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衆多打手不忿,紛紛上前。
楊姍姍離了兄弟三個站在崔樺身後。
劍拔弩張,氣氛彷彿勒緊的琴絃,下一刻就要打起來!
熱鬧雖好,還是小命要緊,賭客躡手躡腳的往賭坊外面走,連張七斤兄弟三個,也悄悄的爬了起來。
“站住!”崔樺彷彿腦門後面長了眼睛。
張七斤兄弟的腳步一頓,剛想跑,崔樺輕哼一聲,冷冷的道:“跑一步,試試看!”
威脅的話從一個小姑娘嘴裡說出來,他們三個大男人,卻怎麼也邁不開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走,沒那個膽量。回去,又太沒面子,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
“大家都是來賭錢的,有財大家發!我家主子可是說了,要不計千金的把手上的身契輸出去!”崔樺對着黃濤淺淺一笑:“相信黃掌櫃也沒什麼意見!”
賭客想看傻子一樣,看着崔樺,還有人這麼說話的?
“那是自然!”黃濤警惕的看着崔樺:“不知你的賭注是什麼?”
崔樺從懷中摸出一張泛黃的紙張,展示在衆人面前,笑道:“一個人的身契,還是個掌櫃!”
黃濤的目光落在那張身契的落款上,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竟然是……
竟然是他的身契!
已經消失許久的身契,怎麼會在一個小丫頭的手上?
難不成她真的是老東家的後人?
不會!那紅漆盒子明明在長興伯老夫人的手上,自然是老東家把整個產業留給了老夫人!
黃濤定了定心,對着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立時有眼界活泛的荷官笑眯眯的對着賭客道:“今兒天黑路滑,大家還是早點回去吧!”
四方賭坊,擺出了趕客的姿態!
熱鬧的賭坊,慢慢靜了下來!
只剩下張家三兄弟,站在門口裝雪人。
沒了外人,黃濤按耐不住,起身欲奪,崔樺卻迅速的摺好,收了起來,笑道:“黃掌櫃,你看這身契價值幾何?”
“你……”黃掌櫃狠狠的盯着崔樺,恨不得殺了她:“這身契是哪裡來的?”
“那心愛之物,你又是想要什麼!”
黃掌櫃上下打量着崔樺,這丫頭估計是知道了什麼,與其拐彎抹角,不如直說:“明人不說暗話,你既然找到了身契,自然知道,我要的是你家主子身上的瓔珞!”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崔樺撇嘴,看來,上一世原主的際遇也與這黃掌櫃脫不了關係。同樣的手段,只不過,崔延年變成了張家三兄弟!
天真無知的原主,變成了早有防備的她!
“你既然提出了要賭,我就與你賭!”黃濤又坐了回去,志在必得的道:“若是我贏了,你家要把身契和瓔珞,都交給我!”
“若是你輸了呢?”崔樺別有深意的看着黃濤,看來他還不知道,妙音教坊的暗室發生大火。
黃濤雖然知道自己不會輸,還是道:“你想要什麼?”
“順豐號!”
“你好大的口氣!”黃濤忍不住道!
“一個苟延饞喘的商號而已!”
再不濟那也是他黃濤崛起的地方,豈可輕易讓出去!
“那你不想要那人平安?”他手上還有一張底牌,黃濤摸摸鬍子,彷彿勝券在握:“即使你不在意,你家主子呢?
“那丫頭要是壞了名聲,連累的可不止你家主子和她外婆,還有今上疼愛的景麗郡主,到時候,今上怪罪下來,所有的不是可都是你家主子的外婆一力承擔!”
這些都是他算計好的!
“你打的可真是個好算盤,就不怕我家主子不知道?你一人唱獨角戲?”
“和家的人不去,崔家的人就會去!離了張屠夫難不成還要吃帶毛的豬?今天傍晚以前,你家主子總會知道!”
黃濤見崔樺打量着賭坊,又道:“你也不要白費力氣,我既然抓她來,引你家主子上鉤,自然不會讓你們輕易找到!”
“妙音教坊?”崔樺冷冷的吐出四個字!
黃濤一愣,又迅速的恢復正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什麼也沒說!這些事,自然有景麗郡主留下的人馬費心!”妙音教坊的事情鬧出來,這些人,也不會想到她頭上!
“只是這天黑路滑,我還急着回家,黃掌櫃不如說是你的籌碼!別人家的事,還不如你手上的籌碼,吸引人!”
崔樺故意說的不在意:“哪裡就值得我家主子,拿出忠僕的身契來賭。”
“忠僕”二字,崔樺咬的極重,盡顯諷刺之意。
“不過,我家主子也說了,再有人敢挑釁她,做出這種奴大欺主的事情,她就把手上的身契放在珍寶坊裡,明價競標!”
“你!”黃濤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威脅,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不過,黃濤眯眯眼,小姑娘手上有身契的事情,不能讓薛大姑娘知道,否則,她定會起疑心,把他們這些老掌櫃統統換掉!
背棄了老主子,投靠長興伯府爲的是什麼……
不就是委以重用!
看來,要拿回那瓔珞,還要令費些心思!
“順豐號不能給你!”黃濤略一思量,道:“不過,上京邊上有一間陶瓷作坊,那個可以讓給你!”
黃濤也有自己的思量,那陶瓷作坊的大師傅突發急症,沒救過來。剩下的徒弟支撐不起來,他有心裁掉,一時半刻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再說了那小姑娘在青山鎮,上京的作坊,哪裡能顧得過來,到手的也不過是一處破敗的院子!
“好!”崔樺應的痛快,“您既然覺得你只值一間陶瓷作坊,我也沒什麼意見!”
黃掌櫃心中一憋屈,這話怎麼這麼說!
“廢話少說,開局!”黃濤算是看明白了,這小姑娘牙尖嘴利,跟她說話,是討不到好的!
立時有荷官上前!
“等等!”崔樺一出聲,荷官伸出來的手,不由的停在半空!
“張喬!”張家三兄弟中,唯一一個全須全尾的人。
張喬身子一抖,差點就要跪下!
崔樺卻道:“你來,搖股子!”
“我?”張喬不可思議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難不成,你不會?”崔樺挑眉!
“會!會!會!”張喬忙不迭的應道,上前把荷官擠到一邊,也顧不上冬日嚴寒,擼起袖子,拿起桌上的蠱子。
幾隻極小的蜜蜂落在張喬身上,一起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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