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從張家甸打探來的消息,那幾個閒幫,這幾日經常在新開張的四方賭坊耍錢。
四方賭坊?
崔樺擡頭看着湛藍的牌匾上,燙金的四個大字,不由的眯了眯眼!前世,崔延年就是在四方賭坊輸了五十兩銀子,當了原主的瓔珞!
今生,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她再次踏上了四方賭坊!
楊姍姍越過崔樺走了幾步,發現崔樺沒有跟上,便住了腳:“怎麼了?”
崔樺揉揉鼻子:“沒事!只是沒想到,我與這四方賭坊的的緣分還是蠻深的!”
“緣分?”楊姍姍譏諷:“我看是孽緣罷了!”
楊姍姍轉身欲走,崔樺卻忽然抓住了楊姍姍:“楊姑姑,如果你是張家那幾個閒幫,那麼你爲何綁架小暖?”
楊姍姍腳步一頓,道:“要麼是爲了錢,要麼是有人指使!”也不等崔樺發問,又道:“若是爲了錢,就應該通知和家要贖金!”
“若是有人指使,又是爲了什麼?”小暖可只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姑娘,還能和誰結仇不成?崔樺閉上眼,湛藍的牌匾消失在眼前:“走吧,楊姑姑,小暖不在這裡!”
“你怎麼知道的?”楊姍姍不由的問道!
“既然,沒在第一時間留下線索,那麼他們的目的,就是毀掉小暖!”崔樺沉重的看着前方。
“你是說,小暖已經死了?”
崔樺立時跳腳,連聲“呸”道:“楊姑姑你胡說什麼呢!毀掉一個女孩子,可不只是死亡這麼簡單,有許多的辦法,能讓人生不如死!”
“你怎麼知道?”楊姍姍極認真的看着崔樺。
崔樺跳上馬背,眼神透過茫茫雪夜似乎看到了原主人生突變的那一天!
原是以爲崔延年拿她抵賬,現在想來,他們是打定主意毀掉她!
一個流落風塵的女子,又如何成爲將軍府的小姐?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這樣更好控制!
“現在我們去哪?”楊姍姍也跳上馬背,“我可不認爲,除了生死,還有什麼大事!”
“妙音教坊!”
楊姍姍不由的皺了眉:“那是什麼地方?”
“一個欣賞歌舞的地方!”崔樺的眼神變的悠遠!
楊姍姍問清了路,不再說話,策馬而行!
大雪紛飛,路上行人腳步匆匆,妙音教坊鼓瑟吹笙!
“寶媽媽,寶媽媽!”妙音教坊的後門,一個漢子摸着鬍子,得意的喊道!
“來啦!來啦!”一個三四十歲的胖女人揮動着紅色的帕子,鬢角一朵大紅花,腮上兩坨高原紅,不耐煩的道:“叫魂呢!這麼大動靜,要是驚擾了前面的客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寶媽媽!”漢子忽然傲嬌起來:“這次可是好貨色,您不要,我賣去別的地方!”
呦?寶媽媽不由的多看了漢子兩眼,平日裡對她點頭哈腰跟個哈巴狗似得,今兒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難不成真有什麼好貨色?
心裡想着,寶媽媽立時換上一副笑容,露出一嘴的大黃牙,揮動着帕子,打在男人身上,嬌嗔道:“瞧你這死樣,我還不是爲了你好,小心惹惱了琴當家的,到時候一個子兒也不給你!”
男人很是受用,笑道:“寶媽媽,我看到這兩個,可是立時想到了你!”說着,拍了拍面前鼓鼓囊囊的麻袋。
“什麼來路?”寶媽媽一邊說着,一邊將麻袋解開,看到裡面的人,眼睛不由一亮,這人雖然黑黃了些,但五官生的極好,將養些日子,不比琴當家差!
“來投親的,這天寒地凍的,被我撿了回來!”漢子眼神暖妹的笑了笑:“以寶媽媽的手段就是貞潔烈女,也能變成……”
漢子猥瑣的笑了笑!
“死相!”寶媽媽手上不停,又解開了另一個,一股淡香迎面而來,寶媽媽心中一驚,這香粉味道奇特,難不成是哪家的小姐?
這可不能收,萬一踢到鐵板上,沒得給主子惹麻煩!
不過既然打開了,怎麼也要看看這人的正面!
手指劃過污髒的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衣服,寶媽媽忍住心中的嫌棄,鉗住袋中人的下巴,把紛亂的頭髮,抿到一邊,不由的驚呼一聲:“哎呦我的媽呀!”匆忙的鬆開了手,還在袋子上蹭了蹭。
“寶媽媽,怎麼了?”漢子驚訝!
寶媽媽揚手一巴掌,打在漢子的肩頭:“你就不看看,這人長什麼樣子,真當我這裡是善堂的?什麼香的臭的,都往我這裡送!”
漢子皺眉:“她們是母女,你看那當孃的,長得多俊俏,這女兒還能查到哪去?”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正說着,袋子裡的崔樺伸了個懶腰,露出一臉的灼傷,大部分的肉黏連在一起,看起來煞是駭人!
燭火下看的清,更是恐怖!
“哎呦我的媽呀!”漢子不由的移開眼,過了片刻,方纔平復了心境,指了指另一個袋子:“寶媽媽,那這個……”說着諂笑着搓搓手。
“十兩銀子!”寶媽媽從懷中摸出一個銀元寶!
“什麼?”漢子跳腳:“這麼漂亮的小媳婦,竟然只值十兩銀子!”
“你都說了是小媳婦,可見不再年輕,能給你十兩銀子就不錯了!”寶媽媽指了指上地上的墜崔樺,不耐的道:“趕緊把她給我帶走!”
楊姍姍眼皮不由的轉了一下,喃喃的道:“醜兒!”
說着慢慢轉醒,不由的驚訝道:“我怎麼在這個地方?”說完撲向崔樺,總不能她一個人扮醜,要醜一起醜。
“醜兒,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看到楊姍姍這福要死要活的模樣,寶媽媽只好連崔樺一起留了下來!
二人跟着寶媽媽進了妙音教坊,楊姍姍眼見這裡是教坊,又鬧了起來,想必沒有一個清白女子,願意流落風塵!
威逼利誘用了一個遍,楊姍姍就是哭着要走!
寶媽媽無奈,只能讓人把她們關緊了暗房!
暗房的門關上,室內一片寂靜。
崔樺拿出一個火摺子燃了起來!
“直接把人就出去,就得了,還費這麼大的功夫幹什麼?”楊姍姍忍不住抹掉臉上的醜裝!
崔樺摸着嚴實合縫的鐵門:“不這樣,我們怎麼進的來?”
正說着,暗室深處傳來“嗚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