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是武官之後,性格直爽,最瞧不上這種老頭。如今瞧着那錢木便覺得看不上眼,哈哈大笑的上前拍拍曹振淩的肩“振淩你小子真性情啊,誰敢說我夫人,我不打的他滿地找牙?對這種老頭就是不用客氣,整天文縐縐的,正面一套背面一套,瞧着就噁心人,煩都煩死了。”他家官大,自己又是嫡子,深得父親喜愛,所以沒大沒小也正常。這時候,便是需要一個人開口,等張志說完,那些血性重的青年當即憤恨不顧“虞先生乃是大才,曹公子不願屈才,對虞先生尊敬有加,有何不妥?虞先生固然是麟兒,但那又如何?便因麟兒的身份便抹去他所作所爲?這位大人,當真是不妥!”
翰林院的其他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錢木會這麼開口,一個個忽然不知怎麼回事。錢木氣的臉色發白,指着虞琇沔和曹振淩“你們給我等着!給我等着!!!”
虞琇沔俯視着地上的錢木,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只是口中略有無奈“錢大人,皇恩浩蕩,此刻讓您前來是指點我們這些學子的,畢竟此事事關我們這些學子的一生,您進來後卻目中無人,對我更是多番挑刺,更對我夫君口無遮攔,想讓他考不上,沾了污名。若只是對我,錢大人何時不能說?卻偏偏挑在這至關重要的時刻,難道是制天下學子於不顧?!讓我等學子寒窗苦讀十餘年載於不顧?!”這話說的極重,可是比曹振淩說的嚴厲多了。
曹振淩想,到底是讀書人,他最多也就嘴毒,虞琇沔那小子一上場就是逼死對方的節奏,若真把今兒的事兒說出去,這錢大人的官位可是坐到頭了。
翰林院本就是讀書人修書,著書的地方,官位固然不大,但在讀書人心裡的地位不同。這錢大人真是年紀一大把,要晚節不保了啊。
“我!你!休要污衊我!”錢木恨得咬牙切齒。
虞琇沔卻一臉無奈憐憫的看着他,搖搖頭,卻對其他幾位翰林院的大人行了一禮“還望各位大人指點。”
“是是是!”錢木身後的一人,立刻上前,看都沒看還躺在地上的那人“我們抓緊時間,來說說皇上喜歡的文體,還有等會兒各位該主意些什麼。”
曹振淩撇撇嘴,輕聲和身旁的張志嘟嚕“就沒人來輔導我們?偏心啊這是。”
“咱們待會兒就打!打的漂亮了,官位就大。”張志不耐煩的擺擺手“這是我爹說的,如果皇上有興趣還會抽幾個人問問兵法什麼的,答不上那才叫丟臉,前幾天我爹逼着我被了好幾本書,煩都煩死了。”
“過了這茬就好。”曹振淩嘆了口氣“過了這茬,我們就能展翅而飛了。”
“說實話,我們幾個是,那些普通的學子還要熬幾年。”張志把聲音壓得極低,除了身邊的曹振淩壓根別人都聽不見“早幾年皇上就缺用兵的,否則哪會讓林景輝一人獨大?可這人也蠢,才幾年的功夫就目中無人了,把功臣都弄丟了。我昨兒聽我爹說,林景輝剛到那邊,試探的打了幾場仗,不太樂觀。”
曹振淩輕哼了聲,滿臉的鄙視“他一旱鴨子,還要下水和鯊魚鬥?你這是逗我呢?”
“所以天子或許會在我們之間挑幾個委以重用,你便是其一。”張志沒有隱瞞,也是爲了想要交好曹振淩。
後者並未流露出喜怒,神色平靜的點點頭“但我若重用,虞琇沔就麻煩了。”
張志也知道是理,有些苦惱“這可怎麼辦?”
“沒事,我會想辦法的。”曹振淩看着風采奕奕的虞琇沔,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道。張志看了眼曹振淩,口中沒說,心裡卻覺得這小子是個外粗內細的,有虞先生在旁應該真出不了什麼事兒。
一個時辰後,聖旨,命文科學子前去殿試。虞琇沔當仁不讓的站在首位,走出宮門前,回頭又看了眼曹振淩,臉上帶着一股自信的笑容,讓曹振淩那顆心臟都砰砰砰的亂跳。
張志瞧着哼哼了兩聲,覺得這小子瞎了眼的好運氣,此外還有點點點點的酸溜溜,豔福不淺啊,虞先生可是出了名的才貌雙全。
文科殿試曹振淩不知道怎麼樣了,過了大半個時辰,再次傳聖讓武科的前去。
過去武科由兩人領路,分別是兩門科目的第一人,可現在,張志覺得有點閃瞎眼,這對夫妻都佔第一,略憂傷。
曹振淩跨出宮門的剎那,便收斂了往日的拐氣,整個人沉穩而內斂,跟在他屁股後的邢馳天心裡劃過一絲什麼。
文科外的碩大的場地,天子已經恭候。
曹振淩帶頭,三步九叩,被請起。低垂頭,並未直視聖顏。
當今天子趙赫池心裡有些滿意曹振淩的恭敬,先前側殿發生的事兒他也聽說了,心裡便覺得這小子耿直了點,有些不顧後果,真性情,現在看他這麼恭敬,禮行的也標準的無可挑剔,再想想先前虞琇沔那張出彩的臉,便道“都把頭擡起來,朕將來的將軍不輕易低頭!”
入目,是張稚氣未脫的臉,但五官非常出彩,濃眉大眼的,鼻子挺直,下脣略厚,皮膚略黑,身體看着似乎有些消瘦並不是特別結實,但整體看上去有幾分忠厚,雙目如炬神色清澈平靜,到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樣子,見自己時神情並未波動,很好。
“都是朕今後的大將!”當今天子滿意的點點頭,又褒獎了幾句,便道“今日便由萬老將軍帶人親自指點你們一番。”
曹振淩發誓,他看到萬重山那一臉的奸笑了。“便由我們今年的魁首先來吧。”
萬老將軍領命,打算由他親自上前,可誰知他那欠收拾的兒子已經躍躍欲試的蹦躂上臺“爹,哪需要你親自動手?我來,我來~”
趙赫池見狀哈哈大笑“萬小將軍真心情啊。”
換來萬老將軍一臉無奈的苦笑“這皮猴子,回去便收拾他!”
曹振淩走上擂臺,互相了一禮。
萬重山活動了下手腕“今兒我可不會讓你逃了的。”
“上次便知道你會和我今日對手,”曹振淩有些無奈“別手下留情。”
“爺我打的你滿面桃!”萬重山出拳猛如虎,一招一式勢如雷霆“讓你把我家兩隻寶貝的毛都剃了!!!”怒喝道。
曹振淩有點臉紅,擡手便擋,馬步扎的極爲紮實“這不是和你打過招呼嗎?雪狼毛長得挺快的,幼仔的毛本來就少,琇沔要筆不是?”
“但你就差沒把我家兩隻都拔了毛了!送回來的時候都光溜溜的了!”萬重山想想就心疼。
“大男人一個,計較啥啊!我哄我媳婦,我願意怎麼滴,來打我啊,來揍我啊。”曹振淩知道理虧,乾脆耍起無賴。
他們一邊打嘴都沒停的,在場都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的武科比鬥。
天子趙赫池聽着連連擺手“你那兩隻寶貝雪狼真被剃毛了?”
萬老將軍也是一臉肉疼“恩,現在剛長出毛來。”
“等長好了,送來我也要幾隻筆。”趙赫池說罷哈哈大笑。
若曹振淩當真癡情,而虞琇沔也是個知輕重的,怕這兩人還真都能重用。趙赫池眯了眯眼,心裡盤算着。
曹振淩知道今日是他出彩時,絕不能手下留情,一招一式果斷而兇猛,萬小將軍十二歲便上戰場,十多年來幾經生死,兩人一時打的僵持。
上座萬老將軍和趙赫池也萬萬沒想到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郎會有這能耐,心裡都吃驚不已。
曹振淩眯了眯眼,再次如與邢馳天相鬥那天般,打算用猛勁把萬重山扔出去,而萬重山就等着這一刻,他力氣不弱,大喝聲與曹振淩再次纏在一起。
曹振淩怒喝雙臂發力,直接抱住萬重山下盤把他舉起來了...舉起來了...然後扔出去...萬重山在地上滾了兩圈,一臉的錯愕看向曹振淩。
一旁的裁判已經喝聲道“萬重山與曹振淩,曹振淩勝!”
“我記得,重山力氣也是驚人的。”趙赫池抿緊雙脣道。
“是,但曹振淩天生神力。”萬老將軍心裡一嘆,也不爲自己兒子說話“曹振淩是打算早些結束這場比鬥,若不用蠻力,與重山怕也分不出博衆。”
趙赫池“嗯。”了聲,微微點頭。
其後也就打鬥固然出彩,但比不上曹振淩與萬重山的,裡面文科時間過半,便有小太監前來稟報。
“皇上魁首已經答完捲了。”趙赫池有些受不住這兩人,搖了搖頭“行吧,讓他過來親自把考卷給我。”
“是。”
片刻,虞琇沔緩緩出現在衆人視線前,恭敬的遞上考卷,站與一旁,卻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曹振淩,可誰知曹振淩也看着他呢,兩人目光一撞,有紅着臉移開。
趙赫池看着有趣,心想配虞琇沔,這曹振淩也不丟臉,先不說能力,但說才半年功夫便能讓虞琇沔有點心動,這點便挺本事的,想當年他六哥苦追多年,求而不得,虞琇沔視金錢權利於糞土,在感情上容不得半點污跡,若非真能讓他動心思,否則哪會傾心與人?
想到這兒,忽而看向虞琇沔頭上那根奪目的髮簪,心裡有了幾分瞭然。瞟了眼標題,心頭一熱,便把試卷疊好,貼身擺放,打算回去先看。
與萬重山帶來的將領過了招後,趙赫池又挑了幾人對打。這時裡面也結束了,便讓人把文科的學子都請來,開始考考那些武科兵法了。
由趙赫池先挨個問了遍,然後便寫意的靠在椅背上“好了,琇沔,你也一人問一個,可不許偏心。”
虞琇沔抿脣而笑“皇上多慮了,琇沔不會偏袒誰,但可以讓振淩把他師傅那學來的兵法默寫給皇上,振淩的師傅乃是曠世奇才,所著寫的兵法,讓我都心生佩服。”
“哦?此言當真?”趙赫池眼前一亮,他以及幾個老臣都覺得曹振淩忽然如此出彩其中頗有幾分怪異,如今虞琇沔的解說一切迎刃而解。
若有奇人教導,到是合情合理。
“自然,他師傅卻是個怪人,教導他至十六歲便留下行武功法和幾本書便消失。”虞琇沔似是而非,卻讓人深信不疑。
“曹魁首還不快寫!”趙赫池當即命人奉上筆墨。
曹振淩立刻苦了臉“這字數可不少,皇上我家有我之前默寫出來的,我立馬回家拿給你?若讓我寫的話,還真要好幾日。”說着還加重了籌碼“我還有琇沔批註過的珍藏版!就此一套,絕無分號。”
這種脾氣,真是讓趙赫池哭笑不得“你這是賄賂朕?”
“哪能啊,我把書給皇上您,該考的繼續考唄。”曹振淩聳聳肩“但別再讓我默書了,琇沔知道是硬逼着我默了幾天幾夜,一日不寫,一日不許吃飯!還爲了防備出錯,足足讓我默了三遍!三遍!我師傅都沒這麼管教我的呢,最多不聽話就抽,哪能不給飯吃。”說着不滿的翻了個白眼。
這脾氣粗俗,耿直,沒大沒小,但又對天子帶着敬語。
趙赫池又笑了會兒“行吧,琇沔今日便放了你的小夫君,還是考驗問題。”
虞琇沔側頭想了想,便道“一日度,二日量,三日數,四日稱,五日勝。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數,數生稱,稱生勝。”
曹振淩答的規規矩矩,虞琇沔又問“《孫子兵法》中對戰爭的定義。”
“書我還沒給皇上呢。”曹振淩憋着嘴不滿的嘟嚕,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虞琇沔壓根沒停下,接連又問了七八個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曹振淩和個學生似的,老老實實回答。
一問一答到是有滋有味,曹振淩固然年幼,但看問題到不淺,說話頗有章法。趙赫池哪還看不出虞琇沔這是給他那小夫君求表揚?並說明自己沒包容曹振淩,而他這小夫君就是有能耐有本事?
“虞先生,我只讓你問一個,你卻問了十個。”趙赫池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着今兒曹魁首的表現,就知道他在家有什麼地位了。”
曹振淩當即漲紅了,嚷嚷上了“皇上話不能這麼說,我是敬重他!敬重他!!!”
旁人哈哈大笑,萬重山更是好氣好笑道“你別在抹了,越抹越黑。”
曹振淩張了張嘴,見衆人似乎就這麼認定,氣的直跳腳“不和你們說,反正你們不懂的,哼~”
“小傢伙還耿上了?這是。”趙赫池笑着連連搖頭“虞先生繼續問後面的人吧。”
虞琇沔又行了一禮“皇上如今不必稱我爲先生,今後我是您的臣子。”
趙赫池“嗯”了聲,過往虞琇沔便是在林府時,他也會暗訪,虞琇沔給出的解答與解惑永遠是最恰當的,而這人並不在乎權位,坦言自己不過是大隱隱於市,尊稱一聲先生,趙赫池覺得對得起,虞琇沔也受得起。
如今,聽虞琇沔如此說,他心中自是感慨萬千“這是朕此生大幸。”
對科考,趙赫池也曾問過,爲何他要參加。若他破格提拔,直接奉做尚書丞相,虞琇沔的才能怕也沒人敢非議,但虞琇沔私下否決,他想考自己一步步走,當年在林景輝身上浪費了不少事日,但如今他想挽回過去的夢想。
趙赫池無法拒絕,虞琇沔比過往在林府是更爲炫目,氣勢也更驚人。這樣的人,值得他期待。
科考,毫無懸念,武科魁首勢必是曹振淩的,誰的眼睛都是雪亮,天子對虞琇沔非常滿意,連帶便會高看曹振淩,而曹振淩也不是捧不起的阿斗,這一手功夫居然不必能征善戰的萬重山差,甚至更是天生神力,此外熟知兵法,更有隱士師傅教導多年,如今獻上十餘冊兵法書籍,得到天子獎賞。
曹志浩在宮門外把兩人接回去,剛纔看這兩人的臉色還有身旁道賀聲便知道,他家兩狀元是逃不掉了,便沒多問好壞。
七日後,再次公佈榜單,曹府道賀的絡繹不絕,曹家幾位頗有地位的或與曹志浩往日交好的早早便到曹府做客。
曹老爺子這幾日就樂和的沒睡好,夢裡都能哈哈大笑幾聲,眼下青黑還是開心啊。
報喜的僕役幾乎與傳聖的一同到來,曹振淩命人牽來原先準備好的兩匹馬,一黑一白,今兒曹振淩與虞琇沔的衣服還是這麼般配。
固然虞琇沔不明白曹振淩爲何如此執着非要自己身着白衣而他穿黑衣,上次夏秋生都嘲諷他們兩是黑白無常,但這也沒能阻攔曹振淩的性質。
這種小事上,虞琇沔也不會和曹振淩扭着來,自從前兒給了自己玉簪後,曹振淩似乎對自己的穿戴多了幾分興趣,這幾日時常會和翠蓮討論給自己做衣衫的事兒,他衣櫃裡的衣服都多出好幾件,剛入秋,曹振淩似乎便開始準備冬日的披風,更與萬重山說好過幾日便要去親自打獵。
虞琇沔也拿他沒辦法,原以爲萬重山性子穩重能讓曹振淩收斂些,可誰知上次比鬥後,萬重山對曹振淩那是“一往情深”每過兩三日便要打一場,打完不分勝負,兩人再討論兵法的事兒,回頭曹振淩說去那瞎折騰,後者一個屁話都沒,抄上傢伙就走。
邢馳天和張志也瞎湊熱鬧,虞琇沔對曹振淩新交的這幾個朋友都挺滿意,邢馳天闖蕩江湖多年,接人待物圓滑而沉穩,張志有股衝勁,萬重山手腕不低,各個都是能手。鄭安華牽來兩匹皮毛油光的高頭大馬,一黑一白,到是與他們的衣服非常相配。
虞琇沔被曹振淩扶上馬,看着身旁那少年,只覺得與半年多前相比,一切都放入置身於夢中。
曹府外街道兩旁,人們熱鬧的歡呼,數不盡的讚許和鮮,讓虞琇沔露出笑意,這一切不只是屬於他,還有曹振淩的一半。兩匹馬靠的近,彷彿馬上的兩人都肩並肩的。虞琇沔越看越覺得心中澎湃,忍不住便望向身旁那少年郎,如此優秀,如此出色。而,上天在自己逆境之時,把這麼優秀的人,賜予了他。
曹振淩似有所感,回眸而笑,大大方方的鬆開一手繮繩,握住虞琇沔的手,身旁的高呼更爲熱切,爲他們祝福,爲他們感到喜悅。
往年,文科和武科是分開遊街的,而今年,卻文武同遊。
身後兩個榜眼,兩個探都略略無奈,並肩而行時,總覺得怪怪的...
邢馳天是武科探,他身邊文科探也是個健談的,用下顎指了指前面僵硬這背的兩個榜樣調侃道“他們兩,是不是腦補太多了?”
邢馳天哈哈大笑“鐵定是,鐵定是!”榜眼兩個都不熟悉,張志固然在前十,卻未擠進前三,略有幾分遺憾,否則他三兄弟一同遊街,也是熱鬧。
天子設宴,嘉獎,賞賜,徐徐而來的榮耀把曹志浩喜的是都不知該說什麼。宴席上,皇上問他感受如何?曹志浩哆嗦着愣是擠出“好!好!好!”這三個字,再無其他。
饒是如此,也被人讚許簡潔明瞭。也就曹振淩知道,簡潔明瞭個屁,那老傢伙壓根激動的說不出話了,眼睛下青黑青黑的,今兒出門,老傢伙還問後院的姨娘們要了點粉啥的蓋了蓋,丟不丟人,丟不丟人?!
曹家這幾天名聲如日中天,曹志浩除了得瑟得瑟外,人還是老老實實太太平平,別人先給他後院塞女人,他都不要。曹志浩也不是沒腦子的,現在他家看着風光,但也是在風頭浪尖上,一不小心就得翻船,自己不能爲兩個孩子出謀劃策,可也不能拖後腿不是?
狀元待了幾日後就該奉個官坐坐,錢木那老頭被革職了,過幾日又一家老小被派到偏遠的小城市做個官兒。如此一來,到是讓人得到個信號,曹家這兩個怕都會被重用,皇上壓根就沒想要打壓他們兩個中的一個。