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都黎館
“黎姬,三日之後隨我去一趟將軍府。”在這個風月場所,黎姬的閣樓卻是清靜得很。
燭光照耀在雲堯絕色的臉龐上,竟然生生的勾了她的魂去 。
連她這女子也不禁爲雲堯的容貌感到失神,“將軍府?”黎姬隱隱的皺了皺眉毛,卻是不知道雲堯爲何要帶她去將軍府。
“風家村有一遺女,被寧將軍誤認爲是筲國細作,你替她澄清身份。”雲堯端起茶杯淺飲了一口,繼而淡淡的說道。
話音剛落,黎姬的瞳孔卻是猛然的放大,風家村遺女?細作?那女子是何人?
“敢問大人,那女子是何人?黎姬可否識得?”黎姬問道。
心中卻隱隱有了一股猜測,前些日子流離來尋過她,而風家村遺女會不會就是流離?
雲堯定了定心神,看了一眼略微有些激動的黎姬,微微一笑道:“我只記得她說她叫流離。”
他的眼裡卻是突地閃現出了那翩然起舞的柔美女子,記得她垂下眼眸說她名字之時的那股悲涼,至今在他的心裡縈繞。
流離,亂世流離……
如此哀傷的名字,聽着也讓人覺着感傷。
黎姬卻是頓了頓,流離怎麼會是他國細作呢?
“阿離?”黎姬反射性的呢喃道。
雲堯卻是擡了擡眼眸,道:“莫非,你識得她?”阿離?挺美的名字。
黎姬正欲回答之時,門外卻是走進了一道筆直的身影直直的朝着雲堯的身旁走去,長風俯身在雲堯的耳邊述說着什麼,只見雲堯的眉頭越皺越緊,眼眸裡卻是佈滿了擔憂。
“長風,你留在雲都,我親自前去延城。”長風說完之後,雲堯便立刻往門外走去,黎姬本欲開口挽留無奈還是合上了嘴,他的步伐那樣的急切,無奈最終搖了搖頭。
遠在千里之外的流離又怎會知道有兩個男子
爲她如此着急,她只知道,流離需要自己找證據。
流離一身男裝掩蓋了女兒家的身份,在路途上卻是方便了許多。
前去延城這次她是連沐夏都沒有告知的,那個地方她終究是要回去了的。
那個磨滅她童年的地方,那個奪走了她唯一一個親人生命的地方。
流離自然是知道風家村的位置的,看了看色,天已經快近黃昏了,流離便在城裡尋了一家客棧等到第二日一早再往風家村而去,現在的風家村估計是人煙稀少,畢竟發生了那樣一樁慘案的地方誰還敢在那居住?
太陽落山,月亮緩緩升起,月光散落在大地上恍若人間仙境。
月光拉長了她的身影,在黑夜之中她纔是那個卑微而又孤傲的流離。
長長的髮絲在黑色的夜空之中飛揚,舞動着。
她一身白色的高腰襦裙行走在夜間,宛若誤落人間的精靈一般模樣。
唯有一雙晶亮的眼眸褶褶生輝,那裡面燃燒着無盡的火焰。
走了許久,直到前方再也無路,她止住了腳步。
望着在朦朧的夜色之下顯得格外恐怖的深淵,這是一處懸崖。
夜間的寒風吹動着她的裙襬,她單薄的身子彷彿就快要跌入這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樹葉發出嗽嗽的聲音,聽着彷彿如同人在竊竊私語一般。
流離凝視着腳底下的懸崖,眼淚無聲的滑落臉頰,“娘,阿離回來了,這些年您過得還好麼?”
她哽咽的說道,目光悲慼。
她清楚的記得十二年前,娘以身引開追殺她們母子的人,年僅八歲的她被孃親放在樹洞裡,親眼看着孃親被那羣黑衣人追着,從而跳入了這懸崖。
孃親說,讓她永遠不要回來,永遠都不要回來祭奠她。
如今,她終究是忍不住了 。
孃親說,讓她無論如何都
要活下去,都要活着。
她聽從了孃親的話,不論再怎麼艱苦也要活下去,因爲娘說活着就有希望。
她恨,她恨得撕心裂肺,那個人不是她的父皇嗎?那個人不是她的父皇嗎?爲什麼還要置她於死地?
她難道不是他的女兒嗎?娘說,她擁有尊貴的身份,呵,最尊貴的身份卻爲她帶來了這滅頂之災。
指尖深深的嵌入手裡,她卻渾然察覺不到疼痛一般,這點疼痛比起失去至親的感覺時又算得了什麼?
豫國,如今的豫國是何模樣?
她卻沒有發覺到危險正在逼近,她的身後十幾名黑衣人悄然落在她的身後,個個手中執着泛着寒光的利劍。
“小心!”男子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谷裡響起,流離一驚猛的回頭卻見一把利劍直直的朝她的身上刺來,在她未反應過來之際一陣風吹過,風吹過之際,她彷彿還聞到了一股蓮香,雖不濃,卻是極淡極淡的,但卻格外的好聞,她的身子便被來人摟入了安全的懷抱。
兩人的髮絲在風中糾纏着,雖未結髮卻已經註定了一生的癡纏。
流離目光微動,望着月光下的白衣男子,男子的臉上卻是帶着一張白色的月牙面具,遮住了他本來的面貌。
她的眼眸沉靜如水,他的眼眸漆黑如墨,這一瞬間,彷彿是命中註定。
是以,命中註定。
這一瞬間,彷彿格外的熟悉。
月色照耀在兩人的身上,竟然是那樣的相配。
流離呆呆的愣着看着面具男子一手摟着她,她只覺得這個胸膛竟然是如此的安全,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充斥在她的心房裡,另一隻手握着劍與黑衣人廝殺,面具男子的劍法也是極好的,雖是在殺人這樣血腥的事情,在面具男子的劍舞動起來竟然是那樣的美麗,卻不覺得邪惡與血腥。
她不由得看癡了,不知是人還是劍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