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什麼的都靠不住!”玉無歡語重心長,頗有些長輩的樣子:“唯一不背叛的還是銀子!”
崔樺用怪異的眼神看着玉無歡!
玉無歡被崔樺看的極爲不舒服:“你幹嘛這樣看我?”
“爲了不被背叛,所以你就昧了我的銀子?”
這丫頭還有完沒完?
這麼感人的故事,一般小姑娘不都在一邊抹眼淚,心疼她遇人不淑?
怎麼這個鐵石心腸的一點反應還沒有,就記着她那點銀子!
“什麼你的銀子?”軟的不成,來硬的!玉無歡挺直腰板,掩飾自己的心虛:“整個無歡閣都是我的,這銀子自然也是我的!哪有逛花樓,給錢,給姑娘的!不都是媽媽收着!”
崔樺挑眉,淡淡的“哦”了一聲。
沒啥情緒,聽在玉無歡耳中就是心虛,氣勢立時弱了半截。
“要不,我分你一點點?”玉無歡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幾乎看不出了的空隙,說着,眼中溢出了眼淚:“你不要看着我表面風光,你可知,咱這樓子裡的姐妹,一天就要花去多少銀子!我掙得是多,花的也不少,最終還不如一個做苦力的!”
如涕如訴,雖然沒有明說,卻也明裡暗示,她在挖她的棺材本,她寧願立時進棺材,也不會屈服!
“若是讓你掙大錢呢?”崔樺幽幽的來了一句。
玉無歡立時住了嘴,話噎到一半,不由的打起了嗝,可她卻顧不得這些,眼睛亮亮的看着崔樺,幾乎把她當神來膜拜:“你說賺錢?”
“自然!”
“我有什麼好處?”
“賺錢不就是你的好處了嗎?”
“我不信!”玉無歡眯眯眼:“是不是青王世子讓你做些什麼?”
怎麼都喜歡陰謀論!崔樺笑的眉眼彎彎,半遮的眼眸中,精光四射:“您是願意呢?還是不願意呢?”
“自然願意!”玉無歡根本沒有考慮:“能傍上青王世子這可大樹,再也不用看那姓齊的臉色,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玉無歡有些匪氣的擼起袖子:“要怎麼幹,你直說!”說着拍了拍胸口:“只要讓老孃掙到錢,就是掀了這南朝,我也幹!”
崔樺笑了笑,心道:會的!
附耳在玉無歡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玉無歡越聽眼睛越亮。
“媽媽,九日大夫來了!”此時,小侍女帶着一個年輕的男人,進了無歡閣的後花園。
“九日大夫!”玉無歡窈窕起身嬌笑:“這就是我們雪冬,還煩請大夫幫忙診診平安脈。”若是能懷上青王世子的孩子,也算是有個依仗!
“哎!”九日的目光落在一旁風華絕代的美人身上,不由的癡了眼。
“九日?”崔樺眼角的笑意,幾乎要逸了出來。
“哎!”聲音慵懶婉轉,帶着莫名的勾人,九日一時看呆了,差點流下口水。
“九日?”這笑意竟然都掩飾不住。
“哎!”
……
反覆幾次,九日發現不對了,美人含笑也很耐看,偏偏這人分明就是不懷好意!
“雪冬姑娘可是對在下有意見?”九日冷了臉,他是神醫,自然有自己的脾氣。
崔樺打量着九日半新不舊的衣袍,“還以爲玉姨口中的神醫是何等模樣,沒想到這麼的年輕,而且……”想到“日”的另一層含義,崔樺又忍不住“噗嗤噗嗤”的笑了起來。
“雪冬!”玉無歡拉了拉雪冬的袖子,看着九日有些尷尬:“九日大夫的醫術高明,不得無禮!”
崔樺說出那個提議,在玉無歡的心中,立時從搖錢樹,升級成了財神爺!
這孩子初來乍到,不曉得輕重。她恨不得要耳提面命,你給我放尊重點!
她們流落風塵,世人愛慕,多鄙夷。
能請來看病的,能有什麼好大夫?
這九日的醫術的確高明,樓子裡的姐妹不少有腹痛的頑疾,幾幅藥下肚立時見效。重要的是,相較於動輒幾兩的一副藥,九日開的幾十文一劑,玉無歡自己都覺得在打劫!
醫者仁心,這樣的好大夫不多,怎麼也得供起來!
“玉姨,我也是忍不住!”崔樺強忍着笑,斷斷續續的道:“我也沒想到,竟然有人會把牀事搬到名字上,以示衆人!”
說罷,崔樺揶揄道:“只是不知道,這個九日,是一天九日?還是一生九日?”
玉無歡瞪圓了眼,腦海中一片空白,就是在風塵中摸爬滾打多年的她,聽了都害臊,更沒有勇氣重複崔樺的話。
無他!
她還保有最後一眯眯的節操。
崔樺尤嫌不夠:“這冬日長夜漫漫,九日大夫還能盡情發揮。這可夏日春宵苦短,不知九日大夫是否要湊足次數,盞茶結束,也不墜你九日之命!”
玉無歡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很想問上一句:你這樣,你家世子造不?
“雪冬姑娘!”九日猛然起身,怒道:“都道學冬姑娘琴藝無雙,沒想到竟是這種不知廉恥之人!”
崔樺的笑容中多了一絲魅惑:“這話說來可笑!禮義廉恥若對雪冬有效,早在進樓子的第一天起,就該上吊自殺,摸了脖子來全自己名聲!”
“九日大夫混跡花場,愛極美色。連銀錢都不帶,就敢進樓子,還用妄圖用看診抵消,‘色、欲、薰、心’這四個字用在你身上,倒也恰當。”
“你可知,外人請我看診,一次要多少銀錢?”敢說他沒錢,真是笑話!
“我不知!但我知,你來無歡閣,從來沒付過銀錢!”
“這是雅事!”九日嗤笑:“沒想到學冬姑娘也是那看錢的俗人!”
“自以爲是一場風流韻事,說白了不過五個字:沒錢,還要嫖!連皮肉錢都欠的人,還跟我提‘廉恥’二字,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你~!”九日顫抖着手,最終一甩袖子,怒道:“我好心好意來幫你們看診,沒想到,你們就是這樣侮辱與我!告辭!”
“九日大夫!九日大夫!雪冬年少,你別跟她一般見識!”玉無歡忙追上去,嗔怪的看着崔樺,向她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的跟九日道歉!就是大富大貴的人家,都不敢得罪大夫,更何況她們這些無根飄萍。
“站住!”崔樺冷了語氣!
在一邊做小透明的籬落立時伸開胳膊攔住了九日的去路!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要仗着我不打女人……”九日憤怒的回頭,迎接他的是一個無限放大的玉瓶!
瓶塞已經拔了出來,瓶子裡的藥淋了九日一臉,藥汁所到,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