軍的臉上飄過一絲冰冷,但只是一瞬,馬上又是陽光燦爛的問道。
“在這個會所,我今天所體會的絕對是低調的奢華,一種濃縮到骨子裡,延伸到身心的頂尖享受。”鄭曉逸低聲回答。
蘭軍對鄭曉逸道:“你今天可是成中心了,大家都在議論你。”
“議論我?不會吧?我頭上又沒長角。”鄭曉逸笑着回答。
“你看啊,僅僅幾個小時,我多年的老同學居然站到了你那一邊。我要跟你決鬥。”
鄭曉逸仔細看他一眼,這人也不是心靜如水啊?但他剋制住了自己,何況,即便人家心裡有什麼想法,抑或吃醋,作爲大學同學不是很正常嗎?
不過,鄭曉逸能體會得到,雖然肖秋怡的話不多,但每次都能恰如其分地說到點子上,不大一會兒,就把鄭曉逸的地位給凸顯出來了。
還沒等鄭曉逸回答,肖秋怡卻先開了口:“蘭軍,你什麼意思?你口口聲聲要跟曉逸決鬥,我怎麼覺得你這是把我當禮物往外送啊?”
蘭軍的笑容忽然誇張了起來:“我說不過你們,我招呼客人去了。”說着逃也似的站起來走了。
鄭曉逸笑道:“肖行長,你這個同學對你可是蠻有意思的。”
肖秋怡忽然臉一沉:“你別叫肖行長,你也像蘭軍一樣叫我秋怡好了,怎麼這麼見外?”
鄭曉逸忸怩了一陣子,終於臉紅紅地低聲叫道:“秋怡”
兩輩子,鄭曉逸見過的女人實在不少,像肖秋怡這樣骨子裡還保持着那份難得的純真的,能讓自己產生征服欲的還真是不多。
看着鄭曉逸眼神飄忽,肖秋怡問:“曉逸,你想什麼呢?”
鄭曉逸連忙掩飾着自己,生怕自己的心事被肖秋怡看穿,他解釋道:“哦,我忽然想起我一個項目的事,沒什麼。”
‘來,秋怡’鄭曉逸舉杯示意。
見鄭曉逸有些尷尬,肖秋怡笑了一下,舉起杯:“爲了我們的友誼,cheers。”
蘭軍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靜悄悄地站在他們背後,要不是肖秋怡回頭看什麼,二人完全不知道他的到來。
“你這人怎麼像個幽靈似的?嚇我一跳。”肖秋怡嬌嗔地罵到。
“嘿嘿,我是想偷聽一下曉逸是不是打你主意。”蘭軍連聲輕笑。
“討厭,你管得着嗎?”肖秋怡對他做了個鬼臉。
“我當然管得着,他要是對你不懷好意,我當然有義務提醒你,不要上他的當。”蘭軍笑得很開心。
“我上不上當關你什麼事?狗拿耗子。”肖秋怡用白眼翻着蘭軍說道。
‘蘭軍,我們都吃好了,你安排幾個客房,今天都在這休息吧!’胡公子招呼說。
肖秋怡趕緊說;‘我還是先撤了吧,別影響你們少兒不宜的活動。’
程總和關總一直探討着什麼,聽到肖秋怡的話也站起身來,程總說道;‘我們老人家就不參加了。’說着走到鄭曉逸面前,定下了幾天後談談生意,並答應鄭曉逸爲他聯繫一些廠商共同研究如何打開市場。
胡公子和譚文濤、鄭曉逸、木公子他們送別肖秋怡等人。蘭軍帶着衆人來到了會所的洗浴休閒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