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我會好好過,我會快樂,像以前一樣。我知道這是您希望看到的。不過作爲交換,在天堂,您也要好好的。
——米萊
“上四年級了,學英語了。愛聽戲的你把錄音機給了我,讓我好聽英語。”
“老樓要拆了,要搬家了。你環望着這座老房,眼睛裡有着太多的不捨得。我們在空着的房間裡踢着小鋼球,撫摸着每面已經有些泛黃的牆壁。我們在臨走時站着凝視着整個房子,似乎要把每個角落都刻在腦海裡一般。”
“老人果然是最受不了搬家折騰的。搬入新家後你的身體明顯不如以往好了。”
“五年級了,你給我買了羽毛球拍,我們經常到花園打球。”
“外婆的腿摔了,家裡大亂。你坐在外婆的身旁給外婆按摩着膝蓋,那相濡以沫的情景至今都讓我感動。”
“小升初考得很差,很差,完全的失常。媽媽在跟我鬧,我已經哭到麻木。最後還是你的解圍。”
“初一,你的身體真的不好了。出門總是摔跤,後來就乾脆不出門了,漸漸地就下不了牀了,然後……。”
“外公,你走了那麼誰來疼米萊啊?”
“外公,你說過的,要等米萊上高中,上大學,工作,結婚。你怎麼可以食言,怎麼可以?”
米萊就這樣對着天空說着說着,直到再也說不下去了,淚水已經徹底佈滿臉龐,泣不成聲。
米萊也不用手去抹,就這樣任它肆意地在臉上流淌,然後再讓風吹乾。
下課鈴響了,米萊才用手擦了擦臉龐,又在風中吹了會兒,然後像個沒事人似的走回了教室。是的,她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脆弱,她的無助,她不需要別人的可憐與同情。
晚上,送路,守靈。
米萊被父母催促着漸漸睡去。夢中,她夢見了外公,感覺到外公在白布下那微弱的呼吸。她驚醒,跑到媽媽身邊搖晃着她的胳膊說:“外公沒死,沒有,他還有呼吸的。他說過要等米萊長大的,要等到米萊18歲成人,要等到米萊上大學的。外公不會食言的,不會的。”
“米萊,你做夢了。那是夢,外公真的已經去了,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你別讓外公走的不安心啊。米萊,堅強些。”媽媽說着哭了,而周圍的幾個姨也都掩面而泣。
就這樣米萊回到了臥室,半夜兩點,漆黑的夜幕。米萊望着天空,忽然,她伸出手,用力地擦乾了眼淚。
“是的,你需要堅強。眼淚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外公,已經哭不回來。不要再做這些徒勞的事情,要學會珍惜眼前人,好好地照顧外婆、爸媽。”米萊在心裡暗暗說道。
外公的喪事辦完了,米萊安靜地站在外公的骨灰盒前,說道:“外公,我會好好過,我會快樂,像以前一樣。我知道這是您希望看到的。不過作爲交換條件,在天堂,您也要好好的。”話說過後,米萊用力地擠出了一個笑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